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深吸了一口气,周身释放的杀机陡然一收,一些修士在未曾提防之下跌坐于地,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露出喜色,总算是逃出一劫!
方才那重重杀机浓烈欲滴,如同一座座真煞水峰般重重的压在他们身上,使得他们行动颇为困难,胸腔压抑无比,浑身骨骼嘎嘎作响,要爆裂开来一般。
他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昊,算是将这张貌不惊奇的面孔给深深记在了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凡是他在场的地方必定退避三舍,既然惹不起,那只有时时回避,虽然有些失却脸面,但总比丢掉性命要强,尤其是经历一场生死边缘的考验,他们自己的那条小命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
陈昊摆了摆手,除了萧琼天之外解散了另外一些人的自由,他看了看天缓缓说道,“不请我进那重华楼坐坐,尽下那地主之谊?”
虬髯大汉见其他人如避蛇蝎般快速跑开,心里头闪过一丝羡慕与欣慰,他伸手抓过掉落在地的巨斧,将其收入一道空间之中,口中呼出道道浊气,眼底闪过丝丝清明,将那些畏惧冲淡了一些。
“空间法器?”陈昊冷冷一笑,“你倒是挺富有,怪不得能起这么大一栋高楼。”
大汉全身一颤,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待在中指之上的一个指环,虽然那上面散发的道道红光让人心惊胆颤,早已经被陈昊收入眼中,让他此举变得有些此地无银的滑稽之感。
“高楼?不,这幢楼哪里是我能修建的?”萧琼天深吸了一口气,竟是走在前方,不过多时便踏入了那如水一般闪烁着淡淡荧光的光幕之中。
陈昊艺高人胆大,自忖此刻的大汉于自己没有半分威胁,这下脚下微动,身形已是没入了那重华楼。
一内一外两个天地,怪不得那萧琼天说自己绝对无法修建,这座楼房囊括了层层空间,里面比外面要宽广得多,虽然还比不上那万兽塔中自成一界的浩瀚,可是也算是价值连城,要修建这么一座楼,非得元神境修士整整祭炼真正四十九日不可,可如今的元神修士哪有那么大的耐心?应该是久远之物,由超越了元神境的大能随手炼就。
这是处在重华楼的一层,处处布置得古色古香,不过由于之前的闹的那一出,门人全都不敢返回,这下子倒变得有些冷清,只剩下一张张整齐崭新的座椅摆放在眼前。
偶尔有咕噜一声若头若无的声响传来,在这般寂静的空间种却显得尤为刺耳。
有些古怪,陈昊朝四周张望嘀咕了声,却见那萧琼天神色肃然打出一连串印诀,大地咔咔作响,似乎有机关被触动,紧接着无数青色光点令人惊异的凭空闪现出来,汇聚在一起形成数道光墙,将方圆数丈之地给紧紧包裹起来,地面在挪动,发出巨大的轰鸣之音,一点点氤氲之气在地砖上蒸腾而出,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无数能量在这番举动中消散了。
“去哪儿?”他皱起眉头终于忍不住道。
“重华楼中的密室。”萧琼天淡淡回应,“我料到大人应当会有所吩咐,便擅自做了主张,这密室之中甚至能地方初入元神境修士的识念入侵,乃是绝佳的隐蔽之地。”
“哦?”陈昊走上前几步,坐在那被光墙囊括在内的一套桌椅之上,这时才发现,这套桌椅竟然是极为光滑的深红色云母石制成,一点点如烟如絮的条纹充斥在内,显得十分奢华与尊贵。
萧琼天见状打出一道流光没入那厚实的圆桌,只听“咔擦”一声此桌上的一个机关被触动,一个尺许长宽的暗格被打开了,里面有一副幽红色的茶具缓缓升起,壶口还不时冒出蒸腾的雾气。
怪不得找寻不到,原来方才那些咕噜声便是这茶水沸腾之音,陈昊轻舒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他拿过一只茶杯,将玉壶中的液体倾倒了出来,顿时浓浓的香味在整个空间蔓延。
“好茶!”他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之前所喝的那些珍品贡品全都是味同嚼蜡,名不副实,只有现在这才能真正称之为仙物。
一杯下肚,周身的真元都被引爆起来,自主的运转周天冲击四肢百脉,令他的皮肤变得异样的酡红,三十六颗窍穴中金色火种如同周天星斗一般闪耀,他心中一愣,突然露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居然就这么突破了,第二朵心莲再次绽放了一瓣,浑身气息猛地涨了一截,怎叫他不吃惊至极?
“这是什么茶?”陈昊轻声问道,他的身心已经完全被这灵物给征服了,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个疑问。
“我也不知,这些茶叶应该是十分久远之物,现在应该不再有出产了,他有着安抚心神跟增加修为的功效,可惜后者每人只能提升一次,珍贵性也就大打折扣。”
陈昊轻轻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真的此物每次饮用都能相当于数月苦修,恐怕这栋重华楼会被一些老祖用无上玄法搬离此地,什么都不会剩下,如今提升一次固然是好,可也成了鸡肋般的存在,这才能让他们得以保存至今。
有这番功夫,还不如多泡一泡灵泉水呢,相比于茶叶条件的苛刻,这种晋升修为的方式虽然算不上迅猛,可是却要温和稳定得多,是修行者提升修为的上等之选,至于取材于妖圣之血,混合众多灵草浸泡出来的药液,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妖族势微,强势一些的妖圣都遭到了镇压,或是躲在暗处苟延残喘,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面前,想要获得这种层次的灵物又谈何容易。
地底巨大的轰隆声终于停止了,光墙散去,露出了青黑色的厚实墙壁,是一条条巨大的岩石砌成,缝隙衔接浑然一体,上面挂着几只铜盏,熊熊的蓝色幽火在上面燃烧,将此处照耀得明暗不定。
他心中一惊,已是瞥到一旁大汉眼角闪过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