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叶刀相处的越久,秦汉越是对他猜不出看不透。
曾以为他是一个主神级别的大能。经此一事,秦汉又开始怀疑。这个恐怖的阵法,处处催生的乃是还在绝不下于规则之力的恐怖力量。别说天神,只怕主神在其中也讨不了好。至少以秦汉于阵道的深厚造诣,在其中也支撑不了顷刻。
看不见阵眼阵灵阵脚,也看不到任何布阵之物。无可捉摸,无从把握。这才是这个阵法的恐怖之处——完全无形。待常人以为自己深入一处囚笼之地时,它已经悄无声息的要了人的性命。
然而柳叶刀却能将如此恐怖的攻击,仅仅散发出一道力量,便彻底击退——即便秦汉没有看清出手的到底是谁,但除了深不可测的柳叶刀,再没有别的可能。
“难道柳叶刀还在主神之上吗?听说主神以上,还有神王。莫非他竟是神王级别的存在?”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即逝,旋即秦汉专心对付整个无形的巨阵。此时他已大胆的猜测到,这片看似没有丝毫生机,又无穷无尽的囚笼,想必便是方圆三百万里,恰好是整个方圆泽的面积。自己之所以无法探查清楚,是因为阵法中的诸般禁制。
将所有能探查到的物事,秦汉一个都没有放过,细细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旋即,带着尝试的心思,他在原地布出一个时间静止领域。令他惊喜的是,这个领域居然能维持下去。秦汉一直担心会在此地耗费太久的时间,登时欣喜莫名。
待他进入自己布置的时间静止,又是一呆。时间静止领域内,时间是静止不动不会流逝的。然而他诧异的发现,自己进入后,不仅没有起到时间静止的作用,反而像施展了时间加速一般,周围的时间骤然比先前快了万倍。
“这是怎么回事?”
秦汉大吃一惊。连忙从时间静止领域中退出来,这种情形立时消失了。他丈二摸不着头脑,如此重复了好几次,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嘴里喃喃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个阵法内,本来就是时间静止领域。即便在其中呆上无数年,外界也不会流逝丝毫。这一点,和秦祥林所遇的情形一模一样。
而自己布置的时间静止领域,却打破了这种状态,令时间的流速趋向正常。
秦汉立时收了领域,一脸喜色,暗道:“既然时间不会流逝,那我还担心什么。直到将这个阵法领悟通透,再出去也不迟。”
所有的后顾之忧尽数消除,秦汉心头一片平静。接下来的漫长时间里,他一直处在盘膝静坐中,偶尔睁开双目,总带着难以置信之色——那是他探查到的阵脚,竟以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方式,无比巧妙的串联起来,当真称得上巧夺天工。
“原来,阵脚是可以这么布置的!”
这句话,秦汉心头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已经至少寻找到三千多个阵脚。一个大阵有三千多阵脚,本来就已经不可思议之至。而这些阵脚的每一个布置方位和方法,更是出人意料,若非今日亲眼看见,秦汉怎么也想不到。
各种各样的大小变化,各种各样的增益、消亡、衍变、新生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深深感悟到阵道的真正玄机,乃是天地之力而非借取天地之力,阵法就是一处天地而非代表天地后。秦汉原先对阵道的领悟,就像一个小杯子,里面装满了水,再也装不进去了。如今,不仅这个杯子大了许多,里面也没有任何东西,全靠他通过各种感悟去装,去容纳。
除了总纲,原先了解的阵道之法,并没有错误。
在以前的基础上,他对阵道的领悟,又在以全新的速度和全新的理念,飞快的增长着,好似无穷无尽,没有达到极限的时候。
“这才是真正的变化,有形无形,无形有形,捉摸不透,没有常态。和此阵的大小变化比起来,我自认为领悟到的属于自己的大小变化,和《阵道》一书中的三千大变化十万小变化,简直就是个笑话。”
见识过此阵的玄妙后,秦汉对其中的大小变化叹为观止。他已经下定决心,将以前的变化之法尽数摒弃,用这些神妙难测的变化取而代之。倘若能以这些变化为基础,参研出自己的心得领悟,变化之方,自是再好不过。
这样的深层次参研中,是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
