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趣。世风每况愈下啊,这位公子公然承认他与那位公子有扯不清的关系,真是哀叹。”一位中年人挤进人群来凑热闹,道出了紫薇与新姑爷不同寻常的短袖关系,为月月不值。
众人看着唇红齿白的紫薇,她拿着一把上好的檀香扇子,伸手指着一位家丁怒斥着狗奴才,不长眼睛,胡乱攀亲戚,被人从中看出了端倪。
这位少年公子与新姑爷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可真正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人人瞧着脸红脖子粗的紫薇,眼里噙着意味不明的耻笑,对两位公子的事情提起了兴趣,伸长脖子倾听着两人的趣闻。
沈公子用扇子掩着唇瓣,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朝着紫薇抛了一个媚眼,学着向阳的样子,对着紫薇斯斯艾艾的叫唤着:“是啊,这位不长眼睛的狗奴才,乱攀亲戚,找打。公子你说是吗?”
他的这一副妖孽的、欠打的模样,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笑得紫薇羞怒交加,众人围着她,唾沫横飞,明知这是因众人无知引发的一场误会,可这个误会紫薇不愿当着众人的面解释。
紫薇忍羞带怒侧过脸,回避着众人的锋芒,不管她怎么躲闪,讥笑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令她脊背冒冷汗,燥得她的脸上通红。
张公子的表弟唯恐天下不乱,也挤进人群烧了一把火:“这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陆府耍了众公子,结果自己也遭到了报应!陆府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公子摸着自己手臂上的淤青,幸灾乐祸的应和着:“在成千上万名公子中,也没有几个好男风的,而陆府偏偏抛绣球找到了一位断袖,好男风的公子,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报应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鄙视着紫薇和向阳,向阳不在,没有听进这些议论,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还好一些,苦就苦在了紫薇,苦在她又不好解释,怕人当众认出她的身份,对她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因此,她咬咬牙忍着疯言疯语,只等这一波风波过去,就没事了,哪里想到众人见紫薇无力反驳,把她当软柿子捏,越说越有劲了,嬉笑谩骂、胡说八道一气,出着心中不满之气,弄得紫薇心烦意乱,苦不堪言。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指着这位沈公子,气得声音打哆嗦:“你。你…..你无耻!”你了半天才找到感觉,原来人们在嘲笑她,说她和向阳是短袖的关系,是贪慕虚荣的小人。
紫薇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她还用得着去巴结陆府,这是谁跟谁的关系?这些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公子,八卦起来比女儿毫不逊色。
特别是沈公子仗着自己读了几本书,摇头晃脑慢条斯理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带刺,扎进紫薇的心里都带血。
紫薇扑上前,扬手预打沈公子,沈公子身子像泥鳅一样,溜到了别人的身后,紫薇恨恨的骂着:“无耻的宵小之辈,满脑子都是肮脏的东西。”
众人笑得更响了,个个巴不得有人出来搅局,把此事搅黄,令陆府出丑,令新姑爷出丑。以此惹恼陆家,使陆家反悔,把这位行为不轨的公子赶出陆府,他们就有机可乘,重新寻找机会登上陆家的大门,成为陆家的二当家的。
人们各怀心思、心怀鬼胎,聚在一起,围着紫薇指指点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对她露出不屑的神情,本来有些人是不相信的,现在亲眼看见紫薇躲躲闪闪的眼光,面若桃花的一张芙蓉面艳丽非凡,红彤彤的一直红到耳根,使很多人都相信了,新姑爷确实是断袖。
以讹传讹。
人言可畏!
唾液可以淹死人。这些无知的人,还是少惹为妙,免得越描越黑。
紫薇羞怒难当举起扇子,掩着自己的容颜,躲开众人的视线,扭过身子对着陆府叫起来:“向阳,向阳,你出来。”
还没有等她喊完,后面就传来了汪汪的狗叫声,那只被紫薇治好了腿的狗,摇着尾巴在紫薇的后面,帮着紫薇叫唤着。
“汪汪”狗不顾众人的诧异,一声高过一声的狂叫起来了,它似是感觉到了新主子的焦急,叫得比紫薇的声音更大了。
紫薇转过身子,驱赶着这一只狗:“滚,走开。都是你惹事,气跑了向阳,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燥事。”
突然,从陆府半开的大门里,冲出来了一只看门狗,这一只公狗对着那只流浪狗大声的对着狂犬起来了。
“汪汪”
“汪汪”
“怎么不服气,打一架。”人们渐渐的离狗远一些,狗疯狂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紫薇也吓跑了,离院子远远站着。关注着两只狗的动态,眼睛一刻也不闲的直视着紧闭的院门,在狗的狂犬声中,夹杂着从院子里传来的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声。
这是怎么哪?
