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闲人

第七章

山田魁在东宫找到了武懿宗,武懿宗自打从立政殿出来,就感觉心神不宁,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之就是心烦意乱,看看夜色已深,便也不回府了,而是到了东宫,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和自己属下的兵丁在一起最有安全感。

自打坐上了太子千牛卫统领的位子之后,武懿宗就大肆提拔当初在河内之时的狐朋狗友,压制恒连一派,武懿宗自以为只要控制了军中的将校,太子千牛卫就会成为他的私军,军中就成了他的地盘儿,谁都奈何不了他了。

武懿宗一到了东宫,就将同样从麟德殿回来的恒连只得远远的,恒连刚刚得了汝南公主的吩咐,见武懿宗要支开他,顿时心中疑惑,便悄悄通知了他的一个亲信,盯着武懿宗。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山田魁就到了,两人居然密议要劫持圣驾,恒连闻言大惊失色,李承乾做太子的时候,他就是李承乾的贴身侍卫,如今虽然被调到了东宫,保护太子李弘,可是职责所在,他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懿宗和山田魁两个去害李承乾。

武懿宗和山田魁带着人,刚刚从东宫出来,就撞上了恒连,见恒连手中握着钢刀,对着他怒目而视,武懿宗首先在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恒连!本将军吩咐你去负责东宫外的守御,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还拿着刀,难道你要造反不成!”武懿宗不敢表现出慌乱来,色厉内荏的大喊着,恶人先告状。

恒连闻言,冷笑道:“哦!武将军如此诬陷属下,可是有些偏颇了,既然如此,属下倒是要问问武将军,将军职责所在,乃是保护太子殿下,可是如今却带着人离开,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还有田将军!你深夜进宫,到底意欲何为!?”

武懿宗被恒连问的一阵语塞,眼神怯怯的看向了山田魁,山田魁见状心中一阵暗骂,道:“杜睿谋反,正带兵攻打玄武门,本将军进宫保护圣驾,有何不可!”

山田魁的话说出来,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太子千牛卫将士顿时一阵哗然,他们也听到了宫外传进来的喧哗声,却不知道是杜睿回来了,方才武懿宗一说有人谋反,要害李承乾,便急匆匆的跟着来了,誰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节。

恒连闻言,顿时大笑起来,扬声道:“笑话!真是笑话!将士们!这等荒谬的言语,你们相信吗?宋国公大人为了大唐社稷多番辛劳,出得百死而得一生,这些年来更是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这田魁居然说宋国公要谋反,真是天大的笑话!诸位将士,我来问你们!说宋国公谋反,你们相信吗?”

恒连大声喝问道,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唐军将士纷纷应和道:“不信!”

武懿宗那边的唐军将士虽然没有出声符合,但是他们的表情已经十分明显了,杜睿会谋反,正如恒连说得那样,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只要是大唐将士,他们无一例外的对杜睿心怀崇敬,都是热血男儿,都渴望建功立业,杜睿二十多年以来,所立下的战功,为大唐开拓的疆土,让他们没有办法不崇敬。

武懿宗见气氛变得对他十分不利,急的大喊了起来:“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被杜睿那个反贼收买了,谁都不要相信他,难道外面的喊杀声,你们都听不到吗?他们是反贼,他们都是反贼,他们要杀了圣上,杜睿是要弑君,他要自己做皇帝,都不要上他们的当,跟随本将军杀了这些反贼,你们都是大唐的功臣。”

武懿宗喊得越来越响,但是周围军士看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单单以他们自己的感觉来说,恒连显然要比眼前这个武懿宗更加可信。

恒连虽然执掌太子千牛卫的时间也不长,可是论资历,论名望,绝对不是武懿宗这个暴发户,纨绔子弟能比的。

两相比较之下,在心里武懿宗就落了下乘,武懿宗虽然喊得凶,但是却根本没有人听他的,况且恒连在李承乾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李承乾的贴身护卫了,三十多年的感情,要说恒连会背叛李承乾,他们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武懿宗见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相信,顿时更加心慌意乱,像发了疯一样的大吼了起来:“你们都没听到本将军说的话吗?恒连已经归附了杜睿叛贼,他们要意图谋害圣上,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是吃谁家的俸禄,吃谁家的粮,难道你们也要造反吗?”

