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花神侯的语音落下,塔内的所有鲜花像是听到了无声召唤似的,纷纷凋谢。
一股沛然大力从楼顶狂泻而下,如海如潮。
断玄视域里,一道碧绿色的水龙从天而将,狠狠撞在了为首的颜子虚身上,源头正是先前塔顶那颗融汇了整座莺歌森林的元气珠子。
恍如身上加了整座森林的重量,颜子虚刚走了几步便动惮不得,那些木灵元气里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火炎,犹如浪里藏了万千锋利的刀刃,差一点让颜子虚体外护体元气瞬间崩溃。
惊神甲骤现,这才将那股重如山岳的压力化解大半,然而似乎无孔不入的火焰之丝却丝毫不惧,像是跗骨之蛆一般,牢牢的贴在惊神甲上,疯狂的融解、侵蚀。
一道道让人僵直硬化的神力直透入经脉中,本命元气就像遇到恶狼的羊群不堪一击,这下颜子虚的脚步更显得费力了。
“别过来,就在我身后!”颜子虚沉声喝了一句,制止了苏摩和皇甫云风意欲上前的举动。
这股威势倒也怪,似乎因百花神侯的怨念而发,刚才颜子虚说了句不中听的话,这压力就尽数扑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反而苏摩和皇甫云风毫无察觉,只是看到颜子虚上楼梯的步子突然一滞,就像肩上背了万斤巨石般脸色难看起来。
本命元气如雪遇沸汤迅速消耗,本已是完全转为情丝凝聚的全身经络开始直接面对白色冷炎的肆虐,颜子虚只觉得身上有无数小刀在割。自觉得已经坚固得夺天境元气无法侵入的情丝也好像有些抵挡不住似的,纷纷震荡起来。
这种经络震荡的感觉更是让颜子虚难过得要吐血,就像重新回到了当年中天院的小山脚下,被南华布下的那九十九道阶梯里战之真符符意弄得鸡毛鸭血。
所幸人生就算似曾相识,也不会完全重复先前的故事,颜子虚此时已经是今非昔比,身上还有无数神物,就算实在扛不住了,祭出苍神剑或是天帝之手都能熬过这道难关的。
苏摩想到这层,所以不担心,却有些不懂颜子虚已经到了身体微微颤抖的地步,为什么不肯放出苍神剑来。
颜子虚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苍神剑和天神构装都是压箱底的杀手锏,连百花神侯的面都没见到就底牌尽出,实在是丢脸到家的事,更何况他还有个计较,让那股白色冷炎入体,也是在用身体亲自体会界神境界的神力构成。
以近乎冒死的态度来知物、衡度,换句话说,这相当于拿性命来感受百花神侯的世界之力和其中蕴含的玄奥法则。
眼界高的唯一弊端,就是无形中胆子会变大。
何况,颜子虚也不是胆小的人。
只要不会死,这些楼梯就得以现在这个状态捱过去。
更值得庆幸的是,百花神侯似乎也没有继续加压的意思,只是保持着先前的威势。颜子虚就这样咬着牙,像个腿脚极不灵便的垂垂老人,慢慢的,颤抖着走完了这些楼梯。
走到最顶层时,颜子虚就像是刚爬了十万大山,压抑不住的喘息声里,他嘿嘿笑道,“楼上的风景果然最好。”
距地面二十多米的塔顶能看到大片林海树巅,只是风过时不见碧涛起伏,平静得有些诡异。但颜子虚所指的风景并不是这个,而是映入眼帘的百花神侯。
花从容斜斜躺在一张巨大的软床上,无数轻纱挂在塔顶随风轻舞。花从容身上也只有几道白纱来回缠绕着,挡住了身上少数关键部位,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肉光致致,白腻可人。
若不是颜子虚这副狼狈模样,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以及一个高大老头,外人看来就像是一个怀春少女好容易等到了自己的心上人赶来赴约。
花从容脸上也是这般表情,巧笑嫣然的指了指早已备好的几个椅子,说道,“我这可没有茶水解渴,酒倒是有些,自己取,我懒。”
话语也像是招呼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随意,说话字句零落慵懒,别有一番挑逗意味在其中。
