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这个素衣白发的老妇人身旁也是两女,一人气质雍容却一副素颜,面容依稀有妇人的几分相似。另一人却是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正怒视着墨将。
那个雍容的妇人在见到墨将后就已经悄悄的发出了一个信号,眼中的仇恨无比的强烈。当墨将看向她之时,那个小女孩愤怒的朝墨将脆生生骂道:“你这个坏人,欺负我姥爷,还欺负我姥姥!!等下舅舅一定会杀了你!”
墨将眼眶瞬间一湿,心中一颤,姥爷...........姥姥..........,她是自己的小外甥女。
不知不觉中,看向她的目光渐渐柔和而慈爱。
老妇人见到墨将那心碎般的神情后,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是他.........。那日夜思念的容颜在她脑中逐渐清晰,他一直都没有变,为什么!!!为什么活着却不回来,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他居然还活着。老妇人心中悲喜交加,压抑多年的思念之情顿时爆发,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望着墨将。
身旁的中年妇人顿时一惊,连忙搀扶她焦急的喊道:“娘,你怎么了!”
这时候一个头戴束发紫金冠,体挂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浓眉大眼,阔面重颐的威风凛凛汉子御剑出现在了妇人身旁,神情惊恐的他,连忙握着老妇人的手腕,惊慌的哭泣道:“娘啊,你不要吓我,孩儿经不起的。”
小女孩早已哭得稀里哗啦,见到这个汉子来了之后,扯着他的衣甲哭泣道:“舅舅,这个坏人欺负我们。”
墨将的面颊早已挂上了两道猩红的泪痕,伸出的双手尴尬的放在了面前,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落泪看着这一家子悲痛的哭泣。
这威风凛凛的汉子,眼中寒光一闪,猛的扭头,狠狠的盯着一双通红的双眼怒视着墨将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战家先人之处。”汉子缓缓的放下那泪流满面的老妇人,一把寒光闪闪的画戟出现在了手中,杀意毫不掩饰的盯着墨将。
那碎裂的墓碑清晰的落入了汉子的眼中,还未等墨将有任何话说,双眼通红的他咆哮着,战戟如龙一般朝墨将心口刺去,墨将愣神的望着这个男子,他管她叫娘?
墨将心神巨震,仿佛没有看到他刺来的画戟,眼中此刻只有他那被恨意扭曲的脸孔。
见到对方不躲不闪,反而愣神的盯着自己,这个汉子狠狠的咬牙,画戟避开了致命的心脏,瞬间刺入了不躲不闪的墨将腹部。
老妇人顿时双眼一黑,天旋地转就直接昏迷,心中只剩一滩荒唐。
“娘......。依天你快来啊!娘亲她晕过去了。”中年妇人把老妇人抱在怀中惊恐的朝那汉子喊道。
大惊失色的战依天,抽出画戟看都没看墨将一眼,跌跌撞撞的跑回老妇人身边,惊慌的握着她的手腕,努力让自己静下心。真元在双手中不断涌入老妇人身体,老妇人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这个堂堂虎躯男儿,泪水撒欢的波涛不止。
望着这个叫做依天的儿子,墨将沉默了片刻后,身形一闪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没有顾忌他们那充满恨意的泪光,墨将手一展,一颗千年白龙果瞬间化作一团汁液,在他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中,小心翼翼的捏开了老妇人那满是皱纹的嘴唇,汁液一滴滴的滴落在她的口中。
喂完整个白龙果后,墨将深情的望了她一眼,片刻后,墨将再次回到了坟墓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留下萧索的背影对着他们,原本被刺伤的伤口也早已恢复如初。
他们有点不解的望着这个沉默的光头修士,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娘亲这么激动?
大约半个时辰后,老妇人才长长的呼了口气,艰难的睁开双眼后,眼神中依旧惊慌无比,当看到一脸泪水的依天后,老妇人颤抖着用那枯瘦如柴的手臂甩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巴掌一点力道都没有,老妇人已经没有力气了,泪水满眶的挣扎着要起来。
依天心中无比的疑惑,娘亲是要扇自己耳光吗?感受到她那无力的巴掌,依天泪水忍不住的流淌而下,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从未打过自己的娘亲是多么的难过,难过到要打自己。见娘亲要起身的时候,依天连忙搀扶她。
还未站稳身子,老妇人就焦急的喊道:“皓天,皓天你在哪!”
