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在电视上的爆光率低得可怜,几乎不会上新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没有上位者该有的气势,比如此时,他一进门,便让所有的食客全都低下头去。
这就是气势,许多上位者所共有的气势,此时进入,仅气势便让人不敢正视。
可杨逍的脸上此时却有着淡淡的伤痛,看向杨天佑,眼神之中极是爱怜。
别人怕他畏他惧他敬他,可陈火凤现在却是对他虎视眈眈,似乎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让她感到畏惧吧!
无知者无畏,她倒不是无知,而是性格使然,人一激动,便全然不顾所有,只想着发泄心中的怨恨再说,比如此时,她一想起杨天佑,便会觉得心痛,便忍不住想要替杨天佑,替杨天佑的老娘抽上这老混蛋一巴掌。
没错,她在心里就是骂杨逍是老混蛋了!
不过还好,她没有在这里和杨逍动手,但她的敌意和一脸的杀气,却让一边的刘伯都有些皱眉,有些警惕,又有些好笑。
杨天佑的资料都是由他亲自送到杨逍的手上,他自然对陈火凤的资料了如指掌,在他看来,陈火凤对杨逍动杀机,那简直就是找死!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铁面书生,或许没有人会是杨逍的对手了!
刘伯见过太多的高手,但他更见识过杨逍的厉害,所以他这十多年以来,一直这么肯定。
“扶他上车吧,送他回饭店!”杨逍对刘伯吩咐道。
刘伯果真扶着杨天佑出门,那边齐梦香赶紧跑到柜台,想要结账,结果被陈火凤一把推到一边,有些气势汹汹的道:“闪开一点,我有钱结账,不需要你来买单!”
齐梦香皱了皱眉头,脸色一红,却没和陈火凤较量。
老实说,她先前一进来,看到陈火凤陪着杨天佑在这里喝酒,她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地吃醋,觉得杨天佑临走的时候居然没叫她,反而叫陈火凤出来陪他喝酒,她难过,另一方面,她又羡慕陈火凤的洒脱,另外,她还有些感激,毕竟,杨天佑此时的情况明显不太妙,她对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只知道个大概,但她知道,杨天佑定是和杨逍发生了矛盾,而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其实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先前的陈火凤已经让大家眼羡了,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齐梦香,居然比起陈火凤的美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便更让这些食客心里不甘了。
奶奶的,这都什么世道啊,好白菜真的全让猪给拱了么?
很显然,两女都与杨天佑的关系非浅,不是傻子都看出来了,两女这是在争风吃醋。
可这哥们儿凭啥啊,就凭他能喝酒?扯蛋!
几人一起走出驴肉馆,一群观众没敢出来,只在店内向外张望。
“你送他们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杨逍帮着将杨天佑扶上车,径直道。
刘伯点了点头,说好,齐梦香已经和杨天佑坐到了后排,任由杨天佑依偎在她怀里。
可刘伯才刚刚坐到前面,正等陈火凤上车便开始出发,不想那陈火凤出来之后,却直接朝杨逍招招手,很肆无忌惮的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汗,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如此对杨逍说话。
刘伯一脸的苦笑。
齐梦香虽然从小便认得杨逍,也知道杨逍在北京很有势力,但她对杨逍的真实身份却一直不甚了了,可有一点她很清楚,她那位闺蜜曾经说过,在北京,敢对杨逍无礼者,几乎没有,别说陈火凤了,就算是王志伟这等红色子弟见了杨逍,也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杨叔叔,声音都不敢太大,就算一些隐世大佬,见了杨逍也要客气的叫一声杨老弟,若杨逍找人办事,这些大佬谁不卖三分面子。
可陈火凤这个丫头现在居然敢这么对陈火凤说话!
这个疯女人啊!
齐梦香嘀咕了一句,也是苦笑,她倒是有些佩服起陈火凤的勇气来,这种口气,她是万万不敢有的,而此时,她突然发现,其实陈火凤虽然最近与她频频针锋相对,倒也不失率真可爱的一面。
可杨逍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果真走向陈火凤,两人走到距车头有十多米远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盯着杨逍,陈火凤一脸的鄙视:“你就是杨天佑的亲生父亲?”
“他都告诉你了?”杨逍苦声道:“是的。”
“你这个陈世美,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这么多年来,你让他们母子过的是以生活,你知道吗?他们这些年受了多少苦,落了多少难,你知道吗?你还是什么狗屁父亲,这天下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不行,我今天非得抽你不可!”
陈火凤越说越生气,居然说干就干,便要动手。
杨逍皱了皱眉头,却剧烈的咳嗽。
“你想装病啊,没门儿!”陈火凤停了一下,叫道。
杨逍摇摇头,脸色涨红,道:“你骂吧,你是我儿子的女人,我也的确是对不起他们,你怎么骂都不过分,但你千万别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是他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伤你!”
“就算你有这么厉害,我今天也要抽你,我得代你老婆抽你!”
陈火凤才不管这么多,果断的一巴掌抽了上去,嘿,她的动作还挺快,揉身直上,动作迅速无比。
啪!
陈火凤愣住了。
车子里面的刘伯和齐梦香也愣住了!
汗,杨逍居然没有躲,也没有阻挡的动作,任由陈火凤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不远处的驴肉店门口,几个男人一脸的骇然,暗自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去打这妹子的主意,否则可能下场惨得很啊!
刘伯和齐梦香一起下车,不想杨逍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往后一挥手,道:“你们上车,不要管!”