一旁的山田魁此刻已经认清了事实,根本就不会有人跟着武懿宗起兵了,见状心中也是恼恨,说起来,武懿宗被安排在太子千牛卫也有很长的时间了,可是这个蠢材居然都没能发展起自己的势力,说出话,居然都没有人愿意听,简直是失败透顶。

如今看那些唐军兵将的眼神就知道,武懿宗危险了,不单单他的性命不保,还要将山田魁的性命也搭进去。

山田魁在心里也谋划了起来,眼下硬拼肯定是不行了,要想死里逃生,就必须兵行险招,抓一把筹码放在手里。

这里是东宫,最好的筹码无疑就是大唐太子李弘,只要能抓住李弘,他就还有机会,想到此处,山田魁突然动了,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武懿宗身上的时候,突然转身,朝着太子寝宫跑去。

恒连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登时大惊失色,大声呼喊道:“快!拦住他,他要去危害太子殿下!快拦住他!”

事发突然,将士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山田魁连杀数人,居然冲了出去,恒连见状,更是大惊,也顾不得武懿宗,朝着山田魁就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将士们也都反应了过来,留下数人看守武懿宗及其党羽,余下的都跟随恒连朝着山田魁一阵狂追。

寝宫内的李弘此刻也醒了,见外面一阵喧哗,惊道:“出了何事?外面何人喧哗?”

贴身时候李弘的小太监急忙跑了进来,道:“外面已经乱作了一团,也不知道武懿宗和恒连何人反了,太子殿下速速回避!”

李弘闻言大惊失色,道:“怎么会如此?恒连是孤父皇心腹之人,武懿宗乃是母后的侄子,孤的表兄,他们岂会谋反!”

小太监急的也顾不得许多,上来扯着李弘的衣袖就要走:“太子殿下!现在顾不得那么许多,殿下的安危要紧,速速回避的好!”

李弘被这突发状况弄得一愣,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被小太监拉着就往外走,想要躲避,刚出去,就见山田魁手中提着佩剑,迎了上来。

李弘认得山田魁,惊道:“田将军!深夜闯宫,所为何事!?”

山田魁大喊了一声:“恒连谋反,微臣特来护驾!”

李弘虽然性子懦弱,可到底是天家子弟,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是恒连谋反,山田魁身为外臣,如何会在此处,即便是当真进宫护驾,也该去麟德殿和立政殿,又怎会来他的东宫。

果然,随后恒连急急忙忙的就到了,见山田魁距离李弘只剩下了十几米,惊得肝胆皆裂,大喊道:“殿下速速回避,武懿宗和田魁谋反,要对殿下不利!”

李弘一愣,还好身旁的小太监胆子大,一把将李弘拉倒,山田魁想要将李弘抓在手中当成人质,却不防那个小太监拉了李弘一把,一把抓了个空,紧接着再向上前,身后的恒连已经杀到。

山田魁虽然跟在天草四郎身边习武多年,可如何是恒连的对手,被恒连一刀砍在了左臂之上,登时鲜血横流。

恒连再复一刀,便将山田魁的头颅砍了下来,可怜山田魁一生都梦想着能够兴复倭国,没想到诸般谋划,却依然难逃身首异处的下场。

李弘见山田魁身死,也是大惊失色,他是大唐帝国的太子,身娇肉贵,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登时脸色发白。

恒连忙上前,将李弘搀扶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恕罪,方才事急,末将在殿下面前失仪,还望殿下恕罪!”

李弘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治恒连的罪,颤声道:“恒将军!这~~~~~这究竟发生何事?为何田魁和武懿宗要谋反!?”

恒连道:“详情臣也不知,不过方才有兵士向末将密报,说是武懿宗和田魁密谋要劫持圣上,加害宋国公!汝南公主这才派末将前来!”