依天还有那中年妇人,脸色满是懊悔。他们觉得这是娘亲思念父亲过度的原因,当下不敢搭声。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他们还在娘亲的肚子内时,父亲就已经战死在了神魔战场。这么多年过去了,娘亲肯定也被压抑的受不了了。作为子女他们只能疼惜娘亲,只能更加加倍的补偿和孝敬她。
当老妇人看到那萧索的背影后,挣扎着身子,要推开他们二人。“不用扶我,让我过去。”
依天和那个中年妇人却死也不敢松手,只得扶着她朝墓前走去。
这时候,墨将猛然转身喝止道:“不要再过来了。”
老妇人悲痛的哭泣道:“皓天,你不要我了吗?难道嫌我老了,丑了。”
战依天和那中年妇人双目一对,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怪异,娘亲好像是在和那个光头修士说话!!!
墨将颤声道:“芊薰,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不是那个皓天了,原来的皓天死了,埋在了这里,我叫墨将。”
老妇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深情的说道:“你就是皓天,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你就是我的皓天,永远也不会变。”老妇人见到墨将依旧呼唤自己为芊薰,心中甚是愉悦,说罢扭头对依天他们三人喝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他是你们的父亲。”冷芊薰愠怒的叱喝着这两个呆子一般的儿女。
依天和那中年妇人目目相觑,到底是怎么回事?望着母亲那欣喜而又恼怒的眼神,他们疑惑的望向了墨将和那个坟墓。他们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娘亲居然在父亲的坟前说,这个活生生的人是战浩天,是曾经战死在神魔战场的父亲,这让他们怎么接受的了。
墨将虽然也很想让他们亲口叫自己父亲,但是却不忍让他们承担因果的惩罚。当下制止道:“不用了,我现在没有资格担当这个称呼。”说罢扯开胸口对着众人,“看看,我现在是一只僵尸,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看,到最后我都不会认你们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妇人,算了改口叫冷芊薰吧!冷芊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果然是死了,却又活过来了,用另一种方式活在了这个时间。冷芊薰无比的心疼,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天之弃子,想必他这些年过的很艰难,很辛苦吧!
战依天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是僵尸,却又是自己父亲,可是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战依天还没有理出头绪的时候,扶在他们手中的娘亲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他们那个僵尸父亲面前。虽然惊骇,但是他们沉默片刻后,终究是无法摆脱这人伦,双膝一软,二人跪在了地上。
“依天,依梦见过爹爹。”
泪水在这一刻,涌现在所有人的眼中,包括识海中的皓。
墨将含着泪水没有应他们,而是伸手拂过冷芊薰那干枯的白发,冰冷的手指在她脸上划过。痛惜的对她说道:“你愿意继续和我生活吗?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冷芊薰含笑趴在了墨将那冰冷的怀中,激动的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墨将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后抱起冷芊薰,缓步离开了山谷,留下了泪水满眶而又纠结无比的依天依梦,还有那愣愣的小外甥女。
依天依梦懊恼的依旧跪在这个坟墓前,泪水滴答的落在了地上,迟迟不敢起身。
他们内心依旧抗拒墨将的身份,抗拒自己的爹爹是个僵尸的事实。更加懊恼自己的胆小和畏缩,曾经最想见一面的父亲,他们此刻见到了,没想到却是这个结局。
良久后,一声苍老的叹息在他们的身前响起。
白须白发的五圣者战无敌泪水满眶,神情极端迟暮。
“祖爷爷.....。”
“太祖爷爷.......。”
三人泣不成声的跪倒在战无敌的面前,痛哭流涕。
“他这是对你们好,你们不要怪他。”战无敌含着泪水,慈爱的望着他们缓缓说道。
在远处,一个面容刚毅却泪水沾满了衣襟的汉子泣不成声的靠着一颗大树,仰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
战无敌挥袖收起三人,如电一般的目光穿过空间,盯着这个汉子,冷哼了一声后,迈腿走进了虚空中,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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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在尸王墓,墨将站在原地,冷芊薰坐在一个刚制成的石墩上,二人目光深情相望。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对方。
没有过多久,墨将便缓缓的把自己变成僵尸后的所有经历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冷芊薰,冷芊薰也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皱眉,不时愤怒的冷哼,也有不时笑的合不拢嘴。
“这个叫双飞燕的姑娘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呢?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正妻不是吗?”冷芊薰捉挟的盯着墨将。
墨将尴尬的挠了挠头,弱弱的应道:“其实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冷芊薰瞪了他一眼,直接埋怨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花花性子,到哪都要惹些懵懂的怀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