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政听了这话顿时微微松了口气,从此人眼前的表现看,至少表明他真的是去睡觉了,而且也不像是看过那封信会有的表现,马政赶忙堆起讨好的笑容道,“好汉,我们都已按照您所吩咐的做了,您看是否可以……?”
阮小五往商船上一看,故意装出满意的笑容道,“呦,东西还不少嘛,不过……这真的是全部的?”
马政把头狂点道,“是是,绝对是我们全部的东西!”
阮小五又故意疑道,“你们把所有钱财都给了我,那你们还怎么去做买卖?”
马政则假装不在乎的回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命若没了,钱财再多又有什么用?好汉若喜欢就尽数拿去吧,我们大不了接着返航就是了,就当拿这些钱财跟好汉们交个朋友!”
“好!没想到老兄你还有这气魄,倒显得俺不讲道义了!”阮小五哈哈大笑一声,“那就这样吧,无论你有没有偷藏,我都只要甲板上的这些了!”
阮小五大手一挥下令道,“小的们,去搬东西!”然后阮小五拔出匕首来到马政身前亲手为他割断绳索,又扶起马政笑道,“多有得罪,吃这口饭不容易,还请见谅!过会搬完货就放你过去。”
马政心下狂喜,赶忙道,“不敢不敢……,”
阮小五一边笑着收起匕首一边又道,“以后再碰见别人,就说你们是俺‘大鲨鱼’阮大武的朋友,保准没人敢动你们!”
马政讨好的跟着笑笑,不失时机的说道,“对了,在下那封家书……?”
“你是说这个?”阮小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你若不说我倒快忘了这件东西,对了,上面都写的啥?俺不识字看不懂啊!”
马政的心顿时一揪,他一眼就认出那就是皇帝的亲笔信!
“这是在下家人写给在下的家书,”马政赶忙道,“我们生意人常年奔波在外,家书对我们而言比金子都贵重,还请好汉能一起还给在下。上面写的……都是家人对在下的思念之情。”
“哦……,”阮小五点点头,“原来如此,还给你就是了!”说罢,阮小五把信递给了马政,
马政强自按下心中无比的激动接过了信,信一入手,他用眼快速看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几行字,心下顿时一松,没错,就是那封信!
“那就多谢好汉了,”马政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做出寻常之态把信重新叠好塞回怀中,信一入怀,他那已经提到嗓子眼大半天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里,
阮小五则笑眯眯的看着马政点了点头然后故意靠近他压低声音道,“兄弟啊,我看你人不错给你提个醒,那徐老四可不是个好东西,几年前在道上混时出卖了不少朋友,你跟着他可得小心些!”
马政不由一愣,这些他当然都知道,不过他看着“阮大武”的那个真诚的表情,竟突然觉得此人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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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们搬走了所有的财物后果然遵守承诺放了马政,随后就重新起航驶向了西北方,
马政也不敢耽误,随即下令商船立刻掉头返航,全速朝沧州港的方向驶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没多久,就再也看不到那七艘海盗船的影子了,马政与全船的人这才放下心来,而在这个过程中,马政也与张有望等人经过对那封信仔细的研究得出结论,这的确就是皇帝的亲笔信,也确实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一样的信纸,一样的内容,一样的笔迹,甚至连第一页信上最左下角的一小滴浅浅的墨滴都在老地方!
众人都不由感到深深的后怕与庆幸,直道幸亏是遇到了讲道义的海盗,并且还是一群不识字的海盗,否则……!
无论怎样,一场无人能承受的危机总算是过去了,钱财丢了没关系,最重要的信还在,信只要还在,任务依旧可以完成!
众人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快赶回沧州港,然后吸取这一次的教训,准备的更加充分后再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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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政等人自不必多说,且说阮小五指挥七条船先往西北方走,待彻底行远了再也看不到大宋的商船后,他便一声令下,七艘战船一起调转船头,开始往登州港的方向全速驶去,同时,海盗旗也随之落下,
经过三天的航行,他们顺利到达了登州港的外围海域,但却没直接进港,而是停了下来,
马政出使金国对大宋来说是一次秘密的行动,而阮小五率人去将皇帝的亲笔信掉包的行动也是一次秘密的行动,对外也只是宣称是去海上进行实地训练而已,
于是在上岸前,阮小五召集起所有的将士对他们宣读了郑飞此前交给他的一个命令,
“统帅有令,这次的行动必须绝对保密,等上了岸,无论对谁都不准谈起有关这次行动的哪怕一个字!都记住了吗?”
“是!”众将士齐声回道,众人大多都是梁山泊水军的老兵,在纪律上的觉悟还是有的,
阮小五继续道,“统帅让我转告大家,虽然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知道大家做过的这件事,但他不会忘记大家所立的这一次大功,迟早有一天,他会昭告天下,通报全军,告诉所有人你们的丰功伟绩!而在此之前……,”阮小五嘿嘿一笑,大声道,“统帅有令,每人赏一百贯!”
欢呼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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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五率众返回登州港,他上了岸就直接去了统帅府,将经过调包的来的皇帝亲笔信亲手交到了郑飞的手中,
郑飞接过信立刻从头读到尾,信中所写的内容很简单,大宋皇帝明白无误的向金国皇帝表达了“欲与通好,共行伐辽”的意向,与历史并无多大出入,
但信中有一点令郑飞心中不由一动,在信的最后,只见皇帝写道,“据燕京、西京并所管州城及平州、营州二地,原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来与契丹银绢转交,可往计议,虽无国信,谅不妄言!”
意思就是说,燕京、西京所辖州县和平州、营州二州本就是我们汉人的领地,我们只要这些地方,并且还会把许诺给辽国的岁币转而交给你们。
燕京、西京再加上平州与营州,等于就是将长城以南的所有地方都重新归了大宋,这看似寻常,但郑飞却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宋徽宗写给金国的信只是要求收复“燕京所管州城”,
这是宋徽宗不想要同样西京及平、营二州吗?
当然不是,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因为燕云十六州只是汉人对所失故土的统称,是包括西京及平、营二州的。
但这个叫法随着辽国将燕云十六州重新划分行政区域,分成燕京、西京以及平、营二州后便失去了它原本的地理概念。所以宋徽宗忙中出错,本意是全部收复燕云十六州,却只提了“燕京”,等于是自缚手脚。
而在以后的谈判中,金人正是抓住了这一个纰漏,坚决不同意把西京及平、营二州也纳入到“燕京”的范围,为日后金兵的大举入侵奠定了优势!
而此次宋徽宗之所以能有这种毫无纰漏的改变,郑飞知道这绝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当初正是自己给赵良嗣点明了这个纰漏!
不过这也正好,如此一来,这封信既有大宋皇帝“联金攻辽”的意图,也有大宋方面具体的行动方案与目标,更加增添了这封信的分量!
相信随着这封信被送达辽国,必将如一颗重磅炸弹般引起轰动!
现在郑飞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一边准备人手等待秘密出使辽国,一边等待着大宋使团的重新出发!
又十天后,沧州再次传来消息,马政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共率领三艘伪装为商船的战船,带了不下三百人以及充足的武器后再度离开沧州港驶向了大海!
大宋出使金国的行动再度重启!
郑飞随即下令,由吴用、朱富带队,派出三艘船,以出海训练的名义离开登州港,直奔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