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来买个糖果吧。这很便宜,只要五十元一颗!”说着,老头还拿出个精致小盒,意思糖果就在里面。
“我说老头,你看我样子像白痴吗!”周云狠狠地反问道,大有一副想要教训老头的架势。丫的!这老东西,真为老不尊,吓了人不够,卖个糖果居然要五十元,还说很便宜?忽悠人也不带这样玩吧!
一颗糖果卖五十元,那不好过去抢?尽管物价上涨,也不至于涨成这个程度。
老头晃了晃脑,开始喋喋不休的吹捧:“不像!当真不像!我见你骨骼惊奇,面容清秀,乃是一身帝王之象……”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周云可没闲情听老头讲故事。这种陈词滥调,就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还骨骼惊奇王八之像,老头九成把自己当白痴。看在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上,周云也懒得跟他计较。
“嘿嘿。”老头尴尬地笑了笑,他也发觉自己牛皮吹破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周云身前:“小伙子,我说那么多,无非是想你买颗糖嘛。”
“老头,你这腿……”周云这才发现,老头原来是个瘸子。他左脚装了个木制假脚,走起路时还发出‘嗑嗑‘响声。
“没事,没事。小伙子,和你说,吃了这糖果,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买个尝尝吧,我保证你享受意外惊喜!悄悄告诉你,此糖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头吹捧完周云,又开始赞叹自己的糖果。直到周云头晕目眩,快要晕倒在地,他才姗姗说道:“怎样,来一颗吧!”那猥琐地笑脸,十足一个哄骗小女孩的怪叔叔。
周云晃了晃脑,他真有点招架不住老头的口水攻势。这老家伙实在太能唠叨,简直比唐僧还牛B。幸好周云不是悟空,否则一棒子抡过去了当。
“行!行!你别说,我买还不成!”周云仁慈地答应下来。为何说他仁慈?周云买下老头的糖,不是因为他能说,而是见老头一把年纪,又是个瘸腿,想必家中无儿无女,才会出来行乞。至于卖糖,那不过是个幌子,五十元一颗,谁会要啊?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小伙子,我这有三颗,你选一颗吧。”老头兴奋地将盒子递给周云,准备让他慢慢精选。
可是,周云却出人意料的将盒子抢到手中,随后把从强哥那抢来的三百多元,硬塞给老头:“我都要了。这里有三百块,省着点够你花上一阵,好自为知吧。”
周云拍了拍错楞滴老头,转身便朝小路出口跑去。又是流氓又是小贩,耽搁那么长时间不回家,老爸肯定误会自己到外头鬼混了。
“喂!喂!小伙子!等等!一人我只卖一颗糖果!你流氓啊!*啊!快把糖还给我!!”
当老头回过神来,赶紧便大声叫唤,瘸腿嗑嗑嗑的朝周云追去。可惜周云赶着回家,早就跑没影了。看着手中文绉绉的三百多元,老头无奈露出一丝苦笑:“这小子……唉,也罢也罢。虽然跟预计不同……好人好报,一切都是造化……”
造化?老头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倘若周云还在,肯定会引起一番疑问。可惜他赶着回家报到,早已消失在路口。
一人只卖一颗?这老家伙倒挺有职业道德。赶往回家的周云不由想到,老头虽然用糖果忽悠人,但每人只卖一颗,并不是能忽悠多少就多少。敢情是他良心过意不去。这让周云更加确定,老头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由于生活所迫,才会出此下策。
想到这里,还为平白无故失去三百元,感到可惜的周云,顿时便释然开朗。那老头怪可怜的,能帮一次就一次吧。劫富济贫嘛,反正钱都是抢回来的,即使丢了也不心疼。
中午回到家,周云一如往常跟父母坐在一起吃饭。原本最温馨的时候,对周云而言,却是最难熬的一刻。吃饭期间,周青洋,也就是周云的老爸。总会提出些让他十分难堪的问题。因此周云每天吃饭,都会像饿鬼投胎般,拼命地啃,以速战速决的方式进行抗战。意图在老爸未能提出问题前,将眼前食物统统消灭。
“小云呐,就快高考了,最近学习怎么样?还跟得上进度吧。”
