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宋军也都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们惊恐的发现,他们已经从刚开始的进攻者和包围者,瞬间变成了被进攻者和被包围者,身陷城内宋军的惨叫声令他们恐惧,冲出郓州城的天道军的勇猛令他们害怕,四周震天响的呐喊声令他们胆寒,宋军节节败退,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急促而慌乱的鸣金之声,这个声音瞬间传遍战场,但听到此刻已经即将奔溃的宋兵耳中却比天籁之音更加动听,他们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撤退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他们肝胆俱寒的战场了,数万宋兵如潮水一般转身就往后跑,跑的丢盔弃甲,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结果一瞬之间,撤退随即变成了溃败,天道军将士在后面拼命追杀!
高俅在后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他本意是要大军暂时撤回保存实力再做打算,却没想到他的命令居然成了压垮宋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反应过来慌忙下令重吹进攻之号,重擂进攻之鼓,但结果却已无济于事,数万宋兵已对所有命令全都没了反应,他们只知道跑,快点跑!
高俅颓然跌坐回位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完了,全完了……。
左右赶忙劝高俅快跑,高俅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骑上一匹马在左右几十人的护送下就往西边跑,那是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出现贼寇伏兵的方向!
溃败的宋兵也发现了西边没有动静,也都跟在高俅的后面就往西跑,可就在这时……,
轰轰轰……!西边突然黑尘翻滚,大地颤动,这是战马的声音,而且是数不清的战马铁蹄狂踏地面才会发出的声音,如同海啸一般气势磅礴,嘶吼着迎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数不清的铁骑瞬间冲出了西边的地平线,朝着宋军迎面杀来!
那是独立师骑兵旅,他们早已忍耐了许久,此刻如利剑出鞘,如决堤江海,如猛虎下山,厉啸着直冲而来,气势如虹!
宋兵看得肝胆俱裂,恐惧到了极点,后面是从郓州城追杀出来的万千大军,两边是数不清的伏兵,前面是滚滚铁骑,他们瞬间四散逃开,也不管是哪个方向了,只道凭运气和爹娘保佑能否逃出一条命吧!
冲在最前面的高俅慌忙中急勒缰绳,胯下马儿骤然疼痛下虽停住了狂奔,但也一声嘶鸣前蹄直起,本不善骑的高俅一个没抓住瞬间跌落马下,摔得他一声痛叫眼冒金星,左右几十人此刻只顾各自逃跑,竟无一人愿停马相救,待高俅再反应过来时,几把刀已一起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有的刀锋上还挂着留有余温的鲜血,高俅心底一寒,浑身猛地一颤,惊恐叫道,“别杀我……我能给你们荣华富贵……,”但正在此时,就见身侧行来一骑,马上是一名年轻帅气的将军正冷冷的看着他,
“高太尉,我叫庞万春,我的师父,他叫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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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彻底陷入天道军的包围之中,便是有人侥幸冲出了包围圈,却也依旧逃不过骑兵旅的追杀,因为这些宋军接连在濮州、济州、徐州等地的烧杀抢掠,再加上烧毁梁山泊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天道军,天道军杀心四起,彻底将无尽的怒火发泄到了宋军身上。而西军也将对河北军的仇恨转移到了这些人身上,总之所有人都是杀红了眼,
追杀与屠杀从下午进行到了晚上,又从晚上持续到了黎明,当郑飞下达可以纳降的命令时,近七万宋军竟已被杀得只剩三万,鲜血浸染了大地,空气中尽是弥漫着血腥之气!
与此同时,东线阳谷、博州一带,南线齐州一带,东线兖州一带,天道军按照计划同时对宋军展开了大反击!
待将所有投降的宋军关好后,天道军乘胜追击,朝着濮州等地直杀而去,驻守在三州的少量宋军仓皇弃城而逃,南部三州重回天道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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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州城,统帅府,郑飞稳坐首座,堂下两边各是天道军众将,
“把高俅带上来!”郑飞一声令下,
接着就见两名独立师士兵一左一右架着一人进了大堂,两人手臂一松,那人顿时跌跪在地,只见他虽穿着华贵的朝堂大员官服,却是蓬头垢面,披头散发,面如死灰,只如丧家之犬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两旁众将中瞬间冲出两人,一同踹出一脚将高俅踏在地上同时怒不可遏的大骂一声,“狗贼,你也有今天!”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高俅所害最惨之二人,一为王进,二为林冲,
高俅惊恐的蜷缩于地,一看林冲身子猛地一颤,再一看王进先是略一疑惑,但随即认出了他身子又是一颤,满脸尽是绝望,
王进转过身看向郑飞,眼中满是祈求,
郑飞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王进大喜,朝旁边一探手,庞万春立刻起身亲自为王进送上来一柄刀,王进接过,瞪着眼睛便杀气腾腾的走向了高俅,
高俅惊叫一声,在地上连连退缩正巧退到邓元觉所坐之处,邓元觉冷哼一声抬起一脚便将高俅一脚踢飞,落在了王进身前,
高俅被这一脚踢得顿时口吐一口鲜血,他来不及擦,慌忙大喊,“饶命……饶命……我能让皇帝招安……,”
唰……!刀光一现!一颗好大人头翻腾而起,待落在地上又滚了两圈才停下,
“娘……!孩儿给您报仇了!”王进扔了刀,一下子跪倒在地,落下泪来,谁说英雄无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左右众将莫不为之动容。
庞万春擦了一把泪赶忙上前扶起王进,王进一抬头正好与郑飞四目相对,一瞬间,王进回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告诉自己,他会替自己报仇,那一天,他们结为主仆,那一天,同生死共患难。
王进再度朝着郑飞跪倒在地,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落座,面色瞬间恢复正常,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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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条震动整个朝野的消息传到了东京汴梁,东征军四路同时溃败,宣抚使高俅被俘后被处死,首级悬挂郓州城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