李弘闻言,喜道:“宋国公回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大唐朝局,李弘自然也看在眼里,虽然表面上还算平静,但是内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李弘敬重武京娘这位母后,可是对武京娘不时在权利上伸手的行为,也是多有不满,原本李承乾病重,自然应当是他这个太子监国,处理朝政,可是却被武京娘拿了去,他心中早有不满,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说起来,李弘这个太子当着也是憋屈,每日里出了向父皇母后请安之外,就是闷在东宫学习,朝中的事,一概不许他插手。

纵然和历史上武则天的四个儿子李弘,李贤,李显,李旦相比,他的境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武则天的长子李弘,三岁被封为代王,原本的太子李忠被废之后,被立为皇太子。李弘性情懦弱,向来不被武则天所喜,曾经向郭瑜学习《左传》,当读到楚世子芈商臣弑君故事,不禁掩书叹曰:“这种事做臣子的都不忍听闻,而经典之书是圣人拿来训示后人的,为什么要记载这种事?”

郭瑜回答他:“孔子作《春秋》是为了要褒贬善恶,用以劝世或告诫,因此记下商臣的恶行,让千年以后的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李弘说:“不是不能让这种事流传,而是我不忍知道有这样的事,请让我改读别的书吧。”

郭瑜向他拜曰:“‘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殿下资质敏睿,既然不忍听闻这些不好的凶事,臣听说要安定上位、治理人民,莫过于精通于礼。不懂礼则无以事天地之神、辨君臣之位,所以先王重视此道。孔子也说:‘不学礼,无以立。’那么请殿下就停止读《春秋》,改读《礼记》吧。”李弘接受这个提议。

这样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讨得性格强势的武则天的喜欢,公元675年,李弘与高宗、武后同赴合璧宫时暴卒,极有可能就是被武则天毒杀的,因为当时高宗因为染病,曾有意禅位给李弘,对权利极其热衷的武则天,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平稳的皇位过度。

如果说,李弘还能死个干净的话,武则天的次子李贤就悲催了,据两唐书记载,李贤生于其父母前往昭陵祭拜太宗的途中,出生不久即被封为潞王,后加封岐州刺史、雍州牧、幽州都督。七岁时改封为沛王,后加封扬州大都督及右卫大将军。

李贤幼年时读书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聪慧非常,曾令高宗赞叹不已。长大后容貌俊秀、举止庄重,深得父皇宠爱。十八岁时曾改名李德,徙封雍王,后改回本名李贤。李贤自幼身边不乏志士才子,“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曾做他的侍读,可见其自幼得到帝国最好的教育。

李贤身为雍王期间,由于太子李弘体弱多病,不能独立完成太子政务,故高宗曾命东宫官员和李贤代为处理政务。

上元二年,李弘猝死,李贤继立为太子。成为太子后,李贤曾三次监国,他处理政事明确公允,受到大臣的拥戴,高宗也对他加以褒扬。此外,李贤的文史造诣深厚,成为太子不久后,他就诏集众多学者如张大安、刘讷言、格希元等人为范晔的《后汉书》作注释,而他的亲笔点评更被史家称为“章怀注”,有较高的历史文献价值。此外,李贤还著有《列藩正论》、《春.宫要录》、《修身要览》等书籍。

李贤做太子期间,与武则天的关系极其紧张。据史料记载,武后曾多次亲书手信责备太子,并遣人送《少阳正范》、《孝子传》等书籍予太子,以此责备李贤不懂得为人子、为太子。

李贤常年处于惶恐之中,而宫中关于“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流言更为母子关系雪上加霜。当时,一个名叫明崇俨的道士深受帝后信赖,常伴随武后左右。一次武后请明崇俨为皇子看相,明崇俨随即作出“英王状类太宗、相王最贵,而太子不堪大任”的论断,事情传到太子耳中,令李贤更加忧惧。

公元680年,明崇俨为盗所杀,武后怀疑是太子所为,随即派人搜查太子府第,查出皂甲三百余副,太子遂因谋逆罪被捕囚禁。高宗向来宠爱这个儿子,犹豫再三希望赦免太子,但被武后以“为人子心怀谋逆,天地不容,大义灭亲,何可赦也”的论断驳斥。

