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杏眼琼鼻,滴水樱唇,肌若寒雪,浑身上下明明不施任何粉黛胭脂,颇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楚楚怜惜,却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成熟蜜、桃般的风情。这两项完全背离的风格在一人身上居然完美的融合呈现出来,不禁令人惊叹她的天生尤物。
随同这妇人进来的还有七八位女子,她们涌进来后便直接扑向了温锋等人,少爷大爷的清脆叫声莺莺翠翠,顿时原本菜香充盈的房间中多了一股胭脂水粉的香气。
那妇人见到圆天宝后,嫣然一笑,施礼后才道:“妾身当是哪位公子哥这么豪气,原来是圆家三少爷啊。多日不见,三少爷可是越发威武咯。”
圆天宝站起来,朝那妇人拱手笑道:“老板娘,几日不见怎么越来越年轻了?这次带个朋友过来品尝下你这里的美食,顺便见见小小姑娘,不知能否赏脸啊?”
老板娘朝圆天宝白了一眼,故作娇嗔道:“三少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妾身再不给人面子也不能拂了您的脸面啊。等小小唱完一曲,妾身亲自领来给三少爷助兴,如何?趁这得空,你也照顾下咱风华居其他的姑娘们嘛。来,姑娘们,给各位爷斟酒,好生伺候着。”
众女子齐声道喏,各自靠在一人身旁,一时间餐桌上玉手飞扬,腻声娇笑不断,倒也热闹非常。
这帮女子想来训练有素,眼光甚佳,经验老道,一眼看出屠大等人侍卫身份,这桌上重要人士则是温锋和圆天宝。于是两人身边各聚集了两个姑娘,斟酒喂菜,伺候的极为周到。不过她们也看到区区侍卫都能和主人同桌共饮,想来也颇受重视,自然不会怠慢。屠大等人身边各自坐了一个女子,倒也没有冷场。
圆天宝似乎对这老板娘极为顾忌,也不像之前那么霸道,反而和老板娘客套了几句,便坐下享受起来。
老板娘见此情况,知道暂时缓住了这边,连忙说了几句便要告辞。不料这时,温锋说话了。
温锋突然朝老板娘举杯道:“这位姐姐,不如坐下一起喝两杯如何?”
老板娘自进屋起便注意到了温锋,但在天朔城中却从未见过,观其举止也不像是哪家少爷,却又能和圆天宝平起平坐,丝毫不见尊卑。想到圆家三少爷平日爱结交大陆豪杰,她便认为温锋也应该是其中之一。
见温锋开口,老板娘倒也不敢怠慢,施礼笑道:“小哥抬爱,妾身自当奉陪。只是不知这位少爷怎么称呼?三少爷,你也给妾身介绍一下啊。”
“在下温锋,可不是什么少爷,一介落魄小民而已。老板娘,素问这风华居姐妹花名动天下,今日见其一,果真不假。来,在下敬老板娘一杯。”
老板娘扭动身躯坐了下来,纤手掩唇,咯咯笑道:“温公子谬赞,让妾身羞愧难当。妾身早已老去,哪能和妹妹相提并论。等会见到小小,想来公子才会不虚此行。这杯酒就当妾身招呼不周,自罚一杯啦。”说完,老板娘便一杯干尽,粉脸上平空填了一抹红晕,更显妩媚。
温锋赞叹几句,招呼众人共饮,场面看起来热闹祥和。之后,圆天宝和温锋相继与老板娘对饮。老板娘见人说话本就擅长,喝起酒来也洒脱之至,陪了几杯酒,脸色酡红一片,便借口不胜酒力,还要招呼客人,起身告退。临走前,圆天宝嚷嚷老板娘将小小姑娘快些请来,她也笑着应下。
离开房间之后,老板娘便招来身边侍女,沉声问道:“小小如今在哪房唱曲?”
那侍女连忙低声说道:“在芭蕉居为圆家天雷少爷助兴呢。
老板娘黛眉轻皱,沉吟了会儿说道:“你且过去看看,小小唱完一曲,带她过来。若是那天雷少爷阻挠,你再通知我。”
“是,夫人。”那侍女答道,却面露迟疑,似乎有什么话说。
老板娘御下自来严格,撇了侍女一眼,淡淡说道:“你还有什么事?”
