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船帆酒店,总统套房。
苏菲荡漾在欢乐的海洋中,仿佛一丝不挂被蓝宝石一般透彻的,冬季暖炉一样温暖的海水包裹着。浑身每一片肌肤都感受到欢快并陶醉其中。在那神秘的鲜花盛开之处,男人欢爱的方式多变多姿,幽谧时如情人细语倾诉衷肠令她感动的泫然欲泣,狂暴时似蛮兽求欢狂猛凶狠惊的她魂飞天外。她雪白的肤色因兴奋而被染上一层淡粉色,她温柔的身子也因为欢乐和激动而变的更富有弹性。这时她忽然悲哀的想到,也许今日之后,这个神奇的男人就要不复存在了,那她的性和她的爱会不会也将随之死亡?
良宵苦短。
虎丘感到怀中的女人浑身战栗,元阴溪流难以自抑时,终于停止了这生命的韵律操。在他的丹田中一团气血被凝聚。似这般只采不补的目的自然是为今日盛宴做准备。苏菲的身体经过生化技术改造,可称之人为异禀,细胞再生能力是常人十倍,虎丘这般在她身上采补倒也不会将她如何。
苏菲说你是否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你的建议?”李虎丘微微一笑,摇头道:“聂啸林手中的筹码比你如何?”
“筹码?”苏菲先稍微一愣随即恍然,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深浅高低,叹道:“祝你好运。”
西女豪放丰腴,于男欢女爱之观念开放大胆,虎丘与之欢爱如鱼得水,毫无压力。甚至有一种布施欢乐的感觉。他还陶然于刚才的感觉里,精气神饱满沛然若盈。其实说到底,人类的灵魂就是神。贪欢和苦难都是升华灵魂刺激人的神性觉醒的路径,把贪欢享受者说成罪人?这么称呼人,本身就是一种罪孽。正如瑜伽大师卡南达曾说的那样,醒来吧,狮子,抖落你那睡梦中的幻觉,你乃是不朽的魂灵,自由的精神,是神圣和永恒的。既不是物质,也非肉身。要知道,物质是你的仆人,而你,绝非物质之奴。
李虎丘心驰神摇,身轻似神思飞扬,意沉若气血汞聚丹田,通体舒泰一跃而起,在苏菲臀部轻轻一拍,苏菲娇哼一声。贼王哈哈一笑跳下床直奔浴室,在门口回首道:“一个男人只要拥有雄狮般的灵魂,就能打碎身上的束缚,触摸到无限,整个灵魂会趋向于神性,无视于财富、权力和盛名,而这,才是我令世界颤抖又恨之入骨的力量之源泉,所以,你眼中一切有价值的事物,在我眼中未必及得上一个香吻。”
老子千古风流,对酒当歌,无我无相阴魂不散,何惧一死?李虎丘的声音从浴室中飘出,苏菲却还在回思他之前所言,人到底是肉身的仆人还是灵魂的主人?这个面对九死一生局面仍谈笑欢愉毫无忧患的男人怎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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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李虎丘于空中网球场设宴款待各路仇家。
球场休息区内按照阿拉伯风格摆了一圈桌子。李虎丘端坐主位,面对四方来宾仇恨的目光,举止从容,谈笑风生。下边据席而坐者,一边依次是斯诺和维尼格林为首的六人,维尼格林不必细说,余者四人同样精悍异常。下一桌坐的是来自教廷的伊尔格卡斯一行。另一边的首席坐的是俄罗斯人梅洛索夫,往下一席则是李云霄兄妹和几位海外形意八卦门的弟子。
“在座的各位都有话要对在下说,一个一个找上门来忒也麻烦,保不齐我就死在哪一位手上,如此一来岂非让后来者抱憾?所以,今日在下索性在这里设宴款待诸位,你们可以一哄而上,也可以逐个逐个来,文的武的在下接着便是。”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各人都有各自的算计,有人为报仇而来,有人为追回宝贝出口恶气,更有人是为了信仰遭到亵渎,势与贼王不共戴天。大家与李虎丘的仇恨不尽相同。相同的却是这些人都清楚贼王不好对付。一哄而上抹不开面皮,单独一方先出头又担心吃亏。人人都在犹豫,场面一时竟僵在那里。
