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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突然开始咳嗽,咳得比较厉害,包括玫瑰在内,所有的人都一脸戚然。
许久,关胜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这才重新睁开眼,对杨天佑道:“三生是五爷的心腹爱将,平时都是和五爷在一起的,不过这次他是按五爷的吩咐,先回巴中来接管帮会的,五爷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巴中来,他闲散惯了,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这些事情自然就要我们这些做兄弟的来做了,以后杨兄弟便和三生多多亲近,如果五爷有什么事情,大半都会交待给三生的!”
杨天佑一愣,心里更加的惨然,感觉这关胜像是在交待后事一般,安慰道:“关二哥,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好好配合医生治疗,这巴中的医疗条件不好,那就去华西医院吧,不行就去重庆也行!”
摆了摆手,关胜笑了笑,一点也没有日暮黄昏的落魄,反而是安慰杨天佑道:“杨兄弟和诸位兄弟不要担心我,我这破身体,这么多年来就这样,已经习惯了,不过这次是真得去做化疗了,明天我就要去重庆,帮会的事情,就拜托诸位了,希望大家不要让五爷失望,我没有做好的事情,也只能让兄弟们来做了!”
“关二哥要去重庆化疗?”杨天佑问。
关胜点点头,笑道:“好了,诸位兄弟,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杨兄弟单独说几句话!”
大家一起退了出去,病房中只留下杨天佑和玫瑰两人,关胜又朝玫瑰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低声道:“你们聊,我到门口守着。”
杨天佑看了一眼玫瑰的背影,后者和他一样,这段时间似乎瘦了一些,人也憔悴了许多,杨天佑心里居然一酸,暗暗感叹玫瑰虽然看似狂野疯魔,其实心底却还是痴情的,只说她对关胜的感情,那明眼人都就看得出来,可不是装的,绝对是打心眼里的痴情。
病房的门被再次关上,关胜对杨天佑道:“杨兄弟,刚才有那么多兄弟在这里,有些话我也不便说,我和杨兄弟也算是一见如故,不知道杨兄弟有没有把我当兄弟,但我关胜却是真的把你当我兄弟了。”
杨天佑有些感动,都说病来如山倒,这话一点没假,前几天见到关胜的时候,关胜的情绪还没有现在这么悲观,精神也好一些,可才仅仅是三天没见面,这关胜居然像是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而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天佑相信关胜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会有半句假话。
人若要骗人,那也要有骗人的必要,有其目的和想法,但人都要死了,骗人又有何用?还不如需些良心的安慰,索性说一次真心话,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人走得也是轻松不闷屈。
这个道理杨天佑也能想得明白,所以他现在全神贯注的听关胜说话。
关胜叹道:“我一直想要将杨兄弟拉进我们斧头帮,一方面是因为五爷一直很看重你,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确很欣赏你,想要和你亲近,这一点杨兄弟相信不?”
杨天佑赶紧点头道:“相信,我知道关二哥的意思,你放心,我这次是真心替五爷做事,并没有半点委屈。”
“好,好,好,那就好。”关胜点头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否则我可是耿耿于怀啊,咱们斧头帮,一向以义气为先,别人我管不着,我自己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没义气的人,所以我常常对兄弟们强调的也是一个义字,希望杨兄弟明白,咱们虽然是混黑道的,但不管混哪一行,都要有良心有底线,这一点我没做好。”
停顿了一会儿,关胜又道:“我这条命是被五爷救的,所以我对五爷一直感恩戴德,这些年,他一直很少露面,帮派的事情,全是我在操作,但我对他从来没有二心,也希望杨兄弟可以答应我,将来就算条件允许了,也万万不要背叛了五爷,免得我内疚,毕竟,是我向五爷举荐的你,到时候我若真挂了,在地下我也有愧。”
杨天佑心里一沉,当下答道:“好,关二哥放心,若五爷不对付我,我绝对不会对付他,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这人做事,也一向义气,不会做那让道上人不齿的事情。”
关胜挤出一丝笑意,道:“好,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刚才我介绍的三生,是五爷最得力的心腹,你不要小看他,他这人看似憨厚,其实很有心计,而且功夫比我要好得多,否则也不会被五爷重用让他来接管帮会,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多多和他交流,至于他的为人嘛,我也要说清楚,他对五爷是忠心耿耿,听说身世和五爷很有渊源,至于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这人为了五爷,连命都可以不顾,谁要是想对付五爷,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谁。”
哦了一声,杨天佑不禁在心里对费三生又高看了几眼,这个社会上有不少狠角色,但像费三生这种看似忠厚老实,实际上却心狠手辣的人物,其实比一般的狠角色难对付得多。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麻烦杨兄弟,希望杨兄弟千万要答应我。”关胜突然神色认真的道。
杨天佑一愣,皱眉道:“关二哥把我当兄弟,有事托付给我,这是我杨天佑的荣幸,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好,那我就说了,玫瑰跟我这么久,对我一片痴情,这个你也能看出来,但我因为有这病在身,认识他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病是治不好的,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碰过她,你别看她脾气火爆,其实心地特别善良,我如果这次回不来了,希望你能够帮我照顾她,如果你觉得有适合她的,她也正好有好感的男人,你帮忙搓合一下,老实说,这是我的一块心病,我劝了她很多次了,可她生性固执,一直不肯听我的,我这才被迫和她确定关系,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一直没和她住在一起,你如果能帮我了却了这一桩心愿,我就算死了,也是瞑目的。”关胜皱起眉头,感叹道,看向杨天佑的时候,关胜一脸的期望。
杨天佑这次是真被惊呆了。
关胜居然没有碰过玫瑰?
