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里急了,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摆在眼前了你居然不要?要知道插手入政府的采购单,是我们一直以来,多少年想要夺取的利益啊,送给你了你又不要了,什么意思?
“陈大人,我们只是希望,以后可以给我们更多的货物交易权,我们只要茶叶的交易权,其他的交易权都不要!只要陈大人给我们足够的交易额度,我们愿意全力配合陈大人的一切政令,只要陈大人一句话,我们可以出钱,可以出人,也可以出牛羊货物,陈大人,你觉得如何呢?”思丁阿訇淡淡的问道。
思丁阿訇所说的交易权和额度,其实是在清朝体制下的特殊产物,按理说自由贸易和市场经济,应该是商人自己主导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商人自己的权力,但是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大不相同。
清朝有规定,某一个行业,你想获得交易权,需要由政府部门下达一些名单,才允许你进入。比如茶叶,如果你不在榜单上,你就不可以做这个生意,只能采购上限多少斤的私人消费额度,不能用这个做生意。
同时,就是取得了交易权之后,也有一个交易额度的问题,能够交易多少吨的货物,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虽然可以有一些后门可以走,但是毕竟整体上限制还是很严格。所以,交易权和交易额度,是做生意的人在清朝最为关心的事情,在清朝,如果忽略了这两个因素,什么生意你都做不了,尤其是这种远途的跨国生意。
“交易额度和交易权,对你们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陈世青喃喃自语的说道。
思丁阿訇听到了陈世青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陈大人,你可能是将军的,不了解我们做生意的人关心的东西。这交易权和交易额度,都是做生意的关键,如果没有了交易权,我们什么生意都不可以做,如果没有了交易额度,只能是赚小钱,所以,我们非常需要陈大人给我们一个许诺。”
“我们只要茶叶的交易权,至于交易额度,这个就希望陈大人给个面子了,我们得到的好处,当然也不会忘记了陈大人,我们给大军出征缴纳多少的金钱,物品,也要看我们的经济实力。那么,我们只有在做生意的时候赚到钱了,我们才可以把这个钱缴纳给大军,才有更多的钱可以拿出来,陈大人,你应该理解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的吧?”
陈世青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交易权和交易额度的事情,我是想说,你们完全可以从这个框框里面跳出来,看更广阔的天地。这我们打下了缅甸之后,缅甸就和内地连成一体了,这里面有多少利益,有多少的生意可以做,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拘泥于在生意方面呢,很多事情你们都可以做的,未必只有生意才是利益。”
思丁阿訇敏锐的嗅到了这里面隐藏着的机遇,急忙问道:“在下老迈愚鲁,陈大人能不能把话说的再清楚一点,明白一点呢?”
陈世青笑着说道:“不如这样吧,你们也别要什么交易权和交易额度了,我给你们进入缅甸经营的权力,你们只要诚心助战,我们大可以和当年明朝永乐皇帝借助朵颜三卫的力量一样,我们做一个盟友。”
“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我可以在缅甸划出一块土地给你们做封土,把土地通过丈量,或者是耕田,或者是农林或者是城镇,这一块地方做你们穆斯林的聚集之地,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你们穆斯林就可以用一块自己说了算的地方,任何事情都是你们自己拿主意,再也没有了宗教的冲突,这样的结果你们满意吗?”
陈世青此话一出,现场的人都呆了,思丁阿訇没想到陈世青居然这么大方,直接给土地,这不是要封国了吗,他有这个权力吗?但是,他的背后是大学士阿桂,阿桂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这未免不可能呀!
徐太岳也急了,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呢,怎么可以这样便宜他们,你不是要改土归流的吗,怎么反过来开倒车了,把土地给了他们,我们还能管得住他们吗?
在这个问题上,陈世青看的很清醒,表面上看起来穆斯林被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增强了他们的能力,形成抱团,就更难管辖了,很容易形成新的统治黑洞,动摇清朝的统治力是,甚至以后可能出现分裂祖国的情况发生。
但是,陈世青仔细一分析,把他们集中起来,总归比让他们四处流窜更好控制,这样他们就对大部分的地方控制力降低了,而只能集中在某一个城市之内。表面上看,这样容易形成分裂的可能,让他们抱团,但是实际上仔细一分析,陈世青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不但不会是增加了烦恼,反而是会减少了烦恼。
这样做的好处有以下几点,第一,缅甸和云南大部分的地区属于原始部落一般的崎岖难行,没有开拓过,都是原始森林。这些地区,急需开发,拓展清朝国力,那你怎么开发,谁有这个心思去开发,只有穆斯林。
因为穆斯林迫切的需要一块土地,他们需要有一块自己当家做主的地方,他们才会用心的经营这个地区,会对国家的日益繁荣贡献出他们回民自己的力量。从国家经济发展,开发开垦的全局角度来说,这是一个短期之内非常有效的方式。
第二点,表面上看起来这里是他们的独立王国,其实这些地方你送汉人来汉人也不想来,你不来,你还不允许人家回民来吗?难道就让土地这样闲置着吗,那对于缅甸出海口这条经济路线的打造,也是有极大的拖累的,所以陈世青决定开发此地。
当然,这里绝对不允许出现统治黑洞,改土归流是不可能开倒车的,历史的倒车开不得,同时,陈世青还要在这样的类似地区执行更为严厉的政策和赋税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