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海啸

第二百一十一章:喜当爹

当“理想乡”在辽阔深邃的宇宙空间里飞驰之时,〖蓝国〗则不动如山地依旧停留在冥王星轨道上,未作任何移动。而就在“凶兽天王”和白家前任帝皇相互碰杯,达成了合作协议的同时,“中心塔”地底深处的宫殿之内,巨鲨天王同样也正与蓝海相互碰了碰酒杯。

不是以繁复华美的洛可可风格进行装饰,也没有似锦繁花和活泼小鸟。这里只有蒸汽弥漫,大雾氤氲。在一个方圆约莫为十五米左右的圆形大浴池里,此时此刻,巨鲨天王和蓝海都同时脱去所有衣物,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赤裸裸地浸泡在热腾腾的池水之中。两人身边的左右,都各有一名身穿着比基尼泳衣的年轻女子,正在殷勤伺候。只要一句吩咐,甚至只是一个眼神,这四名身材火辣的绝色美女就可以为巨鲨天王做任何事——包括付出宝贵生命,也绝对在所不惜。

当然,现在这个时刻,巨鲨天王就并不会要求她们去死,仅仅只是要求她们陪酒而已。这位前任“天王之王”懒洋洋地举起酒杯,身边左侧那名黑发女子立刻就从漂浮在池水之上的木盘里取过酒瓶,微笑着替自己的主人满满斟上。巨鲨天王斜斜倚在浴池边缘,半坐半躺,一面漫不经心地伸手在怀里那名红发女子身上摸索揉捏,一面仰首“滋留~”地将杯中美酒饮尽。他长长叹了口气,惬意地到:“温泉、美酒、美人。五千年前,元祖四强之一的‘地狱’,就最喜欢这种玩意。而真正的好东西,就是不管经过多少年,永远都会那么吸引人。好乖仔,你有没有相同的感觉了。”

这话说得绝对正确。但是类似这种阵仗,蓝海在地球东瀛扶桑自己的领地上,也不知道已经享受过多少次了。东瀛扶桑自古多火山,所以地热充足,优质温泉也特别多。相比之下,〖蓝国〗作为一座人工改造的太空孤岛,根本没有真正的温泉。而巨鲨宫殿这里,根本就只是一池子烧开的普通热水罢了。蓝海自然看不上眼。只不过呢,虽然诚实是一种人人称赞的美德,但如果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永远不说谎,那么社会秩序多半也是要维持不下去而崩溃的。所以现在,蓝海便只是同样举杯饮尽,然后从容道:“‘地狱’是天国之主,而师伯你也曾经做过〖蓝国〗的‘天王之王’。大概当人类到达某个地位之后,其心境就会逐渐出现相同的变化?那么彼此会产生类似的兴趣,其实也属于理所当然了。”

“哈哈,说得好。好乖仔果然会说话,讨得你老头子我好开心呢。”巨鲨哈哈大笑,随手抛开酒杯,直接抓起瓶子狠狠灌下一大口。忽然又皱眉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面皮太薄。这都好几天了,还是口口声声什么师伯师伯的,连爹都不肯叫一声?”

巨鲨天王二十年前胡作非为,不但奸杀了自己两名师弟的妻子,更亲手杀死二师弟刹严,三师弟蓝天也在不久后自杀。对于蓝海来讲,和巨鲨之间绝对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当日和段霹雳的一席长谈,却让蓝海发现了原来自己的身世另有秘密。自己和蓝天的妻子凤菲菲之间,原来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蓝天之所以自杀,更很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做师父“凶兽天王”的傀儡,却又无力反抗之下的绝望抗争。假如这两点都当真属实的话,那么如此一来,蓝海和巨鲨之间的私人仇恨,其实也就不存在了。

但即使彼此的仇恨不存在也罢,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乐意随便给自己找个人当爹,然后便心甘情愿地伏低做小,去当个孝顺儿子吧?说实在话,即使蓝天还活着,蓝海也未必会主动叫他一声爹。也就是这位蓝家前任继承人已经去世多年,所以蓝海才勉强认下这个便宜老子。至于巨鲨……那也实在太荒谬了。

虽然对对方有所顾忌,但无关重要的事可以轻松打个哈哈蒙混过去,这种正经事可就不能了。蓝海放下酒杯,沉吟半晌,凝声道:“师伯就是师伯。不会是其他。而相信师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当年的事,你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所以也就无谓再一天到晚挂在口头了。师伯,我敬重你的辈分,更加佩服你的智慧和力量。所以我就希望,自己这种敬重和佩服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不要因为什么人为原因而产生变化。”