苏摩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一下坐在椅子里,马上抱过一个软垫在怀中挡在胸口。小丫头这举动也是别有用心,和煦微风里,花从容胸口白纱起伏,那傲人的雪白峰峦大半露在三人视线里,竟然比纱巾颜色更为白皙,苏摩那刚发育的小胸部马上相形见绌。
颜子虚应了一声,毫不停歇的走到塔顶那个小圆桌上,桌上七零八落摆了数种形状完全不同的水晶瓶子,各色酒液在其中泛着不同光芒,其中有一瓶竟然是浓黑如墨,也不知是什么酿的酒。
“酒比茶好啊,”颜子虚也不客气,竟然将每个瓶子都拔开塞子嗅了嗅味道,眉头忽而舒展忽而蹙起,时不时颌首赞叹,最后让花从容意外的是他干脆每个瓶子都小尝了一口,然后闭目凝思半晌,依次取了其中三种酒,沿着杯壁往自己杯里各倒了一些。
仿似这些酒都是他带来的,他早已熟知酒性一般,三种酒入杯后先是融为一体,然后随着颜子虚轻轻摇晃透明酒杯,半杯酒里不同的颜色慢慢呈现,最后泾渭分明的分作了三层。
“那我不客气啦。”颜子虚举杯朝花从容示意了一下,一口喝干后,大声的叹了一声,仿佛是憋了多年没尝过酒味的酒鬼一般舒坦。
花从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艺和心情。”
颜子虚笑道,“从生死边缘走过来,任谁都想要喝上一杯庆祝一下的。神侯不备茶而备酒,实在是深知酒之三味,同为此道中人啊。”
花从容笑着直起身来,丰满双峰隐约跳了下,更显诱人。她丝毫不顾及一旁苏摩眼角也跳了跳射出杀人眼光,饶有兴趣的问道,“我的百花酿能得你妙手调配,倒也不费我多年精心酿制,不过你说的酒中三味,又是哪三味?”
颜子虚大笑道,“本是泛指,神侯何必上心。”
花从容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其他意味,“若是我一定要听呢?”
颜子虚撇了撇嘴,随口说道,“那就拿我们现在的情景说罢,初见一味,分别一味,重逢又是一味,刚好。”
花从容目光连连闪动,仔细品味了一下颜子虚的话,笑着拊掌说道,“有些意思,按你的说法,我倒是不忍心杀了你们呢。兴许分别以后再见时,我又能多品出些酒中滋味来。”
她说着从身旁拿起一个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杯中朱红色酒液,酒色红唇交辉相应,连看多了美女身边也不乏绝色的颜子虚瞧见都有些走神。这女神居然满头浅绿色长发,配上雪色肌肤、粉色樱唇更是说不出的妩媚中透出一丝妖艳。
“神侯既然开门迎客,有让我们上了塔顶以酒相待,现在却说要杀人的话,未免有些煞风景哦。”颜子虚毫不在意的说道,拿起调酒时不曾用过的那瓶黑色酒液细细嗅着,却没再喝。
“如果你需要个理由,我也能说个给你听,很简单,本是好酒,如今却多了丝酸味在里面,你说我该不该怪你们呢?”她这时才边说边瞟了一眼旁边一直咬牙切齿的苏摩,话里深意不言而喻。
苏摩被她看了一眼后只觉得身心入坠冰窟,这才想起眼前这名女子乃是神侯之位,若是一百个自己,她要杀也就眨眼间杀了,这才暗暗纳闷,就算她容颜体态的确是万中无一,可自己明明同为女子,按理也不会有动心一说啊,怎么就把所有防备都放下了,尽顾着去争风吃味去了呢。
见苏摩收敛了神色,百花神侯这才满意的转过头来,看着颜子虚说,“我说了要杀的理由,看在你能将百花酿配得如此精巧,我给你个机会说个不该杀的理由。”
颜子虚此时大为头痛,这等美丽却又性格难测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其实是最不愿打交道的,加上实力摆在这,她若是要执意杀苏摩,自己是一万只手也拦不住她。
想到这颜子虚只好讪笑了几声,摆低姿态朝花从容问道,“神侯莫非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何来这,这个爱吃味的小丫头又是谁吗?”
有时候,说到实在没话说的时候,说实话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尤其是男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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