而且他让我来帮她找男人?
杨天佑有些头痛了,苦笑道:“关二哥,这件事情,倒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这种事情,我怕我也帮不上忙啊。”
“这么说,你是不肯答应我了?”关胜一脸失望,有些焦急的道。
说完,关胜又开始咳嗽,剧烈的咳嗽。
杨天佑赶紧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把她当我最好的朋友一样看待,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她,照顾她,如果真有合适的男人,我也帮忙介绍,再让张凤也多劝劝她,关二哥你千万别着急。”
关胜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似乎虚弱到了极点,半天才朝杨天佑挥了挥手。
杨天佑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到关胜这副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关胜把他当兄弟,他现在也把关胜当兄弟了,只是刚刚成了兄弟,眼看就要生离死别了一般,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安生?
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玫瑰果真站在门口,不远处,斧头帮的一众兄弟站在一起,每个人的脸色都有几分悲伤,气氛压抑得让杨天佑感觉呼息都有些不畅。
玫瑰看了杨天佑一眼,转身进了病房,杨天佑去和斧头帮的几位兄弟打招呼,说是要告辞了,费三生笑着道:“我送送你吧!”
杨天佑一愣,似乎知道这费三生可能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点点头说好。
两人一起默默的走到医院的门口,费三生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杨天佑笑道:“天哥的名声在巴中可是极响的,我听二爷提的次数就不少,连五爷都经常赞赏有加。”
杨天佑笑了笑,看了看一脸憨笑的费三生,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三生,三生,你这名字挺有趣啊,会不会有一段什么故事?”
“你猜对了!”费三生一愣,貌似很老实的道:“天哥真是神机妙算,呵呵,不过为什么叫三生,这却是有一段说法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明白,以后有机会,你就会知道了。”
杨天佑点点头道:“好,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听听。”
费三生嗯嗯连声,却又突然收敛笑容,低声道:“我来的时候,五爷其实有交待的。”
“哦,五爷要我做什么?”杨天佑心里一沉,倒也没显得有多惊讶。
费三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份文件袋,递给杨天佑,沉声道:“现在江北有五六个小帮派,也在学和义盟,准备搞什么联盟,而我们斧头帮现在又要密切的注意邓爷那边的情况,所以腾不开手,这件事情,便只能劳天哥动手了,我知道依天哥的能耐,要降服这些跳梁小丑,那简直是手到擒来,到时候等于是在五爷面前立下一大功啊,我在这里就先祝天哥马到功成了!”
杨天佑接过那文件袋,皱眉道:“现在去对付这些人?我还琢磨着去对付和义盟呢!”
“五爷说了,和义盟现在正在和光头党正面对抗,他知道你和马义的恩怨,让我转告你,这笔仇,早晚都是报,还不如让他们和光头党先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捡现成的便宜,岂不是更好?”费三生又道:“这文件袋里,装的是江北这些小帮派的资料,如果有不够详尽之处,就只能麻烦天哥自己去调查了!”
杨天佑哦了一声,也没有打开文件袋,而是笑道:“好吧,既然五爷都这么吩咐了,我总不能违抗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我会把他交待的这件事情尽量办好,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到时候如果需要三生的帮忙和配合,可不能推三阻四哦!”
“这是自然,大家都是为五爷办事,我肯定会配合的。”费三生再一次恢复了憨厚老实的模样。
然后两人便告辞分开,杨天佑去停车场,车了车,对坐在车上等候的阿兵道:“走,找个地方吃晚饭,晚上还要去酒吧呢。”
阿兵也没有问什么,笑了笑,直接开车去找饭店。
杨天佑则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十多页的资料,杨天佑看了一遍,头上便开始冒汗,这五爷果真神通广大,小小的十多页纸,居然将巴中六个小帮派的头目们的资料记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拿到这些资料的,其中包括这些小帮派的头目们的生活起居习惯,性格爱好,平时的行动路线和规律,住处,电话,长相照片一应俱全。
杨天佑叹了一口气,甚至怀疑就算公安局的人也弄不到这么详尽的资料。
坐在杨天佑身边的张凤也暗暗叹了一口气,将头靠在杨天佑的肩膀上,张凤什么话也没说。
“现在是不是很害怕?”杨天佑向张凤小声问道。
张凤摇摇头。
杨天佑感慨道:“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会走上黑道这条道路,要知道,这可是一条不归路啊,历史上混黑道的人,大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上海杜月笙和黄金荣这等大人物,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枭雄啊!”
张凤倒不是不怕,可她不能说,她也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男人会是黑道大哥。
有面子吗?够-骚包吧?很拉风吧?
可对于张凤来说,一切都不重要,女人,其实大多都喜欢过单纯平静的日子,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有一个温暧的家,至于钱,当然不能没有,可也不是越多就越好,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千古不变的古训嘛!
这就是女人的理想生活。
这就是张凤的理想生活。
可生活是残酷的,在生活的面前,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
前面的阿兵突然道:“想好了,为斧头帮做事了?”
杨天佑叹道:“没得选择,我们能出来,都是托了五爷的福,几十万砸进去,如果我不给他办事,似乎也说不过去,再说,我也不能失信于人,我答应了关胜的,他可能最近要出事了,我总不能对不住他,这人生在世,义气还是很重要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天佑的情绪有些低落。
前面的阿兵大笑一声,道:“对,男人,得有义气!就凭你这句话,天哥,我跟定你了!”
杨天佑心里一暧,欣慰的笑了笑,笑容却有些苦涩。
明天,谁知道明天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