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琪轻轻的摇着扇子,拍打着蚊子,他慢悠悠清闲的样子感染了紫薇,焦虑的情绪被狩琪用扇子轻轻的扇跑了些许,使她烦躁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了。
她披着初升的太阳,坐在他的对面,太阳照在脸上显得艳丽逼人,脸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紫薇饿了半天,一阵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令她食欲大开。她端起碗呼呼啦啦的几大口喝完了瘦肉粥,粥喝有些急促,鼻尖上冒出了汗珠。
狩琪见紫薇把一大碗瘦肉粥囫囵吞枣很快喝完了,知紫薇饿坏了,她收拾着桌上的碗勺,十分心疼,轻声埋怨着:“看看,谁把我的郡主饿坏了,一大早起床也不把肚子填饱,就跑出寝宫,出来也不打把遮阳伞,脸上晒得红彤彤的,现在虽然已经立秋了。白天太阳很毒辣的,天气还是很炎热,小梅笨头笨脑、也不知是如何侍候主子的?害郡主遭到太阳的暴晒,郡主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给你换一位机灵的奴婢,你看可好。”
狩琪坐在紫薇的对面,见她的满头秀发也没有理顺,一缕头发从发簪上滑出来,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脸颊上,衣裙上的腰带也是随意系着,因她跑得急促,腰带一长一短松垮垮的搭在腰上,落在眼里十分别扭。
狩琪起身走过来,把发簪除下,满头秀发披在肩膀上,随风在身后轻轻摆动着,他从盒子里拿出梳子,轻轻的把满头秀发重新梳理,挽成一个新式发髻,用碧玉发簪固定着。
这时才发现,发簪上的两个流苏搅在一起,被发簪上的珍珠给缠住了,稍一用力,就会把镶嵌在发簪上的珍珠给绞掉。他细心的把发簪上的流苏梳理顺畅,掉在额上随风摆动着。
狩琪附在紫薇的头上,喷出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使她感觉到男性气息在她头顶缭绕着,搅乱了她的心,她的心呯呯直跳,额上和鼻尖冒出了更多的细密的汗珠。
狩琪伸出手指细心的把她鼻尖上的汗珠给抹去,温柔的说道:“郡主,这等小事,还用你操心?小心上火。”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紫薇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突然,她的身子僵住了。
她感觉到一双修长的手,温柔的落在柔软的细腰上,她骇得惊跳起来:“你干什么?”
狩琪见紫薇像一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那个意思是在问:你说,我想干什么?
紫薇瞪着一双吃惊的大眼,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方可拒绝狩琪亲昵的举动,她神情戒备的盯着修长如玉的白皙的手指,这双美丽的手,平时紫薇是百看不厌,可现在她害怕自己迷失了心智,被这双手所祸害,一失足成千古恨。
狩琪的手搁在腰上没有松开的意思,紫薇挥手拍开他的手,害怕他趁她不注意将她的腰带解开。
这,这样的行为是最不齿的!
光天化日之下,狩琪毫不避讳的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叫她如何能接受。特别是府里还有一些下人进进出出的,要是被传出去,人们一定会认为郡主是个极为好色的人,在大白天里也要找公子寻欢。
如果再添油加醋的加上一句,公子没有令郡主满足,会受到郡主的责罚的,从此以后,她的名声与南宁一样齐名了,两个郡主都是好色之徒,府里夫侍成群。
狩琪见紫薇误会了她的意思,不禁轻笑出声,转移着话题,温声数落着小梅:“小梅如何侍候郡主的?出寝宫也不把郡主收拾利落,就这样跑出来,也不怕府里下人看见笑话,看来府里真是要整顿了。”
紫薇这才明白狩琪的用意,满脸燥的通红,她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尴尬的神情,低声替小梅辩护:“不关小梅的事,府里失窃,我心里着急,匆忙赶过来,寻问此事办得如何?”
