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容头一歪,眨了眨眼,脑子里便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李肃世子?”
这下子该柳云儿惊诧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你怎会猜到是他?”
心容就笑了,“我离开的时候京城被弄得乱糟糟的,皇上多疑,怡亲王府是皇亲国戚,皇上更会多忌惮两三分,这个时候李肃不离开京城,莫非要等着皇上拿捏?”
她喃喃说道:“只是那李肃怎的会来这苏州!”
柳云儿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次你可猜错了,李肃来苏州,便是皇命在身。”
她沏上一壶茶,拿出两个杯子各自倒上,“他不过是在苏州待两三个月罢了,倒没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停留?”
“嗯?”心容竟然多了一丝兴趣。
“这次他代皇上巡查江南,手握尚方宝剑,自然不会在苏州多做停留。江南地广,等巡完江南,估计就会回京城完婚吧!”柳云儿小啜了一口茶。
心容点点头,也不想再谈论李肃,其实这些日子她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虽然李肃与那人相貌相同,可毕竟不是那人,也不可能迁怒于他,或许过了这么些年,那些怨气也消了,没什么好怨的,最多也只是她眼光不好,寻了那么一个白眼狼。
想着初见李肃时自己的失态,心容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事情,竟然笑了?”柳云儿见心容端着茶杯傻笑,不免好奇的问道。
“没,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心容把茶杯放下。
柳云儿不住的摇头,心容为了能离开京城,可把她自己的婚事都给算计了进去,这份气魄她柳云儿是没有的,“说起来李肃世子也是在无辜,到最后你还利用了他一次。”
心容低敛双眉,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最终吃亏的也是我,他也就换了一个女人做妻子罢了,我听说曹大人的女儿长得漂亮,脾性也是极好的,想来比我更适合李肃世子。”
“你竟看得如此开,哪家女子不想嫁得好,你偏偏把这么一门好亲事给推了。”柳云儿还是忍不住摇头。
心容只是笑了笑,若真的嫁给李肃,将来要每天面对那张脸,她心里也还是会生出间隙的,虽说现在这当口是想通了,可谁又说不准什么时候犯了混计较起来,不管对谁都不好。
李肃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那她也不欠他什么了。
“我离开京城之后,薛家人可有把我的底细给透露出去?”心容不想再谈及李肃,在她想来,如今她与李肃再也没有交集,谈他还不如多了解一些薛家和京城的动向。
“他们哪里敢啊,你这次离开京城,薛家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之后又晓得是你一手操控着富贵花开,那薛家老太太连死的心都有了,又叮嘱了府上的人千万不可把你与富贵花开的关系给透露出去,他们薛府丢不起这个人。”想起六姐儿去蒹葭诗社与她闲聊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六姐儿也是开心至极。
心容却晓得,老太太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总想把脸面给找回来的。
“不晓得我走之后周姨娘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毕竟是五姐儿的生母!”心容叹息一声,哪怕周姨娘曾经想要过她的命,但有五姐儿在,她都不可能动周姨娘分毫,何况这些年周姨娘守着本分,把那些铺子打理得好,也未曾生出歹意,是以以前在浙江的事情,便也揭过了。
“周姨娘的日子过得却越发的好了,她知晓我和你关系好,也寻过我几次,如今薛府还得靠周姨娘支撑着,他们一个个的巴结周姨娘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周姨娘过得不顺心!”柳云儿说的很仔细,也是想让心容放心。
她初次见心容的时候,心容不过是个小姑娘,那时候心容还未曾进入她眼中,可堪堪过了三年多,心容已经超过了她,如今心容面对她时,也只是淡然处之,没了先前的忐忑。
“好在老太太还有几分眼力,知晓现在若让周姨娘吃了苦头,薛家离散的日子就不远了。”
对于薛府老太太,柳云儿却没有轻视之心。
“也是!”如今薛府,也只有老太太还能勉强撑着,也罢也罢,等她回京的时候,便再看看薛家是个什么样的,老太太毕竟是父亲的生母,若这件事处理得不好,九泉之下的父亲也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找她算账。
与柳云儿闲聊了许久,又请了那糕点师傅张师傅出来探讨许久,还是决定不改变味道,与京城的一样,将来若是能在全国开上这样的铺子,味道依旧不会改变。
从画舫里出来,也已经是下午,再过不久便到晚饭的时辰,心容催促了车夫赶紧回府。
商会那边的事情由柳云儿去办,行首那里就由心容寻李毅想办法,她来苏州不久,对苏州行首一点都不了解,这件事最后还是得让李毅帮忙。只是来苏州这些日子,她竟未见到李毅。
