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黑水魔人位面,林德下令释放乌吉利娅,让她的战舰先一步驶入位面。
三艘较小的暗星驶过来,向毁灭战星传达数据。这是早就派来的,潜伏在位面附近,暗星善于隐蔽,就是神灵也难以察觉。暗星的作用在于打探,比如说解析位面规则,了解位面的种族组成,语言习俗,强者的数量等等,但其中最主要的用处,是查看有没有神灵存在。
暗星送来的一则确切的消息,让林德大大放心,所谓的黑水魔神,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位面,而且也没有其他神灵留下的规则。
整座位面的全息图像,呈现在林德面前,因为冥河水的蒸发,位面雾霭蒸腾,如同被浓烟笼罩一般,山脉,大地被黑水侵蚀,这里的主色调是黑色
黑水魔人位面共有十一块大陆,每块大陆的面积差不多,原本十二块大陆,其中一块被连同冥河一起移走,送给了地狱邪魔。
现在的任务就是等待,与黑水契约组织的谈判,进行到关键阶段后,用战争作为最重要的砝码,当然,如果黑水魔人提前投降,那就更好了。
此时,黑水魔人位面,上流社会乱成一片,百姓谣言四起,流言蜚语不断。哈里路十三世如坐针毡,林德虽然并没有发起进攻,但却将毁灭战星的影像投影到了位面,直径几千里的战星,几乎有一片大陆大小。政敌趁机攻击,说是哈里路十三世的恶行,引来了灭世的神罚,甚至不少地方发生了起义,引得人心惶惶。
哈里路十三世跪在祈祷室内,虔诚的祈祷,绝望之际,不禁仰天长叹。他清楚钢铎王朝的实力,就是整个黑水契约组织联合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小小的黑水魔人位面,只能指望黑彼得大帝在谈判桌上,争取不战而屈人之兵。
黑彼得大帝也是实属无奈,因为冥河秽莲的缘故,钢铎王朝是铁了心,要找出十二条冥河所在位面,这十二条冥河乃是黑水契约组织的根基,若是被钢铎王朝掌控,等于被扼住了喉咙,所以他才提议将一条冥河,送给地狱邪魔,目的是寻求庇护。
邪魔之王得到冥河后,自然是大喜,立刻命令手下深入域门探索。黑水契约组织神级强者寥寥无几,无法进入域门探测,但地狱位面可不缺,谁也不知道这些神级邪魔探到了什么,总之一具神尸,为地狱位面带来了大瘟疫,邪魔之王恨不得爬起来,亲手将黑水帝国拍碎。
地狱邪魔指望不上,黑彼得大帝又攀上了天堂圣族,天堂不想看到钢铎王朝控制冥河,进而吞并黑水契约组织,于是就有了这场谈判。
所谓谈判,扯皮捣蛋更多些,拖延时间才是真的,天下的事情就怕拖延,拖一拖事情就不了了之,这是政治家最擅长的。但钢铎王朝态度强硬,不顾圣族的反对,计划强行攻占黑水魔人位面,于是天堂圣族作出了让步,以保护位面为借口,将战争的等级定为传奇。
出乎意料,钢铎王朝答应了。
真正到了战场上,钢铎王朝能不能遵守这个协议,就又是一回事了,天堂圣族和黑彼得大帝都没把握。
良久,教宗哈里路十三世祈祷完毕,蹒跚走出祈祷室,外面就是浴池,美丽的侍女们赤裸着身子,臀后性感的尾巴摆动着,教宗脱去了长袍,走入了温暖的池水中,侍女为他捏着肩膀,教宗的心情才舒缓一些。
“圣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来,穿着枢机主教的长袍,因为侍奉神灵,没有被冥河水浸泡的缘故,有着一张俊朗的面孔,棱角分明,目光犀利。
教宗听出是七子路易的声音,招招手道:“我儿路易,愿魔神赐福你,过来坐吧。”
路易在教宗的身边坐下,年轻人太过年轻,冲劲十足,天不怕地不怕,朗声道:“父亲,听说您又节食祈祷,这是何苦的呢?钢铎王朝来犯,我们迎敌便是,大不了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教宗轻轻的摇摇头,将侍女抱在怀中,干枯的双手,抚摸着侍女高耸的胸脯:“路易呀,你不太明白,这钢铎王朝,远比我们强大。我们黑水魔人,因为魔神赐下的冥河,力量得来容易。可是钢铎的长生种人,只要活到一定年纪,就具备传奇实力,比我们更容易。据说在他们的国度,圣域不如狗,传奇满街走,更有数量不菲的神级强者,这仗我们怎么打。”
事实上,教宗从没有出过黑水魔人位面,他对钢铎王朝的了解,都是建立在道听途说上,在很多细节上,难免有些出入。
“黑彼得大帝已经承诺,神级强者不会出手。”路易争辩道。
教宗摇摇头:“政治和战争,是谎言的温床,他们连毁灭战星都派来了,我们不能将战争的胜利,寄希望于对手的仁慈。”
路易略一皱眉,说道:“圣父,妹妹回来了。”
“乌吉利娅?”教宗面色一沉:“她回来干嘛,难道还闲我这里不够混乱么?”