紫薇有苦难言,这可是向阳的卖身钱,此事被向阳知晓了,他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他一定会找她的茬,出言讥讽她,再把十万两银票要过去。
提起银票他就气得磨牙,他一直认为这是紫薇羞辱他的一种方法,两大恶女的打赌,为何偏偏把他搅进去,使他成为这局赌博的赌注,想到这里,向阳就恨不得杀了两大恶女,好出口恶气。
所以,紫薇不敢把银票交给狩琪入库,其用义就在这里。听狩琪的口气,还带着责备的意思,认为紫薇不该与南宁打赌。
紫薇也有些气结,如果当时狩琪在场,也许就不会惹上这些麻烦,他倒好,关键的时候置身事外,反而拿话呛她,让她好生不适。
她也就翘起嘴巴,犟在哪里不再言语了。心里愤懑不已,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狩琪完全漠视紫薇的纠结,他的脸上挂着悠闲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他举起扇子朝紫薇扇了几下,慢悠悠的开口:“莫急,莫急,秋季易上火,这等小事郡主不必挂怀。”
温和的声音打在心里,秋风习习,三言两语将涌上来的躁动给化解了,紫薇绷紧的情绪一放松,马上就显出了疲惫,眼皮耸拉着,掩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放下小手,就看见了面前一张似笑非笑的笑脸:“累了,在这里歇息会。外面凉快,张谦去搬张竹床过来搁在树下,侍候郡主乘凉。”
张谦马上躬身行礼:“是,小的这就去办。”
紫薇一听叫她歇息,更是耐不住瞌睡了,瞌睡虫爬上来,哈欠连连倦怠不已。
狩琪见紫薇疲惫不堪,知道这几天她受了不少苦,被水芝寒折磨得够呛,一味强调要从严要求紫薇,稍有一丝懈怠,他就冷冷的呵斥着:“凭你这个样子,真相没有寻到,就会白白搭上一条小命,到了阴曹地府不要找我算账。”
紫薇竭尽所能,练武练得精疲力竭,还要受这个冷情的公子奚落,气得她咬牙切齿的痛骂着:“你个混蛋,就是想咒我早死,我偏不如你所愿。活得好好的气死你。”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折腾,她是被王爷和王妃棒在掌中呵护的宝贝,哪里经过风雨见过世面?
在水云阁里,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一个冷情公子活活折磨得憔悴不堪,谁都看得出来,郡主十分疲乏。只要有机会就想睡觉。躺下去就不愿起来。
刚才如果不是狩琪温言相待,轻言细语将她心里的那把火给扇灭,估计紫薇还要打起精神,坐在这里闹腾着。
她见狩琪虽没明言,总是岔开话题,不让她烦心,估计是一番好意,如果是他不让她烦心,那他必有一番打算,她心里的结慢慢解开了,心里也轻松下来。
张谦从屋里搬来一张竹床搁在树荫下,紫薇哈欠连连,骨头一软,头一挨近枕头,没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薇儿,睡着了吗?”狩琪温柔的轻声唤着。紫薇动也不动,躺在硬邦邦的竹床上,闭上清亮的大眼,呼吸缓慢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沉。
他拿着扇子驱赶着蚊蝇,徐徐秋风吹过来,使她十分舒适的进入了梦中:“这个冷面神,把个好端端的郡主折腾得疲惫不堪,教他多次就是学不会,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对的,他的这个冷性子不会对女孩子哄,而是一味采用蛮法子,将来有朝一日郡主会恨他的。”
狩琪小声责备了水芝寒几句,就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来到墙角边,冷着脸:“出来”
小梅畏畏缩缩的,缩着脑袋从院墙后出来,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公子的面前,扑通跪在狩琪的面前:“公子,奴婢知错。”
狩琪冷声道:“你何错之有?”
小梅忐忑不安的跪在公子的面前,刚才的一幕她都看在眼里,现在郡主也不会救她,郡主已经熟睡了。
公子哄着郡主用完早膳,再哄着郡主睡着了,唯独对府里失窃的事情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就是不想郡主操心,安心练武,而自己头脑简单,却把这件事情告诉郡主,害得郡主着急一番,觉也没有睡好,早膳也未用,公子料事如神,亲自侍候郡主用膳,这下公子一定会责罚她的。
公子的温柔只留给郡主,对下人要求十分严厉,稍有一些不妥,轻者训斥,重者家法侍候,现在的公子与刚才的公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小梅战战兢兢的躲在院墙下,见郡主进院子,她也不敢跟进来,就是怕公子责罚。
现在藏不住了,被公子发现了,公子要责罚她了,小梅心里害怕不已,耸拉着脑袋,哭丧着脸走出来向公子认错:“公子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多嘴多舌,议论府里的事情。郡主这几日辛苦,奴婢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好好侍候郡主。公子,奴婢不敢了,请公子饶过奴婢吧。”
狩琪头也不抬,袍袖挥了挥:“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东西,知错还犯,是否在郡主身边呆久了,学会恃宠而骄,不把我定的规矩放在眼里,你是否愿意到洗衣房洗洗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