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连几个无矩境的小偷都打不过,有神物传承又如何!居然在赵谦那白痴老儿眼前丢脸!”
随着一声暴喝,捂着脸跪在地上如呜咽小狗的戏子被怒吼之人狠狠踹了一脚,正中肩头,顿时被踢得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翻了几圈,撞到一根厅柱才止住去势。在温侯面前跋扈张扬的戏子挨了这一脚却不敢有任何怨言,连滚带爬回到原位置老老实实跪下,头也不敢抬,眼角余光瞄了下不远处踢自己的那双脚,马上又缩了回去,似乎这已经是大不敬一般。
厅中数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夺天一重的仙人,被当做丧家犬似的踢,出脚之人却好像习以为常似的,抬起脸望向四周围观的几个黑袍人,仿佛什么也没做过一样笑着说道,“既然来了,你们几个也不必遮遮掩掩,都把脸露出来吧,怎么说也是云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对不对?我管教我的狗,你们别放心上。”
说完这句话后,这人往后一躺,舒服的呻吟了几声,身后黑暗中便伸出两只如雪皓腕,轻巧的在他肩头扭捏揉按,很是乖巧,只是若仔细看,这年轻人身后并无人在,那两只手就像是黑暗凝结而成的一般,虚浮在空中动作着仿若活人,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段。
三名黑袍人依言默默或是摘下面巾,或是放下兜帽,纷纷展露不同容貌,只是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是一样的神态,毕恭毕敬。若是颜子虚在此,一定会吓一跳。这三人有两个他是认得的,左手那人箭袖里指掐兰花偶尔弹动一下纤长手指,正是碧落书院东院院长孙伯符,而中间那人却是他在云州内城告别望劫时大殿上见过的,纳兰世家的家主纳兰生,一个沉默寡言满身书生气的中年男子,右手那人是个女子,瓜子脸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眼角两处黛青纹身斜斜飞起,呼应着眉心那处四叶草状的图案,三分妩媚中更多的是诡艳。
容貌寻常,除却两只眼睛神气完足外并无特色的年轻人享受了片刻后一挥手,身后那两只玉手重归黑暗,他重新开口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是最不喜欢繁琐复杂的,刚才也看到了,只要两只手能做好的事,我绝不会费神弄出整个身子来。所以呢,如果无矩甚至至虚能做好的事情,我不介意给他夺天应得的待遇。我只认结果,论功行赏是父亲大人教过我的为数不多的御下至理,你们都听懂了?”
低头肃立的三人纷纷点头,跪着的戏子则是如闻索命之声,浑身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抬起头欲言又止,随即又意识到什么,面如死灰般重新垂了下去。
“殿下放心,一个月内,我保证南华世家会被迫请出他们那位所谓的老祖宗来。”纳兰生首先表态,他知道自己不过至虚初境的修为在三人中最低,所以表现的时机抓得很是及时。
年轻人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孙伯符。
伪娘指尖滑过自己薄薄的嘴唇,优雅的弯了弯腰道,“曹院长被人击伤,现在四大分院名存实亡,中天院隐世不出,刘玄德和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最后一出一定会要了刘伯和还有那孟大蛮子的命。”
年轻人笑笑说道,“我亲眼看着,这出筹划了几百年的压轴大戏可得演漂亮些,演砸了的话,砸的不光是戏,可还有你俩的命。”
孙伯符的兰花指轻轻一抖,没有说话。
年轻人重新看了地上的戏子一眼,说道,“既然都有信心,那就去吧。”
听到这句话,纳兰生和孙伯符顿时如逢大赦般一施礼,毫不停留的离开了。厅堂里剩下那名诡艳女子,脸上笑意更浓了些。
“殿下不问我做没做好?”
年轻人眼睛一眯,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胤禛的鼻子可不是假的,你今天身上除了那股挠心肝的异香,还有股血腥味道。你可别说是你今个身子不方便。”
女子娇嗔一声道,“讨厌,殿下就喜欢捉弄奴家。殿下若喜欢,之柔我哪敢不方便。”
狐媚的话说着,女子从身后不知何处提出一物,随手扔在地上。那物事触地发出一声闷响,咕噜噜滚开几步,竟然是一个人头。
朝天鼻扫帚眉,正是司马仲达麾下第一忠狗典恶来的项上头颅。
年轻人见状哈哈大笑,抬手一招,便将丝毫不做抵抗的女子凌空摄过两丈距离,揽到怀里一把抱住,狠狠嗅了一口才满意的叹道,“果然没那股血腥味了,看来之柔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啊。”
女子扭着身子挣了两下,顺势坐在了年轻人腿上,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殿下,还让那戏子在这碍眼干嘛,奴家不喜欢他看着,让他把那典恶来的狗头顺便带走吧。”
年轻人嘿嘿笑了两声,挥手道,“今个看在之柔替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条狗命。”说着凌空弹了一指,只听得戏子一声闷哼,左腿齐根而断,然而却不见半点鲜血溅出,断口处一层淡淡的黑色火焰,止住血的同时却在不住的燃烧,再看戏子的脸上,顿时密密的出了一层细汗,脸颊抽动不已,显然已经是痛苦不堪,却硬生生压住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三天,若是三天内敢施术止痛或接上断腿,我就打断你剩下的三条腿。”年轻人弹完一指后看也不看戏子,只是肆意在女子胸部揉捏着,话语也轻描淡写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戏子忍痛从地上拾起断腿和那颗典恶来的人头,真的像条断腿的丧家犬,一路爬了出去,末了不忘把门轻轻掩上。
“燕儿,你说你这名字取得多好,难怪我每次见你都想揉你,之柔之柔,哈哈,真是再贴切不过。”
胤禛的笑语和燕之柔的支吾声从厅堂里传出来,门口的戏子脸色阴沉,将心里那个关于颜子虚的来历猜测狠狠塞回心底,眼光闪烁着一晃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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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今天只好两千字,明天自罚八千字补上,甘愿受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