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我错了,要在半夜三更前完成两更,白天就不能无所事事啊。】
左慈不肯说当年白石得的是何种机缘,叶似锦也不好追问,最关键的是他一番老头子般的感叹后弹指间便在身前一尺处挥出一幅十二宫白羊座星图时,那种举重若轻的随意模样让叶似锦瞪大了眼,修习这门大雪山镇山法诀这些年,从没想过十二星诀能像他这般快速凝出。
左慈似乎还意犹未尽,瞥见叶似锦呆呆模样,索性双手齐齐举起,一息之间十二座星图毕现,转瞬化为十二幅活灵活现的图画,有倾泻玉汤的巨瓶,也有引弓搭箭的射手,一只白羊和另一个筋肉暴起的金牛抵角相视……
一眼扫过去看得眼花缭乱,无边威压更是将整间舱室空气变得犹如实质,叶似锦喉头那口气还没吐出来,所有异象又连同滔天压力一起消失,像是做了一场短暂的群星之梦。
“我将星诀再修习一百年,只怕也做不到这般举重若轻吧。”叶似锦好像再次遭受了无形的打击,说话也蔫了几分。
左慈不以为然笑着答道,“等你到了夺天境,这种程度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何颜子虚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迅速破境,数月功夫不到就由洞玄入了至虚中品?”
“他是个天才怪物,我哪里能跟他比。”叶似锦嘴里嗤了一声,颇有些同人不同命的感触。
“你也知道,我从来没具体教过他什么,一切都好像是他瞎蒙乱撞凑巧做到的,你不觉得奇怪?”
“你要是见过他体内另一个戴面具的家伙,一定不会这么笃定。”
左慈像是故意没听到这句似的继续说道,“有时候,无,才是一种最佳的修行心境。”
“你的意思是无心插柳的心境?”
“虽不中亦不远矣。”左慈点点头抛了句文。
“我还是觉得这个家伙命好。”
“巧合的事情一多,就是注定了。”
叶似锦觉得有些头痛,正想着要不要明说让左慈别跟和尚打禅机似的说些含糊不清的话,左慈似乎猜到他的心思似的转了话题。
“十二宫星诀有九百五十个星位,距满溢差四九之数,四九暗含变革的意思,所以呢……就让我重新教教你黄道星诀该怎么用吧。”
“啊?”
……
三个时辰后风暴迅雷号停在了碎玉海中某个小岛旁,看到船老大笑眯眯接下左慈递过的钱票后迅速扬帆离去,被赶下船的数人都不知道左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叶似锦被重新灌输了一大通元气驾驭的新方法,满脑子都是与大雪山所学相悖但运用起来却又毫无阻碍的口诀,入魔般呆立在沙滩上不时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偶尔击出一道无形星力激起滔天水柱,引得缨柠侧目不已。
颜子虚则是疑惑不解的问左慈,“这里就是黄昏战场的入口?”
左慈回以看白痴似的眼神,说道,“时候未到,神仙也算不到黄昏战场的入口究竟在哪。”
“那我们为什么在这个荒岛下船?”
左慈有些不好意思挠挠眉心,侧头无奈的说道,“刚才是我最后一张钱票。”
众人啼笑皆非的看着颜子虚,似乎这一切都源自某人的厄运,颜子虚左右环视见到的都是一般的眼神,只好讪讪笑着问道,“黄昏战场里,应该会有值钱的古董吧?”
秀雷拉拉缨柠的衣衫小声问道,“怎么修行之人都这般缺钱,莫非修行也是种很费钱的事?”
缨柠看着眼前三个男人一个还在怔怔发呆,一个背着双手欣赏落日海景,另一个则是捏着小酒葫芦左顾右盼似乎在考虑晚饭的出处,没好气的答道,“按理说到了他们的境界,应该是有人排着队送钱上门的。落到这般田地,只能说有人天生注定是个穷光蛋,这辈子除了桃花运和酒,其他的一概欠奉。”
所幸昔我剑本就是一件内有洞天的宝贝,缨柠自是拉着惜秀雷回去碧蓝湖畔安睡,留下三个男人在沙滩上听海浪涛,说些闲散话。
颜子虚不知道在这片苍茫大海上,不久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景,另一个男人在沙滩上做了一场天空裂开血痕的噩梦后,明白了自己拿刀的意义。
叶似锦在对着海浪疯癫了近一个时辰后,蹙着眉头进了昔我剑去找左慈释疑解惑,丢下颜子虚一个人躺在沙滩上看着夜空里孤零零那枚残月,主动担任了守夜的任务。
昔我剑自主漂浮在身侧半空中,青幽幽的剑身上倒映着一道血色长痕。
没多久,白发少年步出昔我剑,坐在他身边。
“想什么呢?无聊就把你那个小酒葫芦拿出来啊。”
“我最近总是有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幕似曾相识。”
“你是指我问你要酒喝?”左慈摇了摇酒葫芦,赞赏一声后拔开了塞子,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
“不是,而是躺着看天上那颗血色哀郁。”
“也许那就是你上辈子的记忆哦。”左慈开玩笑似的说道。
“转世是件痛苦的事吗?”颜子虚扭过头来好奇的问。
白发少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就跟喝烈酒一样,没喝到时想得要命,喝到了又割喉烧心。”
“那如果让我选,我宁愿不转世。”颜子虚很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
“那样的话,这辈子就不能后悔,因为没有重来的机会。”
左慈默默将葫芦递还,说道,“徒弟比师父更勇敢,很好,很好。到了那一刻,你无从选择时,但愿你还记得这时说过的话。”
“不用守夜了,昔我剑若是能让人随便靠近,也不是半仙器了,何况还有我在,早些休息吧。”白发少年身影消失前,弓着的身影有如突然苍老了数十岁。
咕噜噜连喝了三大口云州擂,体验了一把割喉烧心的感觉后,颜子虚没来由的决定就在这沙滩上听着哗哗的海浪声入睡也是件惬意的事。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已经不记得昨晚是不是做了梦,又梦见了什么,似有似无的惆怅感觉萦绕心头。
不久后,当他被左慈言中面临人生中最大的选择时,梦境的内容一下子全部出现在他心头,还带着他熟悉的似曾相识感。
在梦里,那颗巨大的哀郁如离弦之箭,从天空中猛然坠落下来,狠狠贯穿心窝的同时,另一个自己面带黑纹白底面具,在一旁笑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