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温锋除了每夜定时的修炼,将每分每秒都投入在削刻技上,结果便是五天之后,温锋的伪装术更上层楼,削刻技也得以小成。作为一个连秘术都算不上的基础技巧,能在短短几天内掌握,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也确实容易。不过想要使得熟练游刃,还需要大量刻苦的练习。
这五天内,海无忌只给温锋传授了削刻技和完善双月定心法,并未教导其他技能。倒是冷星眸和斯墨两人在海无忌指点下,改善了不少战斗中的陋习。
五日时间眨眼到来,海无忌之前已打点布置完毕,命温锋在六日大清早去青铜学院找一个名为廖天赐的导师报道。
清晨,久违的阳光出现,在寒冬之中带来一丝温暖。逍遥峰上,海无忌负手而立,旁边是三位弟子。冷星眸和斯墨自打听说温锋要去青铜学院上课时,都皆为吃惊不已,让一向脸皮厚的他也有些尴尬。冷星眸和温锋混熟,毫不掩饰的嘲笑其与一帮小孩子为伍,真是丢尽了白银尊者的脸面。而斯墨则还比较客气的劝解了几句。
温锋一脸郁闷,却碍于老师在旁,只能恨恨道:“师妹,我走后你可要小心些,某人看似一表人才,堂堂正正,实际却是色欲迷心,只不过这几日被我看着,有贼心没贼胆罢了。千万要小心,最好随时带把刀防身。”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一旁的海无忌连连咳嗽,温锋回头一看,却被海无忌狠狠瞪了一眼。起初温锋有些莫名其妙,脑子一转,不由暗叫不妙,想来师傅错以为自己说的是他。温锋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被一旁的冷星眸抱住,打闹起来。而斯墨则早已羞红了脸,一语不发。
从山顶朝山腰中进发,温锋走的是依依不舍,而冷星眸则故作留恋的赠言道:“师兄若是在青铜学院被人欺负,可叫我前去帮忙,绝对的义无反顾。”他的话换来的则是一根中指。
海无忌望着温锋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嘿嘿,小子,敢拿刀砍师傅,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不知马王爷几只眼!哼哼……”他的话被一旁的冷星眸和斯墨听到,顿时不寒而栗,谁想到这天天嘻嘻哈哈的师傅会如此记仇,在缅怀可怜的温锋同时,都不由暗自警告自己,日后可千万别得罪师傅。
青铜院区因为学生需要上集体课堂,特将讲学论道的地方设在殿阁当中。这殿阁名为学武阁,阁内空旷宽敞,足以容纳百人。开讲时学生端坐石台处,资深导师则在讲台上通过殿阁布置的扩音阵讲学。而像学武阁这样的殿阁,修建有十二座,分布在十二座山峰之中。
除了百人大课之外,青铜级别学生还按阶位划分为班级,一班三十人,由学院派遣执事管理。因为青铜级别提升速度较快,所以年级分为三等,觉醒期至青铜二阶为一等,青铜三阶至四阶为二等,五阶巅峰为三等。每年班级都会发生变动,原因则在于鉴于圣狮国狮虎学院的名声在外,慕名前来的青铜级别考生能够入学的大都是潜力不俗者,在学院悉心教导和相应资源提供下,自然提升较快。
青铜学生的平日小课因在山脚下的书斋中进行,由白银级导师负责授课,因此温锋直接顺着山路一直到达山脚,沿途见到的竟是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叽叽喳喳,热闹之极。可惜他哪有心情观赏风景,一直在努力调整心态。
要知狮虎学院招收的青铜级别考生,最重视的则是学生的潜力。因而一年级生基本上是十五岁左右刚觉醒天赋的孩子,而二年级也以十七十八岁的为主,三年级倒是二十余岁居多,但海无忌会好心给温锋安排到三年级吗?他决然不信。
经过一番打听询问,温锋来到破军峰山下。破军峰位于群山外围,较为低矮平缓,与邻近的军将区山峰接壤。找寻到廖天赐导师,一见之下温锋大惊,居然是个须发斑白年纪足有耄耋之年的老者,而其实力也不过白银一阶。
廖天赐倒是极为热情的接待了温锋,一番客套之后,从其口中温锋才知,对方居然曾经是海无忌门下的弟子,不过是五十年前的事了。今日恩师有令在此,廖天赐自是慎重对待这个来此的小师弟。温锋听后,连忙拜见师兄,并将银票等物递上。廖天赐哪里肯收,接连推让之后,温锋见他脸露不愉,其意坚决,便收回怀中。
两人聊了一会儿,温锋对廖天赐有了几分了解,其为人敦厚老实,略有些迂腐。廖天赐早先已知晓师弟是前来青铜学院上课的,便邀请其去自己班级。温锋连道不忙,便将自己的打算跟廖天赐说了出来。
“廖师兄,这次在下前来这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日后留校教学做准备,第二个则是秉承老师意愿,对修炼知识的欠缺遗忘之处查漏补缺,因此希望师兄成全。另外,恳求师兄允许师弟能自行选择需要补遗的课程,也请帮忙掩盖下此事,以保颜面。”温锋诚恳地说道。
廖天赐原本对师弟来青铜学院上课甚感不解,不过恩师有令他哪敢不从,但温锋这么一说,他恍然,却另有些疑惑的道:“师弟只要去藏书阁一层查阅下书本,不管是遗忘的知识还是导师讲义,那里都有啊。我听说师弟排位赛成绩名列前茅,应该有这权限吧。至于保密之事,师弟放心,师兄必当全力配合。”
温锋苦笑着说道:“师傅的意思,在下不敢违背。”他心中却已将海无忌骂的体无完肤。
廖天赐带领的班级是青铜院新生一届的甲班,班内尽是这一届新生中潜力巨大的一批学生。温锋随着廖天赐来到班级门口时,便听的里面喧闹不止,眼下还没到上课时间,进出学生络绎不绝,眼见到温锋,都不由露出好奇的神色。
温锋板着脸,面无表情,在廖天赐带领下进入课堂,登上讲台。这处书塾倒也宽敞,下面是木桌竹凳,排列整齐,桌案上都放着笔墨纸砚,众学生见老师来到,宛若一窝蜂般纷纷回归自己位置。
廖天赐清了清嗓子,严肃的扫了眼课堂众生,缓缓道:“各位同学,这位咱们班新来的铁水阳同学,从今日起将与大家一起学习,大家欢迎!”