“哈哈,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家伙。”巨鲨天王也不以为忤,仰首又灌下一大口烈酒。道:“其实血缘什么的,根本无关重要。你看我那个老不死师父,不是也和段霹雳没血缘关系吗?还有,刚才咱们提起了当年的‘地狱’。他和白首男也没有血缘关系,但到最后,白首男就尊敬他更胜过尊敬生身父亲白/军浪。而既然好乖仔你说我可以和‘地狱’相媲美,那么你学学白首男,也算不上什么委屈吧?哈哈~~”

类似内容的对话,其实这几日来已经出现过不下十次之多了。蓝海实在已经觉得相当腻烦,不愿意再为此而纠缠不休。他端起酒杯,示意身边的金发女郎帮自己斟酒。然后举杯就唇,慢慢地喝完一杯。缓缓道:“当日‘天王阁’上大战,如果不是师伯及时出手,那么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段千山手上了。单单为了这份救命之恩,我们都会铭记师伯的好处。不过大乱过后,〖蓝国〗百废待兴。师伯可以在这里享清福,什么都不用管。但我们这些年轻人却不可以。所以饮完这杯之后,我就告辞了吧。”

“你要出去吗?哈,外面人人都说我巨鲨是疯子傻子,其实我看你小子才真是真疯真傻。现在这么个情况下,你出去干什么?你能够做什么了?就不怕碍了别人的事,阻了别人的路,然后被别人当成眼中钉除掉么?”巨鲨天王丢开已经空了的酒瓶,懒洋洋似笑非笑地斜乜着蓝海,道:“先前还可以说你脑子里面有磁场天锁,把记忆都封锁住了。现在呢?先前究竟都发生过些什么,那些事到底都是谁下手的,难道你还是想不起也猜不出?好乖仔啊好乖仔,上次你来我这里的时候,老子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就已经警告过你了。你硬是不听,结果后来便搞成这样。怎么,现在还不吸取教训,还想再多来一次?”

蓝海默然不答,只是狠狠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正如巨鲨天王所说的一样。自从解开磁场天锁,得回以前的记忆之后,蓝海就回想起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东西。而所有这些东西,就让人感觉非常闹心。这几天以来蓝海留在这里陪伴巨鲨天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安抚这个师伯,另一方面也是乘机给自己留点空间,安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

好半晌过去,蓝海忽然嘿声低哼,手指用力一捏,立刻发出了“啪~”的清脆爆裂声。白瓷酒杯被当场捏成碎粉。碎粉从手指间簌簌落下。蓝海将依偎在自己怀内的两名比基尼女郎推开,从浴池里长身站起,凝声道:“昨日之我死,今日之我生。以往的事,和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关系,所以我可以不再在意。至于之后怎么样,那不取决于我,而取决于其他人会怎么做。别人当我兄弟,那么我也当他兄弟。但如果别人当我是仇敌……嘿,我也绝不害怕和任何人做仇敌。”

巨鲨天王嗤之于鼻,骂道:“蠢材!你以为这是粉笔写在黑板上面的字,可以说抹就抹?就是你不在意,人家还在意呢。你以为放他一马,人家会感激你吗?错!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充斥着无耻贱人!他们永远不懂感恩,反而只会更加痛恨你,更加想要消灭你。否则的话,时时刻刻都有这么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你让他以后怎么还能睡得了安稳觉?所以说,你们之间迟早也要翻脸。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他妈/的臭小子,婆婆妈妈,一点都不象老子,你究竟还是不是老子的种了?”

“废话。我本来就不是你的种,怎么可能像你?你这样子说话,才真正叫做毫无道理好不好?”蓝海虽然不开口,心中却始终忍不住来个暗暗腹诽。只不过他同时也知道,想要和巨鲨天王讲道理,完全只属于白费气力。他摇摇头,抬步走上浴池。向那两名比基尼女郎打个手势。两名女郎立刻忙不迭地跟着也从浴池里走出来,用毛巾帮蓝海将身上的水迹擦拭干净,再帮他换上干净的新衣服。

蓝海抬起双臂,任由两名女郎前前后后地在自己身上忙活着,目光则正视着巨鲨天王,凝声道:“师伯你可以不在乎所有人和所有事,纵情任性,逍遥自在。但这种境界太高超了,我学不来。或者说,还没资格学。确实,事情可能就像师伯你说的一样发展,但也可能不是。这个世界上,一切关系都在不停变化,没有什么是可以被绝对肯定的。更何况……先下手未必为强,后下手,也未必遭殃。”

巨鲨神色不善,憋了满腔火气想要发泄。于是抓住身边那红发女郎,将用力她按到水下。虽然只是名陪浴女郎,但身手同样不俗,拥有〖电磁推动〗的力量。即使长时期潜水,也不必担心会被溺死。久经训练的她们,当然明白这时候巨鲨天王究竟想要什么。稍微适应了一下水温之后,女郎立刻乖巧地张开红唇,将那样狰狞的凶器紧紧含住。灵活的舌头缠绕在上面,开始了无微不至的抚慰。