路易连忙道:“父亲,妹妹在临来的时候,与钢铎远征军的总都统见过一面,听妹妹说是钢铎王朝的七皇子殿下,也许她能给我们一些建议。”
教宗想了想,点头道:“我们都没见过钢铎人,乌吉利娅在钢铎王朝求学过,也好,就听听她怎么说的。”
路易服侍教宗走出浴池,穿戴整齐。
乌吉利娅是神弃者,家中兄弟姐妹多不待见,从九头龙位面赶回来,只有两位哥哥迎接,除了路易外,还有教宗的九儿子瓦诺,这是一名肌肤如黑炭,肌肉如精铁的修炼者,容貌甚是丑陋,满口尖牙,嘴角边总是带着不屑之色,仿佛天下间唯有他最大。
算起年纪来,瓦诺已经过了半百,不过实力却始终处于位面初级,甚至还比不上妹妹乌吉利娅,只是教宗对他极为宠爱,让他总领教宗国的兵马。
“我亲爱的小女儿。”教宗与女儿抱了抱,互诵相思之苦,才彼此落座,谈到了正题上。
“圣父!”乌吉利娅急匆匆道:“我建议咱们投靠钢铎王朝。”
教宗被女儿的大胆论断吓到了,好半天才喝道:“住口,黑水魔神在上,不要在说这等亵渎之语。”
“圣父,你听我说完。”乌吉利娅据理力争:“我在钢铎王朝呆过,他们的强大超出我们的想象,咱们的所谓传奇强者,在他们的眼中就是未开化的蛮族,我这是为了咱们家族的未来着想,咱们不必明目张胆投降,只需要暗中……”
“不必说了。”教宗一瞪眼,语气坚决道:“投降之事,不许再谈,我黑水魔人只有战死沙场,绝不会苟且投降。”
乌吉利娅算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但还比不上老成的父亲。教宗心中并无大义,只是他心中清楚,投降钢铎王朝,牵涉甚多,绝非那么简单。倘若操作不慎,被剥夺教宗职位,他又有什么价值可言。
见圣父语气坚决,没有缓和余地,乌吉利娅也不再说什么,教宗阴沉着脸,望向最为宠爱的瓦诺,才稍稍缓和,柔声问道:“瓦诺,你有什么计划。”
“圣父。”瓦诺站起身来,目光在哥哥和妹妹的脸上扫过,趾高气扬道:“我有一计划,可让钢铎王朝主动退兵。”
教宗大喜,他对这个儿子一向青睐有加,颇为信任。路易暗暗摇头,心中暗道,恐怕又是一个馊主意。
瓦诺洋洋得意道:“圣父,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自从事端开启,我就开始着手收集钢铎王朝的信息,发现钢铎王朝一个秘密。”
“快讲!”教宗忙道。
瓦诺故作深沉之色:“钢铎王朝长生种人惜命,他们的位面战争死亡率,绝对不允许超过千分之三,否则就认为是失败,指挥官要引咎辞职。”
路易听后,暗自叹息,这也值得邀功?路易和瓦诺都去过黑水帝国,接触过位面冒险者,在诸天位面间,这根本算不上秘密。
教宗面色很难看:“也就是说,他们真的如传说般,非常强大,不可战胜。”
“圣父,他们强大不假,但在我看来,也就是传奇强者多些,如果我指挥一群传奇,去碾压一群位面强者,也不会有损伤。”
教宗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瓦诺,那么你的意思是?”
瓦诺面带红光,侃侃而谈道:“这次黑彼得大帝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以传奇对战传奇。即使我们的传奇单挑稍微弱些,但毕竟没有等级的碾压,钢铎人的阵亡率一定会远远超过千分之三,怎么小心也不行,如果我是他们的指挥官,一定会犹豫不决的。”
“如果他们派出半神,甚至是神级强者,那又该如何是好?”
瓦诺自信的说道:“神级强者参战,不可能没有痕迹,即使我们输掉了,也非战之责任,不会影响到家族的兴旺。”
教宗逐渐露出了笑容,点头道:“瓦诺,还有一点你要注意,战争是政治的延伸,即使是比我们强大的文明,也一定有相互倾轧。听说这次来的七皇子殿下,被指定为国王继承人,这场战争,他绝对输不起。用神级强者碾压我们,就是违反约定。”
“没错,这会在他的政治生涯上留下污点。”瓦诺双手大开道:“更何况我们并不弱,我们有黑水魔龙兵团,有英勇无畏的神官团,有重装黑水巨鳄兵团,胜负还是未知数。”
“不!不!必须万无一失。”教宗目光炯炯,低声道:“守护位面的责任,不能只落到教宗国。瓦诺,你立刻召集信使,将你这番判断写成书信,以我的名义,用最快的魔法通讯,会知十一位大陆领主,让他们提供援军。只要有一半大陆领主响应,就能凑齐三千传奇军团。钢铎人看到我们的决心,一定会有所顾忌。”
“圣父,我马上去办。”瓦诺神采飞扬,不屑的看了一样哥哥路易,转身离去。
教宗抑制不住激动之色,哈哈笑道:“大陆领主们,缺少的只是信心罢了,瓦诺给了他们信心,让钢铎人见识我们的英勇,他们很快会不战而退。”
路易与乌吉利娅与父亲告别,两人在院内散步。
“瓦诺的提议如何?”路易问道?
乌吉利娅咬牙切齿道:“他就是异想天开的狂妄之徒,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