高宗无奈下令三司会审太子谋逆案,太子最终未能洗脱罪名,被废为庶人,在长安拘禁一年多后被流放到偏僻的巴州,走前妻子、儿女、仆从衣不蔽体,十分悲凉。

唐睿宗即位初,武后因担忧废太子在外有所图谋,便以校检李贤宅第的名义派遣丘神勣赴巴州,丘神勣到达巴州后即逼迫李贤自杀。依据《资治通鉴》的说法,李贤之死很可能直接出于武后的懿旨。李贤死后,武后恢复其雍王王爵,并在流放地下葬。

公元705年,武后崩,中宗继位。唐中宗念及兄弟之情,追授李贤“司徒”官爵,并将灵柩迁回长安,以亲王礼陪葬乾陵。公元712年,李贤遗孀房氏病故,唐睿宗下旨追加李贤“皇太子”身份,谥号“章怀”,房氏追加“太子妃”,两人合葬于今“章怀太子墓”。

虎毒不食子,可是有才有德的李贤却难逃母亲的毒手。

武则天的三子李显,显庆元年生于长安,李显前后两次当政,共在位五年,高宗于公元683年病死,他于同月甲子日继位。第二年改年号为“嗣圣”。

中宗庸弱无能,即位后,尊武则天为皇太后。裴炎受遗诏辅政,政事皆取决于武则天。他重用韦皇后亲戚,试图组成自己的集团。欲以韦皇后之父韦元贞为侍中,裴炎固急以为不可。

李显大怒:“我以天下给韦元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裴炎听后报告了武则天,武则天对中宗的举动大为恼火,公元684年2月,继位才36天的中宗被武则天废为庐陵王,贬出长安。

李显先后被软禁于均州、房州14年,只有妃子韦氏陪伴,两人相依为命,尝尽了人世的艰难。每当听说武则天派使臣前来,李显就吓得想自杀。

韦氏总是安慰他说:“祸福无常,也不一定就是赐死,何必如此惊恐。”

韦氏的鼓励、帮助、劝慰,才使他在逆境中坚持着活了下来。因此,李显和韦氏作为患难夫妻,感情十分深厚。他曾对韦氏发誓说:“有朝一日我能重登皇位,一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公元699年,李显被年老的武则天召回京城,重新被立为太子。李显很注意搞好与母亲武姓家人的关系,出于这一动机,他决定和武氏联姻。就这样,他的一个女儿即后来的永泰公主嫁给了武则天的侄孙武延基,成了魏王武承嗣的儿媳,幼女即安乐公主嫁给了武则天的另一位侄孙武崇训,成了梁王武三思的儿媳。

李显与武家结亲,无疑是想通过裙带关系稳固确立自己的地位。长安元年,他的儿子李重润和永泰公主夫妇少年气盛,对祖母宠信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深表不满,被张易之添油加醋地报告给武则天,说他们诽谤朝廷,结果武则天逼令李重润、永泰公主和丈夫武延基自杀。

自己的儿子,女儿被自己的母亲逼杀,李显却不发一语,可见他这个太子做的有多窝囊。

如果说李显是窝囊的话,武则天的幼子李旦就过于万事无争了。李旦龙朔二年生于长安蓬莱宫含凉殿,史载“谦恭孝友,好学,工草隶,尤爱文字训诂之书”。

初封殷王,寻改封豫王、冀王,又改封相王,高宗末年,仍封豫王。嗣圣元年,武则天废中宗为庐陵王,于同月已未日立睿宗为帝,改年号为“文明”。

睿宗立,则天皇后仍命帝居住于深宫,不得参与朝政,所有军国大事由则天皇后处理,睿宗毫无实权,甚至连干预国家大政的权力都没有,沦为傀儡。

公元690年,武则天称帝,改国号为周。废睿宗,封他为皇嗣,改名武轮,迁居东宫。武则天圣历元年,武则天又改立中宗为储君。睿宗则贬为亲王,封号相王,他的五个儿子被封为郡王。

