老何走到身后,拍拍我的肩膀,说:“晓宇,我要回公安局了,不能陪你。之前,请了年假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再不回去恐怕饭碗就没了。”
他要回去,我不能阻挡。雯舒告诉我王珏被医院开除的时候,我就一肚子内疚,怪自己耽误王珏的工作,害他落得个衣食不保。这一次,就算老何自己不提,我也打算让他回公安局。再砸掉一个饭碗,我这一辈子做苦力也养不起。
“那么,我们三个一起去吧。”小淑高兴的说,已经收拾好了背包,准备拉着我出发。
看他这么积极,我反倒犹豫起来。带着他和花姑上路真能行吗?心里不住的打鼓,对这件事情充满了疑虑。虽然,在别墅的时候,小淑表现出了超人的活力,没有他这一路恐怕会十分辛苦。但是他那个被漂洗之后的大脑,真的管用吗?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倒戈相伐?
就在我踌躇的时候,婆婆开口说话了:“你们两去吧,花姑就不要去了。女生和男生同路不方便。你们这一去,风餐露宿,还不知道几天能回来,花姑就留在这里陪我。”
此话一出,我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暗暗对婆婆竖起了大拇指。她老人家这是帮我解围,甩掉了一个大包袱。
不过,花姑却并不高兴,嘟哝着嘴巴,又跪倒在婆婆脚下,为自己求情。婆婆笑着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起烟杆,口朝下在腿上拍了两拍,把里面剩下的烟灰抖出来。又拿着空烟杆对花姑说:“孩儿,婆婆没烟了,你进屋帮婆婆弄点儿过来。”
花姑悻悻的接过烟杆,起身到里屋装烟去了。婆婆朝我和小淑挥挥手,示意我们趁花姑不在赶快走。我望了一眼脚下的猴子,她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两根麻绳,叫我们把衣服两端的口扎紧,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老何和小淑上前麻利的把衣服上下两端扎了起来。事完之后,我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两个头,转身和老何、小淑一起离开了院子。
我们三个还是往香城的方向开车回去。既然要和小淑搭档去找阿狸和星儿,他的意见听一听也是有必要的。他说从水底的别墅无去亡灵海,只有黎小豪的那一半别墅有通向亡灵海的甬道。那么,我们可能要从殡仪馆的通道去黎小豪的地盘上走一遭了。
上一次,是侯大勇带着我和王珏从那条通道走进黎小豪的别墅。现在回忆起来,恍如隔世。三个人中一个死一个逃,只剩下我还与亡灵海带在的种种灾祸抗争着。这一切就像一条命运的锁链,一旦遁入其中,就需要不停的去解那些一环扣着一环的结,否则永远回不到正常的生活。可是,这些结何时有一个尽头,却十分的令人费解。
三个人两辆车,一路无话,七个小时候以后大家回到了香城。我还穿着花姑赠送的农家布衣,到了城里显得有些怪异,所以决定先回家换衣服,顺便洗个澡,把这几天沾染在身上的血迹彻底弄弄干净。小淑说他暂时不想回自己家,我只好带着他回了我的家。
到家的时候还是下午,老何和我们一起到了家门口,跟我和小淑道了一番保重,便开着自己的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