李虎丘对此早有预判,华夏老祖宗对这种心理现象早有总结,不患贫只患不均。这些人个个有跟虎丘决一死战之心,但谁都不想当出头鸟,为别人做嫁衣。此时就要看谁对自己更有信心,报仇之心更迫切。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不约而同的停留在李云霄兄妹脸上。李家在西方世界经营四代,与许多大家族交往密切,不过却也还保有几分自主,并非完全附庸之辈。当此情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家皆是金发碧眼,唯独他们兄妹与虎丘一样同为黄皮肤黑眼睛,这出头鸟若是不肯做,只怕会被标上与贼同污之名,日后难以在西方立足。
李云霄昨日亲眼见证尚楠力劈大岛一恒,已令他惊心不已,暗忖与之交手未必能讨得便宜。此刻在堂上又见到一中年大汉坐在李虎丘身后左手位置,豹头环眼,虬髯连鬓,坐似虎踞,气势更隐隐还在尚楠之上。功夫一道最掺不得假,李云霄堪称大行家,只一眼便看出这中年大汉的实力多半还在尚楠之上。他对李虎丘本就知之甚少,不过是听信了佞人挑拨受人利用才至此,断没想到区区自由社,这般松散的江湖组织中竟有两位圆满大宗师坐镇。
李云霄正感为难,不意,李虎丘竟忽然先开言道:“李师叔看来要打头炮了,我在这里先把规矩说明,今日我在这里准备薄酒宴席招待诸位,了却各位与在下之间的仇隙,自是要精心准备一番,实不相瞒,不管诸位打算一哄而上还是逐一单挑,在下各有一套招待方案。”说着冲天一指,高天上一艘飞艇缓缓飘过。李虎丘淡淡一笑,续道:“不瞒各位,那飞艇上有我自由社中一位兄弟,于枪法之道敢称天下无二,各位俱非凡,此时此地却对他鞭长莫及莫可奈何,诸位若想以多为胜,在下也只好令他暗箭伤人,届时必是玉石俱焚之局。”顿了一下,又道:“假如各位选逐一单挑,规矩则要简单的多,大家都是冲着在下来的,每一方可选出一人与在下单挑,我自由社其他人以及诸位带来的其他人都只作壁上观,若在下不幸体力不支败北身死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
一席话说罢,最先傻眼的却是担任翻译的苏菲,她万万料不到李虎丘竟会做这样的打算,正迟疑着是否原话照翻时,底下人居然皆已明了。有直接听的懂的,有的则准备了快译通。一双双不善的眼神看着李虎丘,竟似有跃跃欲试抢先动手之意。这些人皆是大行家,只从外貌气质上便可看出张永宝彪悍非凡,又都见识了昨夜尚楠的表演,之前未说明规矩前,人人担心先出手者要面对这二人,如今听闻李虎丘要独斗群雄,一个个顿时心痒难挠,手痒难耐,技痒难当。
李云霄终于第一个站出来,来到球场间,神色庄重肃然看着虎丘,问道:“本月五号夜里家叔在酒店房间内遇刺身亡,刺客所使用的是飞刀,这一刀好不厉害,家叔一身功夫超凡脱俗,对方若非极为了得人物,绝难一刀致其死命,后经有人提点才得知贼王以一手飞刀绝技名震华夏武术界,凑巧的是家叔之前刚刚与贼王有过些许不睦,当此情形,不得不让我怀疑此事是贼王你所为,现在我想请问贼王当时你在何处?”
李虎丘道:“这里有人知道我在何处,但他就算肯说出来我却不会承认,所以,关于那晚我去了哪里,实在无可奉告!”
李云霄瞥了一眼教廷一方人马,又道:“若是阁下知道那件事是何人所为,只需明言相告,助我查明家叔死因真相,海外形意八卦门总会不仅不会再找阁下麻烦,还会对你铭感五内。”
李虎丘干脆的:“对不起,无可奉告!李会长若想动手,现在便可以开始了,否则便请退到一旁。”
李云霄当然不会退到一旁,三十五大家族之首马嘠尔家族的族长就坐在那儿,他就算不为查明真相,只为日后能继续与其保持密切关系,这场架也已非打不可。他眼中神光凝聚,气势陡然一变!