神龙元年,宰相张柬之等五人发动神龙革命,杀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逼武则天退位,迎中宗复辟,不久武则天去世。中宗封睿宗为安国相王,随即辞去。景云元年,中宗驾崩,少帝李重茂登位,改元唐隆。

同年睿宗的三子临淄王隆基发动羽林军攻入宫,讨杀韦皇后及安乐公主、上官婉儿、武延秀等。与太平公主一起拥立睿宗复位,废黜殇帝李重茂,改年号为“景云”,史曰唐隆之变。

李旦与世无争,历史上曾三次让出帝位,李旦第一次即位,是武则天在洛阳宫中废中宗皇帝为庐陵王的第二天。由于这时武则天的政治经营还没有达到足以改朝换代的火候,身为她幼子的豫王李旦就被立为新君。睿宗于是就成为继中宗之后的唐朝第五任皇帝。

睿宗被立以后,他不仅不能在正宫上朝听政,且只能居住在别殿,武则天则以太后身份临朝称制。她能够为睿宗做的,就是在二月七日立他为新君的同一天,把他的王妃刘氏立为皇后,几天以后,又把睿宗的长子永平郡王成器立为皇太子,同时改元文明,大赦天下。这些都是睿宗作为皇帝的名分应该得到的,然而此时所有国家政治事务全由武则天一人专决,睿宗实际上是个傀儡皇帝。同年,武则天又改元为光宅,一年用了三个年号。这似乎透露出,睿宗的母后武则天除了没有改朝换代以外,在政治上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了。

在此后的一个时期,发生了徐.敬业扬州兵变和宗室越王贞等人的起兵。武则天一方面大开杀戒,威服政敌;同时又假意要还政。垂拱二年正月,她下诏复政于睿宗皇帝。睿宗深知母后不是出于本意,也就假戏真做,坚决表示不同意,武则天也就顺水推舟,依旧临朝称制,把持朝政。

转过年来的春正月,武则天把睿宗的几个儿子都封为亲王,俨然把睿宗的帝王之尊抬得高高。然而事实上,在武则天一步步走上政治峰巅的过程中,睿宗这个皇帝只能是一个徒唤奈何的旁观者而已。

永昌元年,武则天开始使用周历。同时,改元为载初元年。这一年,武则天开始使用了自己的新名字——曌。从此,为了避讳,发布的诏书就改称“制书”。为了配合武则天的政治改作,不久有数万人上表请愿,请求武则天实施改朝换代。当时,宗室大臣和朝廷反对派纷纷遭遇杀戮和灭门之祸,武则天的政治经营已势不可挡。

处于政治波澜中心的睿宗,更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在刘祎之死后,不再发言的睿宗也上表请求母后荣登大宝,并恳请赐自己姓武。睿宗此举未必是出于本意,却使武则天的改朝换代有了一个台阶,也使睿宗自己得保平安。

天授元年,武则天表示同意儿子睿宗和群臣的请求,并于九月九日改唐建周。睿宗被降为皇嗣,赐姓武,徙居东宫,其具仪一比皇太子,但是不再给他皇太子的名分,皇嗣也就是候补性质的皇位继承人。李旦的名字也改为“轮”。皇太子也就成为皇孙,皇后刘氏也从降为妃。睿宗第一次让天下,就这样完成了。

作为皇嗣的睿宗,日子也并不平静。不知什么原因,武则天宠信的户婢韦团儿看中了这位不得志的皇嗣,曾想和他发生私情。睿宗深知自身境遇,又怎么会引火烧身,就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她。这样就得罪了团儿,她就暗中在睿宗的妃子刘氏和德妃窦氏的住所埋了一个木头人,然后告发她们行厌蛊妖法,诅咒武则天。结果,在长寿二年,刘氏、窦氏进宫朝见武则天于嘉豫殿之后就被处死,秘密地埋在宫中,无人知道她们的下落。梓宫秘密,莫知所在,睿宗再次即位以后,对二人都是招魂而葬。对于两个妃子的突然失踪,睿宗也不敢发问,在母后面前,泰然自若,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发生。