回到府上,心容便让人带路亲自去了李毅的住处,不过李毅身边的小厮葱头却说李毅这些日子都不在家,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出去了,不知道还有几日会回府。
心容也不急,在苏州这些日子就把富贵花开给弄好就足够了。
不过这些日子心容也没有闲着,让王二出去打听了许多关于行首的事情,但知道得越多,心容眉上的皱纹就蹙得越紧。
苏州行首姓章名咏,接近四十岁,中过秀才,屋中有一妻五妾,家室和乐,可偏偏章咏脾性怪异,不因有他,妻妾竟生不出一儿半女。眼瞅着年纪越大就越生不出孩子来,哪怕有一个女儿,将来招一个赘婿也能继承家业,可偏偏连女儿都没有。本想从族中过继一个乖巧的儿子,但族中子嗣最小的也有十七岁了,对经商没有分毫天赋,章咏却不想把这么大的家业给毁了。
那边柳云儿去商会的时候也碰到了不小麻烦,柳云儿本就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出面办这些事情总有些不方便,若不是她有个做丞相的老爹,估计麻烦更多。
商会中的几个长老仗着是苏州商会的老人,又见柳云儿是个女子,便弄了不少事情,好在柳云儿出手大方,父亲又是丞相,也不敢有太多的刁难,既然依旧出了不少钱财,将来也是商会的人,若开铺子的时候还有同行欺负,就得看看商会长老们放不放过那些不守规矩的商人了。
心容这些日子搜集了不少关于章咏家的资料,从饮食到生活习性,更是了若指掌。看完那些资料,心容心里大松一口气。
“小姐,这些日子您都让奴婢们打听章府老爷夫人们的饮食习性,竟让奴婢们猜不透小姐的心思了,而且小姐见了那些消息,多日不松的眉头竟然消减了,奴婢心中实在好奇。”
一连几日,王二都买通了章府下人打听了不少关于章府夫人姨娘们的习性,还有那章老爷的也没有落下。锦绣与王二亲近,自然也晓得王二这些时候做了什么事情。
心容庆幸当初把王二带在了身边,不然这些事情让锦绣姚妈妈她们去做万万做不了这么好的。
她心里轻松,便说道:“章老爷是苏州行首,又有糕点铺子,家中有一个不小的牧场,又喂养了不少奶牛,咱们在苏州没有奶源便开不起铺子,若现在自己办一个牧场,花费时间不说,这地儿兴许也不大好找。咱们万万不可冲撞了他,若可以的话,我们得与他拉好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便租了他的牧场。”
至于章家为何会有那个牧场,便是这几十年章家生不出孩子来,有中医说牛奶可以让夫人姨娘们怀上孩子,是以章老爷便弄了一个大牧场,可牧场弄了十多年,家里的夫人姨娘牛奶喝了不少,可孩子还是没生出来。
“难怪您这般谨慎!”锦绣把菊花茶放到心容跟前。
心容放松的半倚在椅子上,“是啊,若只去拜会行首,我也用不着准备这么多。若解决了章老爷的心病,那牧场只需我一说,兴许就给我了。”
“听说章老爷新纳的一房姨娘今年才十八,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她喜欢游太湖,我明日带着姚妈妈和冯妈妈去太湖游一番,或许就那么碰上了!”心容笑吟吟的说。
锦绣忍不住白了一眼,“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有十分把握能与那新姨娘攀谈上。”
“你去把姚妈妈和冯妈妈寻来吧,我这里边不用伺候了!”心容淡淡的说。
锦绣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说一些生孩子的办法,那新姨娘肯定不会相信。她有些发怔,上一世她虽然有心脏病,也不是不可能有孩子,只是太过危险,如果做试管婴儿是最好不过的,不过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男人身上,也是真心想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研究了不少有利于生孩子的方法,那时候便想着能一次受孕就好了,只是没想到……
她哑然失笑,只是没想到那些方法如今竟然成了与章老爷打上交道的手段。
没过多久,姚妈妈和冯妈妈便来了屋子里,当她们听了心容说的这些东西,都忍不住老脸发红,怪异的看着心容。
心容也红了脸,心里也羞涩得不行,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把嫁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看完了。”
姚妈妈恍然大悟,箱子里的春|宫图啊!
不过当年小姐怀上心容小姐的时候也不容易,想了许多办法,好像也说过一些,与心容小姐说的有那么几分相似,或许小姐是为心容小姐准备的,却让心容小姐拿出来与了那章府的姨娘。
“若由你们两位妈妈说这事儿,那姨娘该更会相信。咱们明日就去拜访一下那位姨娘吧!”心容稳了稳心神,镇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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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可愛俏人妻”亲:额,上一章那个地方的错字已改,某夏再次石化,万恶的错别字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