巨阵之中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长时间闭目静坐的秦汉终于睁开眼睛,见他喃喃道:“这些变化虽然玄妙,却好像缺失了什么东西。想必我看到的大阵,只是冰山一角,要想窥探全
貌,还得再向前行。”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来,缓缓向前行去。他走的很慢,而且闭着眼睛,神念却细细探查着宛如囚笼的周围。外人看来这是一处没有任何东西生存的死地,但在秦汉看来,它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多姿多彩。
玄妙的大小变化,隐匿了形迹的阵脚,也只有此时的秦汉,才能清晰的看见。
他以这种不快不慢的步法,在走了三十年后,终于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就地坐下,再次进入参研和感悟。
待秦汉再次睁开眼睛时,这片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物事的空间,诸般物事,各种生灵,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先前在一次次看向巨石后,其中出现的情景,也再次浮现。他的神念已经能覆盖整个巨阵——这并非他的神识提升,而是对整个大阵,有了清晰的认识。
整个大阵,有十万八千阵脚,有三千阵眼,有九十九处阵灵。
其中的大小变化,每一种秦汉都从未遇见,诸般排列组合下来,其中衍变而生的各种变化和阵法,根本无法数情。
“原来这个阵法叫做苍生大阵!这个名字倒是起的非常贴切!”秦汉暗道。在清晰的辨明了整个阵法后,他也知道了此阵的来历。这是自混沌之初,便已经生出的大阵之一。偌大的宇宙共有九处,分别在九大天界之仙界的太霄天,方圆泽内。
秦汉看见的,只是其中之一。
“远古十大奇阵,果然不同凡响。整个巨阵,却是远古十大奇阵互相融合连接的产物。比如大须弥少音阵主阵脚,壹拾万亿连环杀阵主阵灵,音杀九转堕落阵主阵眼。大道三千心魔阵主攻,千手千眼猛毒阵主防。无极混乱阵主迷阵,九生九死无量阵主幻阵,一元复始大重生阵主困阵,九阴九阳大颠覆阵主杀阵,三生万物大妙善阵主护阵。每一个大阵,都有其偏倚之处,但互相连接之间,又完美的组合在了一起,相生相克,阴阳共济。”
远古十大奇阵,个个玄妙非常。秦汉以前遇到过九阴九阳大颠覆阵,就让他吃足了苦头。即便以如今的造诣,破阵可以,要想布阵,还是不可能。
而苍生大阵,却是远古十大奇阵完美融合而生。
秦汉长出一口气,细细探查着每一处,在其中寻求破解之法。这一看,便再次深深沉迷进去,难以自拔。
时间在缓缓流逝,苍生大阵外的秦祥林,已经度过了足足九十八万年,再差一万多年,就能够接受第四次传承记忆,彻底成年,拥有如主神的强大神通。
“快了!再忍忍,马上就成功了!只要我成年,就能帮老大做好多事情!”秦祥林眼里带着欢喜与无奈并存的神色。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这么久,又没什么好做的事情,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小婵也不在……他都快被憋疯了。
而在苍生大阵内的秦汉,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带着一丝无奈之色,喃喃叹道:“我对此阵已经无比熟稔,却找不到破解之法,可见它与其他天界的阵法相连,要想破解,必须再去探查其他天界的方圆泽大阵。”
他此时对阵道的领悟,已经到达一个崭新的高度,和先前比起来,有如云泥。
“不过,我若是从中走出去,倒是轻而易举。这便离开吧。先救暗夜精灵王要紧。等以后有了空暇,便去其他天界看看另外八处大阵。”秦汉站起身来,身形如电般疾行而去,片刻功夫,便来到一处完全规则的正方形巨石前。
这是方圆泽的方之眼。在离奇九千九百九十九丈外,有一块同等颜色同等大小的圆形巨石,是方圆泽的圆之眼。
方之眼和圆之眼,是苍生大阵最重要的两处阵灵。
难怪开启规则之殿的神殿之匙就这么放在这里,若是别人,即便知道,也不可能拿得到。
神殿之匙是金黄色的,三尺来长,两寸来宽,就镶嵌在方之眼上。
秦汉跨前一步,神殿之匙已经落入手心,没有丝毫阻隔。真正阻隔它的,是苍生大阵。他虽然破不了苍生大阵,但从中拿到东西或者躲避其攻击,已经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