巨鲨天王长长吐了口气,然后就抓住那女郎束成马尾的头发,粗暴地用力拉上拉下,眉宇间却没什么享受的愉悦表情,反倒有着满面的不痛快。破口痛骂道:“死牛脾气。和你娘一模一样。死仔包,别以为我巨鲨真是傻的。你以为老子当真闲得蛋痛,没事可干了,所以才满大街地认儿子吗?好吧,就算老子确实蛋痛了,全〖蓝国〗那么多人,别说儿子,就是肯来给老子当灰孙子的扑街臭货也多得是,凭什么一定要看上你。哼!要不是看在你老娘的份上,老子根本才懒得管你死活。”

蓝海穿好了内衣,又将外衣套上,一面整理着扣子,一面道:“这就是爱屋及乌吧?虽然我也很感动,不过师伯,你很可能搞错及乌的对象了。因为……因为……”事情涉及家族隐秘。霎时之间,蓝海也感到有点不知道应该开口才合适。却没想到,巨鲨天王反而嘿声冷笑,道:“死仔包,你才是别搞错了。以为老子在说凤菲菲那婊/子吗?大错特错。他奶奶的。这婊/子名副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老子当年虽然确实草她草得很爽,可是你看老子像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青头仔,草了个婊/子就会对她产生感情,然后爱得死去活来吗?简直就是笑话奇谈。”

蓝海面色变了变,失声叫道:“那么……你……说的人是……”

“当然就是老子的爱人,也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她了。”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似乎巨鲨天王是顾虑着身边有外人在场,又不舍得杀人灭口,所以才这样含糊其词。但事实上,他口里所谓的那个“她”究竟是谁,彼此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也用不着“画公仔画出肠”了。

想起那个人,巨鲨忍不住叹了口气,眉宇间忽然泛现出温柔神色,骂道:“死仔包,老子知道你在想什么。确实,我们的年纪相差很远,身份上更有巨大差别。不过那又怎么样?老子喜欢就是喜欢了,谁敢多说半句屁话?唉~可惜她也是个钻牛角尖的傻子,居然喜欢上三师弟那个没担当的混帐东西,而且还用宇宙战舰都拉不回头。终于最后就有了你出来。”

蓝海瞠目结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以为是秘密的事,原来早就被别人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好半晌过去,蓝海才摆脱惊愕恢复常态。他苦笑一下,低声道:“原来师伯你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蓝国〗发生的任何事,我统统都知道,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瞒得了我。而说到做父亲的资格,难道我就没有吗?”巨鲨冷笑道:“三师弟那家伙,只不过是提供了一条精/虫而已。大事临头就跑去玩什么自杀?他不知道这样很不负责任的吗?很好,既然他放弃自己的责任了,那么就说明他根本没资格做死仔包你的老爹。而这二十年来,老子虽然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却明里暗里也照顾过你娘不少。否则的话,你以为单凭她一个女人家,就有本事挑起整个蓝家这副担子?说资格,老子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我完全明白了。”蓝海又叹口气,将自己外衣的扣子扣好,凝声道:“师伯你们老一辈人的事情,我不想管,而且也管不了。我能够做的,就是管好自己。所以现在,我真的应该走了。不过师伯……”

蓝海沉吟半晌,忽然抬起头来笑了一笑,道:“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当然不能说什么请你加油这种屁话。不过有时候想想,如果我老爹就是师伯你这样的性格,即使没有力量,他大概也不会死。所以做人呢,保持开心真是很重要的。也因为如此,以后我一定向师伯你学习。我疯自我疯,我傻由我傻。别人怎么看,统统滚他妈/的就好了。师伯,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哼,既然你不肯认我做老子,老子管你死活?”巨鲨天王从鼻子里冷哼两声,不耐烦地挥手赶人,骂道:“要走就走。赶紧滚蛋省得惹老子生气。老子就看死你这次出去,到最后一定还是衰收尾。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回来哭着求老子救命。”

蓝海又笑了笑,道:“哈。可能真的会被师伯你讲中,到最后我就和上次来见你的时候一样,以衰收尾作结局吧。不过无论如何,我明白师伯你讲这些话,其实是为我好的。所以不管结果怎么样,师伯你便已经得到了我的尊敬和爱戴矣。那么师伯,你继续玩得开心点。闷了也可以再出来,亲眼看着我怎么折堕啊,哈哈,哈哈哈~~”几声大笑,蓝海迈开脚步,从浴池中走了出去。

望着蓝海的背影,巨鲨禁不住嘴角向上牵动成弧形,笑骂道:“草!这死仔包倒比灰鲨白鲨他们两个还清楚老子,明白老子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虽然不是老子的种,可是说他不是我的儿子,却又他妈/的怎么可能了?好,你小子慢慢等着!用不了多久,老子就一定要名副其实地草到你娘,非得让你心甘情愿地喊老子做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