很久没见杨逍如此严肃过了,刘伯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一脸苦笑的同齐梦香上车。
一巴掌得手,陈火凤却迅速的冷静下来,刚才的怒火也消了大半,有些愣愣的出神,道:“你怎么不躲?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
“你要打我,我自然不会客气,你是晚辈,可你要代天佑他娘打我,我哪能躲开,不要说一巴掌,就算你一刀杀了我,我也不会躲开,因为我欠他们太多了,这都是报应!”杨逍眼神之中有着深深的悲伤。
接着,杨逍又道:“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打就打吧!”
陈火凤当然不敢再动手,这杨逍是谁?杨天佑的爹啊,那岂不是自己的公公,自己这一巴掌,居然抽在了公公的脸上,大逆不道啊,真正的大逆不道啊!
他醒来之后会不会责怪我?
以后眼前这位公公会不会对今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陈火凤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一脸忐忑不安。
“好,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再管了,不过他今天真的受伤了!”陈火凤的眼睛里面也有着深深的痛苦,说完这句话,便径直上车。
她没有坐前面,而是坐到后排,与齐梦香一左一右的将杨天佑夹在中间。
杨逍站在原地,朝刘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刘伯叹了一口气,纵然他当年杀戳果断,遇上这等原本就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家务事,也是束手无策。
一对情敌,就这么扶着杨天佑,两女暂时没有再针锋相对,但暗地里较劲,互不相让。
一路上大家各自想着心事,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和沉闷。
到了北京饭店,两女很有默契一左一右的将杨天佑扶进房间,一路上自然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两个美女扶着一个男人啊,多震撼的话面啊,这不是传说中的左搂右抱么?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暗自对杨天佑的身份来历猜测不已,毕竟能住进北京饭店的人,都不会是普通百姓,而能让两个美女同时这么用心侍候的男人,也绝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进了房间,杨天佑已经不再胡言乱语,被两女扶到床上躺下,那刘伯便要离开,齐梦香跟着要走,不想却被陈火凤转过头训了一句。
“你不是爱他吗?明知道他要受伤害,还带他去?!”
陈火凤的质问有些莫名其妙。
至少齐梦香觉得莫名其妙。
她到现在还一脑子浆糊,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根本不了解,不过她此时无暇和陈火凤斗嘴,心里也委实有些歉意,什么话也没说,齐梦香便退了出去。
陈火凤突然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床上的杨天佑,后者一脸的痛苦。
那种痛苦,或许与醉酒无关,与内心相联。
饭店外面,刘伯刚要上车,齐梦香便已经跟了出来。
“刘伯。”齐梦香叫了一声。
刘伯心里一动,停下脚步,有些疑虑的道:“你还有什么事?”
“今天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伯一愣,装糊涂道:“我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齐梦香眯起眼睛,道:“我不相信,你一定什么都知道,告诉我吧,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骨里,这不公平!”
“这件事情原本就与你无关。”刘伯叹了一口气。
齐梦香却突然道:“你真不说?”
“我不能说。”刘伯苦笑道。
“那我来问你,当初我们一家到永安镇去读书,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是不是杨叔叔的安排?”齐梦香问。
刘伯一愣,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齐梦香的神情有些激动了:“杨叔叔和杨天佑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
“好了!”刘伯一脸严肃的打断齐梦香的话,见齐梦香一脸的急迫,刘伯咬牙道:“这件事情,你不要胡乱猜测,也不要随意讲给任何人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可以回去问你父亲,他或许比你知道得多得多!”
“刘伯!”齐梦香又叫了一声。
可惜刘伯没有理会,直接上车,然后匆匆离开。
站在饭店门口,刘梦香一脸的失望,但很快,她的神情便兴奋起来:“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情,顿时,脸如死灰,喃喃自语的道:“这是报应吗?这也太巧了吧?”
她想到自己的闺密杨玲玲,这丫头或许到现在还在对杨天佑念念不忘吧,可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难得动一次情,可一动情,居然是对自己的哥哥。
就算是同父异母,那也是哥哥啊,也有血缘关系啊!
这事情太扯蛋了!
齐梦香心乱如麻,过了许久才突然想起杨天佑,这才回转到房间。
敲杨天佑的房门好久,陈火凤这才打开房门,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杨天佑是我的男朋友,我有权探望他,请你让开!”齐梦香的神情有些复杂。
陈火凤哪里会让开,冷笑道:“你还好意思来看他,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你知不知道,他抽烟抽到噪子都哑了,他喝酒喝得刚才都吐血了!”
心里一阵心痛,可齐梦香却硬起心肠道:“那我更要去看看他,你也不想想,你要是今天不让我进去,哼,他醒过来之后知道了,会怎么想?”
陈火凤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底气,论智慧,她哪能和商业天才齐梦香相提并论,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但她还是让开了,只是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进了杨天佑的房间,只见杨天佑已经睡着了,身上的衣服被脱了去,额头还盖着毛巾,杨天佑的神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齐梦香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在房间多停留,便回房休息。
走到门口,齐梦香突然转头,道:“谢谢你帮我照顾他!”
“切,别以为你怎么想的,告诉你吧,我现在是他的女人,照顾他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当不起你的谢,不过今天这笔账,我给你记着,等他醒了,以后我会慢慢和你算的!”陈火凤针锋相对。
齐梦香撇了撇嘴,转身便走,气得陈火凤原地顿足,总觉得这次交锋自己又逊了一筹。
她不服。
不过还好,齐梦香终于走了,陈火凤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电话叫服务员上来拿杨天佑的衣服去干洗,随后陈火凤便坐在杨天佑的身边,陈火凤有些傻傻的出神,眼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