他说到中途还停顿了一下,担忧的看了眼自己的这位小师弟,生怕他尴尬,不料温锋表情始终淡然从容,倒看不出其失落之处。廖天赐不由暗暗钦佩,此事换做自己,恐怕绝无法做到如师弟这般平常心,不亏是老师的弟子。
只是廖天赐哪里知道,温锋看似平静,内心却在不断催眠自己:“狗日的海无忌老匹夫……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我是来求学的,求学的……”
三十位十五岁的少年听说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大个子居然将成为自己的同学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温锋。待得廖天赐说完,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温锋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朝即将成为自己同学的孩子们点了点头。
廖天赐又介绍了几句,便让温锋去最后排的一个早已准备的空位上去坐。温锋缓缓走去,一路是各种各样清澈的目光,他嘴唇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有种想死的冲动。
坐在课桌前,温锋看着在讲台上开嗓讲课的师兄,又看到周围听得认真的少男少女们,不由有些恍惚,忆起了自己小时候在课堂上课的情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昔日的同学也早已不在同一个世界。
温锋暗叹一口气,收拢复杂的心思,平复了心情,准备听听廖天赐讲些什么。似乎是因为师弟的到来,或许还拥有一丝想给师傅证明自己的想法,廖天赐讲的这门尊者历史课,今日完全超出了平日水准。不过因为年老口齿不清的缘故,即便他自己说的眉飞色舞,但底下学生却听得昏昏欲睡。这门课程无关修炼,自然更加没人关注。
温锋听了片刻便有些乏味,确定对方讲述的是与修炼无关的知识,便暗暗自行练习起削刻技来。他面朝廖天赐,神色郑重严肃,实际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体内魂力运转上。不料廖天赐见师弟如此认真,心下欢喜,讲的更是吐沫横飞,手舞足蹈。两刻钟悄然过去,廖天赐说的有些干渴,便停下喝了口茶,然后似乎觉得光自己讲没甚意思,便提问起来。
廖天赐见师弟听得如此认真,有心让他在班中成为学生表率,便第一个就提问起温锋来。
“铁水阳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廖天赐微笑道。
温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片刻后,“铁水阳同学?”仍然毫无动静,这时全班同学都回过头来看着温锋。
廖天赐有些下不来台,皱眉道:“铁水阳!”这次他用出一丝魂力,震得书塾内轰声阵阵。即便这样,温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在那里定着。课堂上学生们哄堂大笑起来,廖天赐心中暗叫不妙,自己这位师弟估计是睡着了。厚道的他虽有些不愉,但更多的为温锋考虑,觉得自己好心办错事,反而让师弟在课堂出糗,实在是有负师傅所托,不由有些惊慌起来。
正在这时,坐在温锋前排额头留着刘海的矮胖少年,偷偷伸出脚去,想要踹醒温锋。可惜当他踹到温锋小腿上时,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直接将他连桌带凳震出三丈多远,吓得廖天赐连忙上前接住,避免摔伤。即便如此,那少年也震伤肺腑,吐出鲜血。他小小年纪,哪里经历过如此情况,见到鲜血顿时噶地一声昏了过去。
课堂顿时大乱,女生纷纷尖叫着喊着“杀人啦”,而男生们则同仇敌忾的聚拢起来,保护在女生前面,瞪着温锋,仿佛对方是敌人一般。
温锋受到外力攻击,立刻清醒过来,耳边却一阵喧嚣。他不解的抬头望去,却发觉廖天赐正用哀怨的眼神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