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少少自从到了五台山上,脸色一直不佳,皆是因为四人在来的途中意见不和所造成的。晓月开宗立派身为好友的昆仑四友自然要到场祝贺,而且每人也都准备了一份厚礼。四人又照旧在知非禅师的金佛寺汇合,天池上人和钟先生为了与老友相见,却是早到了几天,而韦少少却是在外四处云游,常常周旋与深山大泽之中。
知非禅师也知道韦少少因慈云寺斗剑失了脸面,一心的想要报仇雪恨,不过却没想到韦少少的执念会这样强烈,几人也不禁都为他十分的担心。韦少少到达金身寺时,四人坐在一起,知非禅师就向韦少少劝道:“现在朱梅已经身陨,你的大仇也算是报了,就应该潜心修炼,为何还要四处寻求外物。先不说那些外物对我等修行无用,而且也要看个人机缘才行,又岂是能强求来的。”
其实四人修为本都相差不多,知非禅师就算比其他三人修为要高上一些,但也不会太多。三友都已经看出了韦少少的结症所在,韦少少自身又怎么会没有一点觉悟呢!只不过他通过上次在大阵里与峨眉接触,让韦少少感觉到的是天意并非总是向着峨眉。
这次知非禅师提起,韦少少不禁就向三友把陆重阳用三才须弥阵破了峨眉六合旗门阵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原意是想告诉三友峨眉并非是什么天意所向,而三友听了皆是个个眉头紧蹙,那钟先生更是向韦少少说道:“道友你好糊涂,你也是修行多年的有道之人,如何还看不清楚那陆性小子不过是一个快要将死之人。你此时与他联合一起与峨眉为敌,岂不是将我昆仑也拉进了这场漩涡。”
韦少少连忙解释道:“三位道友有所不知,那陆重阳的气运如今已经大变,不但福缘深厚,而且气运悠长。那峨眉虽然是大派,但那有我们昆仑立教年久,我等不如借那陆重阳之手,推倒峨眉,使得我昆仑教重起大兴之势!”韦少少越说越兴奋,而知非禅师三人却是越见眉头深锁。
尤其是钟先生,他早已经把宝压到了峨眉的身上,此时听了韦少少要推倒峨眉,不禁连声反对道:“道友这话却是大错特错,那小子不过是得了一时之幸,而且这还不都是道友通风报信的因果。那峨眉再怎样说也是千年大派,怎么会亡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里。我知道友与峨眉有怨,但又怎可轻易挑起两派争端,使我昆仑造成浩劫!”
钟先生这一番不可谓不重,只说得韦少少脸色泛青,冷喝道:“哼!你又没看见那陆重阳,怎么就敢断言他不能推倒峨眉,他虽然小辈可却寂灭朱梅,不知道你这位前辈又做过些什么另世人闻名的事。我韦少少一心为得都是昆仑,说我因私废公,我看倒是有人卑躬屈膝的贴近峨眉,想要做那数典忘祖之事!”
韦少少说到最后等于是指着钟先生的鼻子,骂他有叛教之心。实则钟先生也是迫不得已,他本是一介散仙,后加入在了昆仑教下。他虽入门时间不比知非禅师、韦少少等人晚,但是他当时自身的修为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所以在他习练昆仑正宗功法时,基础却不甚牢靠。
此时大劫中昆仑众人都不在此劫中,唯有他因为基础不牢,需要转世再修行一世。他自是不愿意如此,便想庇护在峨眉教下躲过此劫。此事自然瞒不过知非禅师等人,不过三友也都很是体谅这钟先生,只要他不做出侵害昆仑之事三人便不闻不问。而此刻钟先生为了自己与峨眉的关系,竟然出言惹怒了韦少少。那韦少少又岂是任人指摘的人,一番喝骂之下,只气得钟先生二目喷火。
知非禅师和天池上人一见事情不好,忙将二人拦了下来。更是向韦少少说道:“我们四友相交多年,你今日的言语确实有些过了,还不快与钟道友赔礼!”
往日里韦少少倒还很听知非禅师的言语,今日却立即大怒道:“既然我等相交多年,为何又厚此薄彼!我韦少少从来都是真心对人,既然如此这昆仑四友不做也罢!”说着起身就走。
也难怪韦少少会恼怒,自从他来到金佛寺三人就一直的指摘他。虽然韦少少也知道三人乃是好意,但到底是良言逆耳,而且知非禅师和天池上人的想法与那钟先生一样,都觉得陆重阳不过是个无名小辈,所以韦少少所说那些,二人根本就没有加以理会。
此时见韦少少真的急了,知非禅师宣了声佛号,才向他道:“我等数百年的交情,怎么能因为几句分歧就要分崩四散呢!这岂不是更要让那峨眉再看我等的笑话。”
其实知非禅师心里还是向着韦少少的,毕竟他和韦少少、天池上人才是正宗的昆仑弟子。不过此时韦少少却不领情,只冷哼道:“我韦少少功力浅薄,当日慈云寺在众人面前受辱,那里还有脸敢称什么昆仑四友之一,此话以后休也再提。”
几人没想到韦少少如此的执拗,天池上人也上前说道:“老友何以至此啊!”
却见韦少少叹了口气道:“与人相交贵在心意相投,我等虽然相识百年,但如今却是有如陌路之人,可见我四人缘分已尽。”
昆仑此时已经分崩离析,本来的九友变成了四友,如今四友再若分散,只怕昆仑离瓦解之期也为时不远。这却是知非禅师最不愿意看到的,只得向韦少少说道:“也是我等太过武断了,无论怎么说振兴门派都是大事,任何的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我们还是看过那小辈,再做决断吧!”
韦少少又如何不知道知非禅师三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由得只在心里暗暗的冷笑,也不答言,以至于就连到了晓月处仍是闭口不言。
正在晓月和知非禅师等人闲聊之际,就听见主殿一阵喧闹声传来,就有如是进了戏园子,竟然其中还夹杂着叫好之声。晓月不禁尴尬的说道:“这几天来的宾客中,有些是门下弟子的旧友,全没一点规矩,倒是让几位老友见笑了。”
只见钟先生和天池上人点头微笑不语,看似宽怀大肚,实则却是暗将自己等人抬高,根本就没将晓月的部众放在眼里。韦少少原来也是如此,只是此时他与三人不和,就越觉得钟先生等人虚伪,不由便冷冷的哼了一声。
知非禅师本来也是想微笑不语的,不过此时被韦少少冷哼后,也不好再如二人一样,只好又向晓月说道:“老友既然立教,就应该明确教规,颁布赏罚,此处却是万不可懈怠啊!”
晓月连忙拱手道:“多谢老友指点,只是此事容后再做处理吧!”
知非禅师见晓月有落寞之色,不禁又说道:“老友立教原本是好事,但所收之人却是如此的良莠不齐。那五台派等人都是要应劫之人,老友和他们搅在一起,难道就不怕为他们所累吗?”
知非禅师这些话虽然都是实话,但也是废话,因为晓月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知非禅师也并非单是好心在提醒晓月,这也是他的一种习惯。知非禅师已经习惯于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向底下的人说教。韦少少和晓月虽然感觉也很不爽,但知非禅师说的话往往都是为对方着想,使得二人也无法反驳,时间一久就连二人自己都已经习惯了知非禅师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