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朱洪远他们去准备行头的时候,林烟就坐在这个房间,无聊地看着一台电脑显示器。
这显示器连接着监控摄像头,可以看到整个一楼茶馆的情况。
这地方偏僻,又是大晚上的,这白天正规营业的茶馆肯定会带有厚重的赌博性质了。
乌烟瘴气的气息,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形成赌桌,一堆人围着吆喝。
朱洪远口中所说的小翼和大郎并没有跟着离开,此时就坐在林烟旁边,同样盯着显示器,看有没有作弊或者捣乱之类的。
他们的目光时而交接,时而落在林烟身上,都带着几分怀疑和好奇,更多的还是谨慎不敢试探。
林烟看了会儿显示屏,正觉没劲,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一看,是一封邮件,那个神秘人!
林烟打开邮件一看,真巧了,只见神秘人发来消息,说他想让林烟杀死的罗开友,就在会宾楼。
他想林烟今晚去将这罗开友杀掉。
“这个……我要不要索性将罗开成也一并干掉呢?反正顺手……”林烟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说实在的,这罗尔的爸爸罗开成,别说得罪过林烟,两人压根都没见过。
没仇!
不过罗尔几次滥用他的头脑,给自己制造事端,林烟已经决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了。
他们是父子,这仇恨值,一下子就拉开了。
“可是罪不至死吧。”却是不像关司常那样严重呢。
这样想着,林烟将邮件彻底清空了。
很快,朱洪远和唐易礼就带着一个包裹返回。
林烟看着他们从包裹里取出几个头罩,几把优质砍刀,还有两把手枪和十来个弹匣。
当然还有毫不起眼的衣裤袜鞋手套。
林烟已经习惯性戴手套了,即使是雷明德亲眼目睹他杀人且在杀人后不会承担责任,他也还是事先让田清荷买了一副。
不过那一副已经被林烟毁掉了,沾满了血,没必要再洗。而且那么厚,里面还有毛毛。
朱洪远带来的手套又薄又透气,明显高档很多。林烟取了副戴上,然后将手枪上弹匣比划了几下,说道:“就这么两把枪,能干的过关司常?”
既然是和罗开成谈判,那关司常肯定会将最精锐的人手和武器都带上,不然被罗开成一场鸿门宴干掉,那不亏死了。
林烟说这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从凌美玲那里得来的机枪。
那玩意儿,块头太大了。虽然猛,但总归不方便。
林烟只打算用它一次,用完就扔。很明显,杀关司常,林烟觉得用机枪不值。
至于那把警用手枪,林烟当时是鬼使神差,觉得留着可惜,不如带走。
事后却觉得这玩意儿没啥大用处。
它的子弹啊什么的,都太好查了。一用,估计就知道是那个常云池的。
林烟不想将自己再卷入常云池死亡案件中。哪怕是万一。
所以无论是手枪还是机枪,林烟都还是一直藏在树林坟墓密室里,没打算去动。
放在那里又不要给饭吃,总有一天会有用武之地的。
行头都准备好了,林烟四个人就都换上。剩下一个小翼,还是留下来看场子。
林烟、朱洪远、唐易礼以及大郎则从二楼转向天楼,然后从另外一个通道下去,钻进带林烟过来的司机开过来的另外一辆车里。
汽车驶向更为清冷的深巷,拐弯抹角了近乎半小时,才驶入大道,直奔会宾楼。
“你说咱们现在这样子,要被交警拦路查车,不知道会怎么样?”林烟坐在车里,见朱洪远明显有些紧张,就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朱洪远看起来自有一股淡定的风范,只是职位低,这种风范一般看不出来。
虽然有这种气质,但他实战经历实在过少,不紧张才是怪事。
相比之下,唐易礼就要习惯得多,但也同样紧张。
毕竟以前他也从未想过以少杀多。他只经历过多次人数差不多规模的群架砍杀,也曾被动地被一群人追的满街乱跑。
这还是首次就这么几个人,去攻两个黑社会团伙的。
如果不是见识过林烟超高的力量,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从昨天到今天,政府和警方都把所有重心都落在拯救宋秋寺叔侄上面。而罗开成和关司常则针对于前晚上罗尔集结人手砸场子的矛盾进行了一系列加深。
双方原本就是小摩擦不断的那种,表面上维持着苍白的和平,可这罗尔一扯开口子,那肯定就是要大战不只一场了。
若非政府因那伙恐怖分子弄得全城戒备,他们的火拼绝对更加火爆!
饶是刻意低调,这两天他们也是你砸完我场我攻你地盘,打打杀杀好不热闹。
这打久了也不是个事,双方都不能一下子把对方搞死,这样磨下去也太蛋.疼,所以才会在今夜谈判。
会宾楼是罗开成旗下产业,发帖请关司常赴会,他肯定是要去的。
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会宾楼,看他这鸿门宴怎么摆!
别看罗尔才十几岁,这罗开成的年龄其实算比较老了,都夹杂有白头发了。
他穿着更加显老的唐装,和几个都拄拐的老年人谈笑风生说得正开心,关司常这一异常喧闹地闯进来,便一下子将气氛打破了。
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老一辈的,一个个都会退休。
他们的面子却是很大的。
而且江湖上义字当首,当年提携过后辈的前辈,即使没什么势力,其说的话,也还是颇有分量的。
若是那些关系网复杂,还认识几个特牛.逼势力的老前辈,那更是威风。就一个人坐那里,你一群人都未必敢放个屁。
这样的前辈人物,一般会在这种谈判场合出现,作为中间人。
相对于罗开成的客客气气,关司常这嘈杂登场,便使这些年老喜静的前辈微微不喜了。
当然,年轻一辈尊重他们是一回事,可他们要真倚老卖老,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底蕴。
眼下这几个前辈,便只皱了一下眉头,都没说什么。
罗开成则是冷着脸,站起来,斜瞅关司常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野狗乱叫,原来是你!不是说八点就到么,怎么现在才来?让薛老他们等你这么久,一来还吵吵嚷嚷的,你关司常懂规矩不?”
“规矩?呵呵!”关司常冷笑一声,却也没硬接这句话,而是上前抱了个拳,对几位前辈说道:“各位叔伯,惊扰到您们了。”
“没事没事,大家坐下来说话吧!”其中那个叫薛老的前辈双手伸出,往下虚按。
关司常便很干脆坐沙发上,整个屁股都陷了进去。
罗开成哼了一声,也坐下,又轻笑着说道:“我说老关,你这胆子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带这么多人来干嘛?真是笑话!”
“你少废话,既然请我来说要磕头认罪,就快上茶敬上吧!”关司常清清嗓子说道。
“你这是在说什么屁话,我叫你来,有说是磕头认罪?”
“不是磕头认罪,你请我干屌啊!还惊动各位叔伯。”
“我叫你来,是想问个清楚,你今天下午,派人砸了我葫芦口那边的场子,是个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问我,那我问你,昨晚上你在我地盘让人砍伤我十几个弟兄怎么说?”
“好啦好啦,你们就不要绕来绕去了。这人在江湖飘,哪能没个磕磕碰碰。”薛老出来打圆场,“既然梁子结下了,那道理也别讲了。比的就是谁的拳头大!你们双方也斗了几天,彼此也没伤到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平白让其他地盘的人笑话不是?”
“那依薛老的意思是?”罗开成早有准备,立刻问道。
“我看不如依照老规矩,单挑吧!”薛老假装思考一番,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