“噗……咳咳咳……”这不,怕什么来什么,拼命扒饭的周云,顿时让周青洋给吓着。他也不好好想想,尽管自己吃得再快,老爸想问话,还不照样无法回避?有些事,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
“孩子,慢点吃,别急哈。”老妈杨秀柔柔笑道,马上为周云倒了杯水。
“谢谢老妈……。”周云咽下白饭,缓过气喝了口水,才看着老爸犹豫说道:“还……还不错……”
周云平均成绩不足40,还敢说不错,这个不错当真非常不错。
话说,周云倒不想撒谎,只是面对周青洋那闪闪期盼的目光,他实在不忍心告诉老爸,自己在学校什么都没学到。
其实,周云并非不想好好学习,而是初中耽误了太多课程。上了高中,除了语文、历史、政治、地里四门课程还能听听故事,了解下祖国的本土文化。其数学、物理、英语、则像无字天书。那一串串公式字母跟蝌蚪文似的,光看着就已让人头晕。
“那就好,那就好。来!吃点鱼补补脑,最近学习肯定很辛苦。”周青洋兴致勃勃地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周云碗中,还鼓励般对他笑了笑。看着父亲满脸皱纹的笑意,周云心底不由感到一阵刺痛。
自己学习明明不行,却欺骗老爸说不错。想到当父亲揭穿自己的谎言时,那定会令他更加失望吧。
蓦地,周云放下了手中碗筷,内心进行了一番阶级斗争。最终即惭愧,又严肃地说道:“爸,对不起,其实……现在的课程,我一点也听不懂。以前和你说还好,都是骗人的。不过……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学习。”
周云下定决心,终于说出实话。他不想继续骗人骗己,那只会为家人带来更多伤害。自己有多少能耐,当父母的哪会不知道。每次家长会,老爸总是兴致而去,失望而归,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呢?
“不愧是我的孩子,勇于面对事实!小云,你长大了。”周青洋一向是乐观派,听见周云的坦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摸了摸他的脑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只要你肯用心去学,现在还来得及。”
“爸……对不起。”周云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直视周青洋眼光。他有多大能耐心里清楚,别说现在距高考已不到两个月,就算再复读一年,也不见得会有起色。
初中三年加高中三年,落下的课程实在太多,总共六年的知识,不是说补就能补回。但是既然答应了老爸,就不能让他失望。只要全力以赴,即使最后落榜,没能考上大学,相信父亲也能谅解。
知子莫若父。周青洋见周云沉默不语,显然猜想到他心里担忧,便将他抱在怀里:“好孩子别担心,你还年轻……”
“行了,俩父子就别再肉麻了,赶紧吃饭吧。孩子下午还要上学呢……”杨秀撇嘴笑了笑,家里很久没有出现这样温馨的一幕了。或许真如周青洋所说,孩子懂事了。
“好好,吃饭!吃饭!中午好好休息,下午认真听课。”周青洋拍了拍周云的肩,率先开动起来。
一顿午饭过后,周云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既然决心要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宝宝。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吊儿郎当,沉迷电脑。
回到房间,周云一头倒在床上,午睡可以促使下午上课更有精神。只是他刚刚躺下,便发现裤袋似乎有什么东西,顶得他很不舒服。掏出一看,原来是从瘸子老头那买来的糖果盒。
从表面上看,这个糖果盒子非常精致,比周云见过的任何包装都要好。估计老头为忽悠人,在造工方面精心设计了一番。吃饱挣着没事干,周云百般无聊地靠在床上,将糖果盒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三颗珍珠般的水晶糖,不时还飘来淡淡甜香。
今天这餐午饭,是周云近日来吃得最多、最踏实地一顿。现在肚子涨鼓鼓,根本无法入眠。传闻饭后吃糖可以帮助消化,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但试试总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