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美国,并不如同人们想象中的那么现代化,一片的窗明几净,蔚蓝天空,还是存在着那么几个阴暗的角落,白天永远充斥着轰隆隆的机械声,满大街都是都是满身机油的健壮男人,和一身的汗味,抬头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见阳光。位于弗吉尼亚州的太阳镇,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与世界接轨,又与世隔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理会这个破败的小镇。
太阳镇的夜晚很喧嚣,阴暗潮湿,街道边破旧的酒吧,发着幽暗的灯光,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男女放浪的笑声。
一个面目带着很明显的欧洲特色,面色苍白的白种青年,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丰满女人,端着一个酒杯放肆地大笑着,对着坐在对面同样面色有些苍白的黄钟青年说道:“李尔,我真羡慕你,羡慕你那特殊的体质,能每天看到日出,能抵挡住那种致命的诱惑,我都忘了我最近一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了,一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前?哈哈。。。”
他怀中的女人娇小着说:“啊哈,亲爱的艾泽比尔,你竟然两百年没看到过日出了,你以为你是吸血鬼吗?那个终年见不到太阳,露着两颗滴着涎水的犬齿,在半夜找处女的吸血鬼吗?”
叫艾泽比尔的青年眼神一下变得很狂暴,又马上平复下来,抱着那个女人的脖子,轻轻地舔着她的大动脉,轻声说道:“没准哦,亲爱的,也许,在这个美妙的夜晚,真的有个吸血鬼,搂着你的脖子,舔舐你的鲜血。”
李尔皱了皱眉头,喝了口威士忌,说道:“艾泽比尔,别闹事,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明白?”
“噢,李尔,你真是个扫兴的家伙,我可不是你这种卫道士,我遵循我的本能,本能,OK?”埃尔比尔颇为扫兴地胡乱塞给那陪酒女人几张钞票,拍拍她屁股让她走开,那陪酒女临走前,还送了艾泽比尔一个热吻,毕竟在这个破地方,她接待的都是一些满脸胡茬,满身汗味的粗鲁大汉,何曾遇到过像艾泽比尔和李尔那样优雅英俊的客人,出手还那么大方。
陪酒女一走,艾泽比尔坐到李尔旁边,狠狠地环住他的脖子,冷声道:“听着,你不过是个才不到两百岁的吸血鬼,在血族,你不过跟一个婴儿一样,你变成吸血鬼只是个意外,我比你年长,比你更有力量,你管不到我,明白吗?”
李尔冷着脸,将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笑道:“那又怎么样,艾泽比尔,你别忘了,这次行动,是我做主,我没有你年长,没有你强大,但是你没有元老会给你撑腰,你斗不过我。”
艾泽比尔脸色变了变,又马上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别紧张,李尔,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得听你的,是的,这是无需怀疑的,元老会万岁,哈哈。”
“艾泽比尔,你是聪明人,有心思玩内斗,不如先把外敌解决掉。”李尔将目光移向了刚进酒吧的三个白人大汉,那三个大汉体毛的浓密程度异于常人,十分浓密,全身肌肉贲发,充满了力感。
艾泽比尔深吸了一口气,舔了舔猩红的嘴唇,陶醉地说:“我闻到了力量的味道,很强大,热腾腾的血液,充斥着他们的全身,未进化的狼人,哈哈,杀死他们,就像杀死婴儿一样,这是个好差事,不是吗?”