“夫人,那,那个,既然都是圆家,不如给他们说说,凑在一起,或许……”侍女听到老板娘平淡的话,吓得连忙低声说道。
“哼,圆天雷和圆天宝自来不对路数,岂能凑在一起?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便是,其他别管。”老板娘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夫人,我,我这就去。”那侍女吓得连忙告退,朝另一边走去。
老板娘见那侍女离去,才转身朝身边另一侍女低声道:“去查查那温锋的来历。”
“是,夫人。”另一侍女应下便闪身离去。
走廊中只剩下老板娘一人,她轻抚脸庞,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近来圆、侯两家正在长老会打的热闹,他们怎么会有闲心来我风华居呢?而且如此之巧,一来便是两个少爷,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道道?”想了半天却猜度不出什么,老板娘只能无奈地摇头离去。
老板娘走后,八位俏丽佳人围坐在诸人身边,饮酒作乐,悉心伺候,不敢怠慢。说起来,这群女子倒也姿色不差,环肥燕瘦俱都齐全,且比起圆家那帮歌姬舞女来,反而更加热情奔放。众美环绕下,温锋等人不由豪气陡升,喝起酒来也是豪迈的很,不多一会儿,便都有了酒劲。
带着几分醉态,温锋率先露出色相。他一把抱住身边一位体态丰腴的佳人,醉眼惺忪地说道:“妹子,不如今晚陪我一宿如何?”不待对方回复,他手轻绕佳人肋下,覆上了那汹涌挺翘的双峰。
佳人受袭,顿时面红耳赤,想摆脱其手却哪里抵得过温锋的力量,只能细如蚊蝇道:“公子,不要……”
温锋从怀中掏出七八个银锭搁在佳人手心,冲着其耳边吹风道:“我可就当你答应啦。”
那佳人轻咬下唇,白了温锋一眼,幽怨道:“公子好坏呀。”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大笑。圆天宝等人也按捺不住,各自撩拨起身旁女子。一时之间,娇声满堂。
这风华居是食楼,客人也多是白日到访,众佳人陪客饮酒唱曲,少有共度春宵的。然这贵宾三楼接待的可是豪门大家子弟,她们当然不介意另赚一笔不菲的银两。正当春色满园关不住之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众女子走了进来。
温锋抬头一看,不由愣住。在地球上接触了众多美色,在这异界他早已对所谓的美女有了免疫,至少目前来说,还没有一个异界美女能让他惊艳到失神的境地,然而此刻,他却遇到了。
这众女子踏步前来,最前方走着的一个二十芳华的女子,令在场男人心头都涌现出一个词,那便是冰清玉洁。
纯,太纯了!不施粉黛,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娇弱柳身,楚楚动人,宛若一朵白莲盛开。再加上她表情的淡然,更令众人生出一股圣洁的感觉,纷纷只想呵护,不忍采摘。
“各位公子爷万福,奴家来晚了,希请见谅。”这女子施礼后,便转向众人桌前的隔间之中。不一会儿,一曲琴声响起。
等花小小弹起曲来,众人才仿佛回过神来。温锋长舒一口气,不由对着圆天宝说道:“好一朵雪山莲花,不知可有人采摘了没有?”
圆天宝连忙竖指轻嘘,低声道:“花小小早到了嫁人年龄,每日抛头露面却也能保持着处子之身,实属不易。这些年王城之中不知多少见过她一面的公子少爷,踏破了风华居的门槛,都想着要娶回家去。然她却眼界极高,不说能得她青睐,甚至能博她一笑的都为数不多。”
温锋嗤笑道:“不过一卖艺女子而已。想来这风华居早就赚的盆满钵溢,她若真是良家女子,会不金盆洗手?此刻还在这里,不过是故作清高而已。”
圆天宝狐疑地看了温锋一眼,低声道:“兄弟你这是……”
温锋狭促一笑,突然站起身来,朝隔间那里走去。临到珠帘前,温锋缓缓道:“小小姑娘,这琴声确实动听,但我等也不是附庸风雅之人,不如出来喝杯薄酒,给大家助助兴如何?”
琴声顿时中断,片刻那珠帘后传来冷清的声音道:“公子见谅,小小不胜酒力,就不献丑了。有众姐妹们陪伴,小小在这里给大家唱上一曲助兴吧。”
温锋直接拨开了珠帘,走了进去。花小小正端坐琴前,见温锋进来,不由黛眉轻皱,脸色颇为不豫,只是冷冷看着他。
温锋微笑道:“若是唱曲,当面唱不是更好。小小姑娘,这里太闷,不如出来相见。我特意进来邀请,不会不给面子吧。”
花小小在这风华居已度过十数春秋,还从未碰到如此咄咄逼人的客人。想来即使有那鲁莽之人,但都忌讳风华居背后势力,又怎敢在这里撒泼。多年来,她便犹若公主一般,被无数客人追捧尊崇,明知这些人不过是贪恋她的相貌。但花小小还是适应了在众多半遮半掩的色欲眼神中生存,若是心情好则回复几句,若是不好则吝啬一笑。
她扬起头直视温锋,却发觉对方神色间表情淡漠,眼神中毫无欲望,倒有一丝的欣赏和戏谑。
花小小垂下头去,原本有些气闷的心情荡然无存,鬼使神差的居然答应下来。她轻轻朝外走去,温锋跟随其后。
刚走出珠帘,花小小一扫房间中众位的奇特神色,脸色难得一红,刚要开口,却突听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这声巨响,吓得花小小不由惊叫一声,手中抱着的琵琶也跌落下去。温锋从后闪过,一把捞住,转身递于她,轻声道:“不怕,有我呢。”
花小小鼻子轻皱,似乎对温锋有些孟浪的话颇为反感,只是低声道谢,这才看去门口。
房门被踹开,闪进一个醉酒的男子。那男子身着圆家护卫衣饰,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也不看房中之人,见到花小小,大声嚷道:“美人儿,可找到你了。我家少爷找你过去唱曲儿,怎么跑这里来了?来,来,来,跟我走吧。”说完,那男子便要伸手来牵。
花小小哪能让这粗俗男子碰触了自己身子,连忙后退一步,神色颇为彷徨。那男子见状大笑,嘴里吆喝着:“哎呦,还害羞了,别怕,跟爷走就是。”说完,他便又上前要抓向花小小。
花小小赶紧后退,但后面便是温锋,她一下子撞在温锋身上,不由娇声叫出声来。她抬头看着温锋,眼神中颇为无助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