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秦时就已经开始被设置为郡。历经汉、三国、晋、南北朝、隋等近千年的绵延,河内郡一直就是中原大地幅员最大、最为富庶的郡之一。目前,河内郡的郡治设置在野王县,其共下辖林虑县、修武县、野王县、州县、怀县、平皋县、河阳县、沁水县、轵县、山阳县、温县、武德县等十二县。
由河内郡所辖县治之多,亦可看出河内郡的幅员是何等的广大。如汲郡、长平郡者,也就仅仅下辖三、两个县而已,就连河内郡的所辖四分之一都不到。事实上,汲郡的所辖原本就都是归属于最初的河内郡;那时的河内郡(汉代),所辖县治要高达十六县。
河内郡,乃是晋庭皇族司马氏的故居,司马氏家族在汉末以前一直就是河内郡的望族。晋庭的开国之祖、奠基人司马懿,出仕之初就是担任的河内郡上计掾(太守佐官、负责数字统计等)。
河内郡地处于太行山东南、黄河以北,与东都洛阳隔河相望,相当于东都洛阳在黄河北岸的一道屏障、拱卫着东都洛阳。如果河内郡陷落,从河内郡渡过黄河就可直接攻击东都洛阳……。
翻越过太行山南麓余脉的丘陵地域,就已经进入了河内郡的管辖区域。率军兵进河内郡的徐世业,因此次出兵河内暂时的战略目的只有一个:空耗粮饷的拖延时光。因而,行军的速度极其的缓慢。按他的设想:只要在旬日之内能够同从汲郡出发、押运粮草而来的丘孝刚会合到一起,别让军卒们饿到肚子也就可以了!
至于同丘孝刚会合以后如何进兵?徐世业则是想对河内郡的周边各县适当的骚扰一下,把时间拖过去,随后也就以‘攻击不利’为名、挟持着司马长安所部退往汲郡,为下一步强力北上预先做些准备。
就是因为徐世业抱着这种仿佛像是‘率军环绕河内郡游行’的心态,他才有些想当然的认为:作为前军的司马长安所部,本就是一群缺乏训练、素质低下的乱民,而且作为主将的司马长安对此次兵进河内还十分的抵触,因而进军的速度绝不会快到那里去;肯定是恍若一群乱民扯家带口流窜一样的三步一停、五步一歇。
而司马长安所部如果进军缓慢,同样也颇为符合徐世业‘拖延时光’的内心想法。因而,徐世业也并没有刻意的去催逼前面的司马长安所部的进兵速度,甚至还仿佛像是给自己感觉‘不像个样子、极其别扭、与兵贵神速背道而驰的进军方式’找到了个理由:受到司马长安所部的拖累。
考虑到司马长安所部军纪极差、以往烧杀抢掠的积习难改,徐世业也仅是派人传令给司马长安所部:严守军纪、严禁扰民,要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否则,必将会严惩不贷。
翻越过太行南麓余脉的丘陵地域以后,因已经进入了河内郡的管辖区域,仿佛像是押解着司马长安所部进兵河内的雄阔海所率领的五百铁骑,同样也恍若是职责已了;再加上性情直爽的雄阔海,也实在是对这之前行军时乱糟糟的一片、就仿佛像是‘放羊’一样的司马长安所部看得腻烦无比。
因而,就连紧随着司马长安所部而进的雄阔海所部铁骑,也干脆驻军停了下来,等待后面的徐世业率军赶到以后,同徐世业协同凌敬、盛彦师等所率领的后军会合到了一起。雄阔海还振振有词的说:他自己只会猛冲猛打,弄不明白那些征战中的太多‘花样’。而且他自从军以来也一直就跟在徐世业的身边,离徐世业太远他心里没底儿、而且也担心徐世业没人保护……。
既然已经把司马长安所部给‘挤兑’得出兵河内,后面还有自己所率领的军兵跟着,现在也不虑司马长安所部还能够扭头儿跑回长平去。因而,徐世业对雄阔海的行为也就一笑置之的听之任之了!甚至他还仿佛心情十分轻松的调笑了雄阔海一句:海兄怎么还像是变成了离不开大人的孩子?呵、呵!
然而,就是因为徐世业这些有些想当然的想法、以及一些不十分在意的行为,使得以往曾经嚣张一时的反隋豪强之一的司马长安所部彻底的跌入了地狱,也真正的实现了连徐世业自己都感到十分不忍心的‘借刀杀人’;盛彦师所言的‘去芜存菁’,‘芜’是‘去’了,但‘菁’却根本就没‘存’的也跟着一同‘去’了……。
其实,从进入河内郡的所辖区域内,随着所派出去的细作、探子的返回来禀报,大略的了解到了河内郡目前的现状,徐世业就已经开始有所预感的觉得情况并非像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首先是所了解到的作为隋庭一方重镇的河内郡的内部情况,令徐世业马上就心生了警觉:
作为拱卫东都洛阳的一方重镇,河内郡拥有着近万的常备郡兵已经在徐世业的预计之内、徐世业并未感到奇怪。何况,黄河南岸也正在打得热火朝天,黄河北岸瓦岗的偏师已经推进到紧邻的汲郡,河内郡的郡府主官也必然是有所准备的开始在招募郡兵备战。
而令徐世业感到震惊的则是因为河内郡的现任主官。太守、郡丞的名姓徐世业听过也就一带而过的仅仅是留下了一个印象而已,但郡尉的出任者,却令徐世业不禁惊讶的大张着嘴半天合不上的在心里暗呼:终于又有名将出现了!
出任河内郡郡尉的乃是年近二十四、五岁的张公谨,这位在原历史‘李唐’‘凌烟阁’上供奉的二十四位功臣中、位列在第十八位的一代名将。
其实,按徐世业头脑中的记忆:
张公谨并非是如野史所言的乃是‘幽州罗艺麾下的旗牌官’,而是早就从军于东都洛阳。张公谨先仕王世充、后归降的‘李唐’,并为‘李唐’在对付突厥的外战中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去世时才年仅三十九岁。当时,闻报张公谨弃世的唐太宗李世民连续几天痛哭不止;由此亦可见李世民对张公谨的分外看重。
也许,张公谨不是过早的去世,刘世民临死前的军方托孤重臣会从徐世绩变成张公谨也说不定?而且,在‘凌烟阁’的排位上,张公谨的排位也要高出徐世绩数位。
其次则是徐世业还接到了一件令他感到奇怪的另一项军情禀报:进入河内郡境内不久,当先的司马长安所部,猛然间竟然一改之前宛若‘老牛拉破车’似的、慢到了极点的行军方式,反而是并没向后军通报,就自行做主的加快了进军的速度,现在与后军的距离已经拉大到了近百里,目前已经处于了孤军深入的不妙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