即使这样,又有人告发睿宗窦德妃的母亲庞氏有所不轨,庞氏被判处斩,差点丧命。出面替庞氏洗刷冤情的御史徐有功,被加上“阿党恶逆”的罪名判了绞刑,虽然最后没有被杀,也被革职除名。

李旦第二字让出皇位,是让给了他的皇兄李显,圣历元年三月,武则天将废黜为庐陵王的中宗从房陵召回。睿宗“数称病不朝,请让位于中宗”,显然,睿宗称病只是一个借口,他是认为自己年幼,不愿意陷入和皇兄的政治较量。按照长幼的次序,兄长被迎接回到宫中,就表明母后还是有意把兄长选立为继承人的。

唐睿宗的推让,不仅说明了他的明理和识趣,也使武则天可以名正言顺地重立唐中宗,同时避免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不和谐。这也保护了唐中宗,武则天把儿子接回首都是防止有人挟持他反叛,随时都可能杀了中宗,睿宗让位既保护了哥哥,也让自己有更多机会组织建立自己的政治集团,扩大自己势力,同时也避免被严密监视,一家才这时人被放出来。

结果,睿宗这次以皇嗣身份让位皇兄为皇太子,自己再次被封为相王。

神龙元年张柬之等发动政变,杀死二张兄弟,逼武则天退位,拥立中宗。中宗封睿宗为安国相王,拜太尉,以宰相身份参预国政。不到一个月,睿宗就上表辞让太尉和知政事,因为他态度坚决,中宗也只好答应。不久,中宗又别出心裁地把睿宗立为皇太弟,这显然与他推让皇位继承人的举动有关。对这一称呼,又因为睿宗的坚决推辞而作罢。

由于睿宗的谦让,他在中宗复辟以后的政治漩涡中,虽然屡屡遭受猜忌也能够保得平安。

李旦的第三次让位是让给了他的儿子,景龙四年,中宗被韦皇后和女儿安乐公主毒杀。改立少帝李重茂,改元唐隆。

起初,宰相十几人集体商议并由上官婉儿执笔的中宗遗诏是由韦后以皇太后临朝称制,而以时为安国相王的睿宗加太尉参谋辅政。后来,韦后的党羽认为不应该用相王辅政,实际上是韦后想仿效武则天把持朝政,把睿宗当作了一大障碍,是对曾经做过大唐皇帝和皇嗣的睿宗心怀疑忌。

睿宗在先有中宗顾托遗志,而韦后自怀私心剥夺其辅政权力的时候,他也从没有正面争锋,一如既往地恭俭退让,避免遭到已经把持了朝政的韦后的陷害。这说明睿宗在躲避政治.斗争漩涡的冲击时,具有寻常人不曾具备的高超本领。

由于倒行逆施,韦后最终走上了末路穷途。睿宗的三子李隆基、妹妹太平公主等联络禁军将领拥兵入宫,将韦后诛杀,废黜少帝李重茂,拥立睿宗重新登基。根据史书记载,在这场宫廷政变成功后,王公百官上表,认为国家多难,应立长君,认为睿宗众望所归,推举他即位。在少帝下诏让位的时候,睿宗依旧上表推让。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勉强同意。唐隆元年六月二十四日,睿宗即位于承天门楼,大赦天下。

由于少帝李重茂自六月初七即位,二十四日就逊位,前后不足一个月,加上这期间还有韦后临朝,他实际上并没有掌握权力,所以无论是唐朝历史上还是在历史年表的谱系上都没有把他当作一任皇帝。

睿宗这次即位后的第二个月,就把诛韦有功的三郎李隆基立为皇太子,同时,改元景云。到延和元年八月,在位26个月的睿宗再次让位,把皇位传给了太子李隆基,自称“太上皇帝”。至此,睿宗的第三次让位也宣告完成。

综观睿宗的三让天下,他一让母亲,应系情非得已;二让皇兄,原是事出有因;三让儿子,可谓实属无奈。

不过,睿宗三让天下,均保自己平安如初,有惊无险,就连司马光也评价说:“相王宽厚恭谨,安恬好让,故经武、韦之世,竟免于难。”

然而,睿宗是不是真的“好让”,倒也未必,至少在让位给武则天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出于被逼无奈才做出来的。