说打便打!
李云霄左脚往前一探,身子弓起好似个虾米,双手似龙虾的一对儿鳌钳,浑身筋骨抖动,发出一连串声响,似放了一挂鞭。足下发力一拧,竟生生在橡胶硬地上踩出个深坑,整个人刹那间暴起,屈膝弓步,双手如龙,平着向虎丘飞扑而至。
“龙形螳螂!”张永宝吃惊喝道。“社首当心,这是李存义先生的‘形意三绝’之一。”
所谓‘形意三绝’是指形意拳在十三形之外另加进的三种变化,‘龙形螳螂’便是其一。是李存义先生结合螳螂拳与龙形变化所创的独门绝技。
说时迟,那时快,李云霄从决心动手到暴起发难,不过刹那之间的事,这一招打出来,连张永宝都大吃一惊。可想而知其威力必定不凡。李虎丘心意如神,从李云霄发力于足下,灌力于双手,便已约略猜到他的意图。这一招龙形螳螂虎丘虽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却丝毫不能令他感到仓促难以应付。
李虎丘屹立如插天独峰,傲然而立,李云霄的扑击电射而至,虎丘任凭李云霄的双龙戏珠将要击中他的头时,才突然侧身一让,抬手屈指在李云霄手臂曲池穴上一弹。李云霄见虎丘躲避本意正想变招,化点为抓再袭虎丘肩头,不意,李虎丘竟似已识破了他的后招变化,屈指弹击他的曲池穴,李云霄识得厉害,赶忙甩臂避过。李虎丘这料敌先机的精妙一弹似已走空,李云霄便要打算顺势变化,用抬起手臂使一招泰山压顶反砸李虎丘的头时,却忽听波的一声,接着手臂一阵酸麻。不禁大吃了一惊,勃然变色,赶忙全力后退!叫道:“隔空劲!”
代表武道圆满宗师境界最高成就的两大绝活儿之一的隔空劲,竟然出现在一个绝顶宗师手中?李云霄心头骇然的同时,难以置信的看着贼王。李虎丘脚下加劲,刷的一下追了上来,动作之快大大出乎李云霄意料,趁其心神激荡立足未稳,贼王这一抓竟建奇功,一把拿住一名圆满大宗师,虎丘心胸震荡,气血翻腾似炸开的油锅,从心而发的力道灌注于指尖,劈手一抡破了李云霄足根平衡,将其高高丢起。
这就好比猎人徒手擒住凶猛的野狼,虽然擒住却没有尖牙利爪不能与之缠斗厮杀,只好将对方高高丢起,趁其在空中无着力处时,再进行第二波攻击,自然可收立竿见影之功效。
李云霄身在空中,心神一乱,暗道一声不妙!这是生死较量,指望对手留情无异于痴人说梦。一念及此,猛然感到喉咙一紧,竟已被李虎丘捏在手中。气血一滞顿感到天旋地转。刹那间,心头一片枯槁茫然,于万念俱灰中升起死亡的明悟。
“请手下留情!”李云霞站起惊呼道。
这几招连环手段看似简单,其实饱含了贼王高深的格斗智慧,堪称闪电战应用于实战的典范,实乃虎丘多年生死搏杀积累所得。先以心之神道对李云霄一切动作了然于胸,又以威力不大却十分镇唬人的隔空劲先声夺人慑其心魄,最后将对手一招成擒,不动似孤峰千仞,动则如风火相协,使敌无还手机会。其中变化正好比林深难测。正应和了孙子兵法中关于风林火山四种兵势的运用之道,存乎一心,其利若神。
李虎丘单手提起李云霄,回首问李云霞,“易地而处,令兄是否会饶过李虎丘?”
李云霞满面焦急,“不会!啊,不!他会!会的••••••”
李虎丘龇牙一乐,将李云霄信手一丢,动作端地潇洒。堂堂圆满大宗师连十分之一的战斗力都未发挥出来便已败北。最后竟落得要靠妹妹求情才留住性命,李云霄此刻就算没晕也只能装成晕的样子。
李虎丘立于场间,扬声问道:“下一个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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