艾泽比尔看着那三个大汉各自搂着一个女人从身边走过,很优雅地朝他们举了举酒杯:“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先生和小姐们。”
为首的那个大汉松开怀中的女人,一巴掌拍在艾泽比尔面前的桌面上,李尔放在桌上的酒杯微微晃出了点酒液,让有点小洁癖的李尔微微皱了皱眉头。
“嘿,两个外来的小子,这里不是你们的地盘,别惹事,听到没,喝完你杯子里的酒,赶紧滚蛋,听清楚,赶紧滚蛋。”大汉扫了李尔和艾泽比尔两圈,狠狠地说道。
边上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年轻的小子趁着起哄道:“嘿,芬利,嘿,你吓到那两个小子了,你吓到他们了,要温柔点,哈哈,黛丝估计都比那俩小子扛操,看那细皮嫩肉的,哈哈。”
“闭嘴,达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那个叫芬利的大汉超那起哄的小子挥了挥拳头,嚣张地走向吧台。芬利在这酒吧似乎很有威信,那达克听了只是缩了缩脑袋,并不敢多话,继续跟几个朋友喝酒,还挑衅般地瞪了艾泽比尔一眼。
“啊啊,也许今天晚上会多流一个人的血,看啊,我被一个人类挑衅了,亲爱的李尔,您看到了吗?抬起您高贵的头看一看啊,您见过一块牛排,或者说一罐鱼子酱向一个人挑衅吗?”艾泽比尔气疯了,一口将杯子中的酒喝完就要起身。
李尔掏出一块洁白的绣着金色蔷薇花纹的手帕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地说:“艾泽比尔,收起你的小把戏吧,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如何把任务完美完成,那才是我最关心的,所以,收起你那小丑般的表演吧。”
艾泽比尔很无辜地摊了摊手,起身走向酒吧的大门,李尔喝干杯中的酒,随手扔下了几张美元,整了整身上的黑色礼服,跟了上去。
酒吧外的天阴沉沉的,隐隐传来几声雷声,让在街上行走的行人有些不安,当然,实际上在这个点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游荡在街上了,哪怕是最落魄的流浪者,也背着他那些破烂,找了个舒适的垃圾堆,缩在一边睡觉了。
艾泽比尔一脸的厌恶,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个阴暗小巷的脏水潭,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点燃了一根雪茄,那残破的路灯随风摇晃,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嘎吱嘎吱声,将艾泽比尔的影子拉短拉长,犹如恶鬼。李尔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盯着巷子口出现的人影。
“大哥,我发现我现在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连黛丝都快吃不消我了,哈哈。”一个醉汉拎着一瓶劣质的威士忌,笑呵呵地对着走在前面的人说,前面的那人,赫然就是酒吧中的芬利。
“是啊,大哥,最近我老是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力气越来越大,让我控制不好,连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不知道怎么回事。”另一个长得比较憨厚的汉子,也附和着说道。
芬利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连自己也无法控制,也无法给身后的两个兄弟解释这个问题。
“哦哦哦,看来,我们可爱的大狗先生们似乎遇到什么困扰了,需要帮忙吗?大狗先生。”艾泽比尔一手插着裤子口袋,一手夹着雪茄,遥遥地朝他们喷了几个烟圈。
芬利脸色变了变,道:“两个外地小子,我说过,别找麻烦,你们别自找不痛快。”
突然,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说不出话来。不知什么时候,李尔已经到了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右手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左胸,抓住了他的心脏。
艾泽比尔有些无趣地扔掉手中的雪茄,鬼魅般出现在芬利身后的两个大汉身后,伸出苍白的纤细的双手,握住跟他的手完全不搭调的粗壮的脖子,轻轻用力,那两个脖子上的脑袋就歪到了一边。三个没觉醒的狼人,甚至还不明白觉醒是怎么回事,就如同杀三个婴儿一般,被两个吸血鬼杀死了。
“李尔,下面那帮小子们说得没错,你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元老会最忠心的狗。”艾泽比尔送开手,两具尸体便软软地倒在了一边。
“承蒙夸奖。”李尔抽回血淋淋的右手,仿佛口袋里有掏不完的手帕一般,又掏出了一张手帕,慢慢地擦拭着手上粘稠的鲜血。艾泽比尔看不到的是,李尔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与孤寂。吸血鬼注定是孤独的,永生,让那一份孤独更深深地渗入了骨髓,所以有的吸血鬼放纵,有的吸血鬼嗜血,更有的吸血鬼选择长眠,不断地长眠,来消磨这一片黑暗,没有尽头的永生。而李尔,选择了当元老院的狗,用杀戮,来平复内心的哀伤。
艾泽比尔趴在地上,恍如一个饿死鬼一般狠狠地吸着三个可怜的,尚未觉醒的小狼人大动脉里的鲜血,而李尔站在一边,翻着一枚似乎是清朝时期的铜钱,对地上那三具对于吸血鬼来说如同大补药一般的尸体看也不看一眼。
良久,艾泽比尔才满足地站起了身,用猩红的舌尖轻轻舔掉嘴角残留的血液,笑着说:“不得不说,跟你合作,实在是一件挺愉快的事,干净,利落,还不用分赃,啊哈,请允许我重新认识一下,血族中少有的圣人,李尔先生。据说你这辈子,吸过的活人甚至没超过十个。”
李尔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随手捡来一块石头,将三具尸体的脖子砸得面目全非,掩盖了艾泽比尔留下的牙洞。李尔扔下石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艾泽比尔朝着李尔的背影冷冷一笑,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离开后没几分钟,一团黑色的烟雾幽幽地出现在尸体旁,烟雾中露出了两只阴森的绿色眼睛,盯着三具尸体:“不错,不错,虽然被那个不懂事的小吸血鬼吸干了血,不过还是三具不可多得的好尸体,跟在吸血鬼后面捡尸体,就应该有尸体被吸干血的心理准备,嘿嘿。”那仿佛金属摩擦般刺耳的笑声,在阴森森的小巷深处响起,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