李弘虽然不知道历史上发生的那些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太子在大唐的位置,如果被他的母亲武京娘掌控了大唐的权柄,他将彻底变成一个玩物,一个傀儡,一个甚至都不会被写在史书上的皇帝。

李弘不想那样,他虽然性格仁善懦弱,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梦想,他也曾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按照他的理想打造这个盛世王朝,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按照他的理想成为一个被万世称颂的皇帝。

从这一点来看的话,李弘确实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有着历史上武则天四个儿子对命运反抗的勇气,而不是逆来顺受。

不过要达成他的梦想,他需要杜睿的帮助,所以当他听到恒连说杜睿居然回来了的时候,心中升起了一阵狂喜,就连刚刚发生在身边的一场谋逆都忘记了。

恒连急忙应道:“回禀殿下!宋国公大人确实已经归来!不过武氏兄弟与中书令田迎,将宋国公拦在了玄武门外,不得入内,方才武懿宗和田魁鼓动太子千牛卫的将士们一同谋逆,要劫持圣上!”

当李弘听到玄武门这个词的时候,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对李唐皇室的人,这个词代表的含义太多了,他的皇祖父,他的皇叔,都曾在这里发动他们人生最为轰轰烈烈的一战,区别在于一个人成功了,一个人失败了,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意味着很多人将死去。

李弘正想着,突然惊叫道:“有人谋反,恒将军为何还要在此被孤羁绊,当速速前往麟德殿护驾!”

恒连闻言,也清醒了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将他的脑子都搅乱了,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如果走了,李弘这里怎么办?

恒连不知道在武懿宗坐上了原本属于他的太子千牛卫统领的位子之后,培养了多少亲信,万一他走了,李弘遭遇了危险的话,该怎么办?

李弘也看出了恒连的担心,但是他更担心,他担心的是李承乾的安危:“恒将军不必迟疑,此时孤依然安如泰山,恒将军速速往麟德殿护驾!”

恒连闻言,也不再迟疑,对着李弘一拱手,提起山田魁的人头,便急匆匆的去了。

#¥#¥#¥#¥#¥#¥#¥#¥#¥#¥#¥#¥

麟德殿内,汝南公主正在犹豫着该不该听信武京娘的言语,正在此时,听到了恒连在店外传来的声音。

汝南公主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忙道:“恒将军!速速入内!”

恒连进了大殿,并不是他一个人进来的,还有武懿宗,以及山田魁的人头,恒连将事情的经过分说了一番,汝南公主闻言,也不禁连声道“好险!”

如果不是恒连的话,李承乾可就真的危险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也危险了。

武京娘看着已经吓得浑身筛糠的武懿宗,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她后悔自己不该有那么多的欲望,不该生出那样的野心,如今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欣儿,涑儿,兕子!你们是不是很恨我!?”

在懊悔之后,武京娘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现在想的最多的是,等到李承乾醒来的时候,听到这一切,她该怎么去面对挚爱着他的丈夫。

汝南公主长出了一口气道:“皇嫂!你能迷途知返,这是再好也没有了,也幸好你能如此,让大唐皇室少流了很多血。”

武京娘听着,心中也是无喜无悲,道:“是吗!?可是这并不是可以洗去我罪孽的理由,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伤害了太多的人,也失去了很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内心之中始终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我渴望权力,渴望天下最大的权力,我甚至在一个人的鼓动之下,产生了成为一个女皇的念头,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太可笑了,我的身上罪孽深重,我辜负了圣上对我的宠爱,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去面对圣上!”

汝南公主见武京娘这般言语,不禁一阵担心,忙劝道:“可是到最后皇嫂你已经认识到了最忌的错误,你依然是大唐的皇后!”

武京娘闻言,苦笑了一声道:“大唐皇后!欣儿!或许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想要坐上这个位子,我只想要平凡的生活,只可惜再也得不到了,我已经走错了路,这个错误只能用我的生命来偿还,如果圣上醒来的话,请替我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我辜负了他,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武京娘话音刚落,自里间便传来了一个声音:“京娘!朕从来都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