向阳为何还不出来,难道他没有听见她的叫唤吗?听见了她的叫唤为何不出来?
鞭炮声越来越响了,好像是拜堂已经进入了高潮时期,才彰显陆府十分热闹,用鞭炮来祝贺,有这样办喜事的吗?
紫薇不愿意相信这些鞭炮是为向阳而放的,她在心里不断拒绝着这个事实。
而鞭炮声击破了她心动最后的一根防线,她心烦意乱、无目的的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草窝里,突然,她感觉脚底下软软的,出脚不对,她抬起脚一看,一只包子粘在她的脚底下掉的只甩。
突然,紫薇似明白了什么?向阳在责怪她不善待他,他想吃肉喝酒,她却只是给他卖豆腐脑喝包子吃,为了几个包子,向阳与这只流浪狗争食,一怒之下把狗的腿踢断了,她替狗报仇,打了向阳一巴掌,用黑玉断续膏把狗腿治好。
这一巴掌打得向阳伤心不已,将他们之间的情分打散了。
他大概认为,紫薇对狗都比对他好吧,一下子脑子没有转过弯,一气之下甩袖而去。
这个向阳,与狗还争风吃醋,真是缺乏男儿的气息。紫薇想到这里哭笑不得。
想像着他的一切,他郁闷不已,跑到这里凑热闹,恰好运气极佳,接到了绣球,愿意进陆府做姑爷,也不愿再见到她了。
袁野也离府了,出外打理青楼,曹风离府了,建功立业。履历战功,向阳也许想仿效他们两人,离府寻找自己的新的归宿,如果这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选择,她会成全的。
强扭的瓜不甜。
这根红绳早就陈旧了,触碰就会断,何必用金丝线包裹的那么光鲜,给外人一个眼花缭乱的感觉,使人产生错觉,这根红绳牢不可破。
其实,一根虚无的红绳把一对别扭的人,系在一起是不现实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以摧朽拉姑之势随时击垮脆弱的神经。产生风波。
一个绣球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她该怎么办?
紫薇默然不语,将靴子底下的包子擦掉,软缎靴底踩在草上蹭蹭,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镶金丝的软缎面料的鞋面。
一身紫袍随风轻摆,在她眼前晃动着,紫薇诧异的抬起头,睁开眼睛由下往上的看去。一张五官长得十分俊朗,眉清目秀,美如冠玉的公子,站在她的面前,公子唇角含笑望着紫薇:“幸会,在此遇上姑娘真是在下的荣幸。”
“是你,你是无名氏。”紫薇诧异的看着如沐春风的公子,脑子里闪过一位公子落水的落魄的模样,他拒绝紫薇的救治,一心求死的样子,一幕一幕的在她脑子里闪现,如今,看到这位公子穿戴整齐,容光焕发,与一年前判若两人。
他已经不是无名氏了,绝对是有名氏,他的变化也令紫薇产生了好奇,不知一年未见,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何变故,令他今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公子荣光满面,看来公子这一年生活过得顺风顺水。”紫薇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试探着询问着。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托姑娘的福,这一切都是拜姑娘所赐,我的这一条命是你给的。姑娘的教诲时刻铭刻在心,今日有缘相聚,我就尽地主之谊,以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公子含笑盛情相约着,希望紫薇跟着他走,他做东请客,答谢紫薇的救命之恩。
紫薇犹豫着,与这位公子相逢,这位公子情真意切,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紫薇总是觉得单独相见有些不妥,如果这时向阳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进酒楼大吃一餐了。
今日,总是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心绪不宁,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被向阳的搅得心情不佳吧,紫薇有些担心,接受到对方的期待的眸光,紫薇歉意的一笑:“公子,真是不巧,今日我有事,不能与你相约,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