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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河图死死地盯着该隐那一掌,但却并不是出于对该隐的恐惧,而是那两道悄然而落的纤柔身影,他的心,顿时间沉到了谷底。
叶河图的双眼逐渐收缩起来,哪怕在该隐那一记无可匹敌的掌印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如此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发自内心的恐惧一般,没有人能够想到,叶河图还会在该隐爆发后全力一击之下还能活着。
但是,当所有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并非是叶河图重伤而亡的结局,而是两道倾国倾城的倩影。确切的说,该隐的这一掌,并非是打在了叶河图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两个女人的身上,一前一后,哪怕是后面的女人,也是被彻底震成重伤,而最前面受了该隐一掌的女人,更是彻底的断绝了活下去的气机,奄奄一息。
该隐一掌落下,两个女人彻底为叶河图挡住了攻势,叶河图翻身一脚逼退了该隐。但是他的心,却是如同刀绞,目光之中除了嗜血的冰冷,那一抹温柔的柔情,更是让人心酸。
“河图。对不起!”和歌若水神色黯淡,鲜红娇艳的朱唇轻轻的吐了一口鲜血,低声说道。现在的她,已经是重伤之身,刚才的一掌虽然没有直接打在她的身上,但是余波的冲击力却也让她身受重创,而其身前之人,更是全身的经脉筋骨尽断。她是在怪自己刚才不能为他当下那致命一击,最终险些害了他。
“若水,你没有错。”叶河图双眼赤红,声音沙哑的说道。
“你还是先看看她吧。她——可能……”和歌若水紧咬着嘴唇说道。若非是她身前的女人,恐怕现在气机决断的人,便是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罗莉佳斯,同样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刚才的一掌,和歌若水深知,只有舍弃了自己,才有可能保住河图的性命,但是最终却被罗莉佳斯抢占了先机。罗莉佳斯实力强横,如果是和歌若水,恐怕在受到了该隐一掌之后便是彻底没了生机。
叶河图心神一颤,将目光转向身前那个跟莫妮莎有着七八分相像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唯一能够承认的,便是他对不起莫妮莎,更对不起罗莉佳斯,他这条命,是用别人的性命换回来的!叶河图紧紧地攥住拳头,不知道是出于感动,还是真正的心疼,哪怕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是那颗冷傲的心,却是不住的颤抖着,除了疼,还是疼。
罗莉佳斯的脸色极为惨白,双眼更是说不出的暗淡,嘴角一抹紫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流淌而出。静静的看着叶河图,嘴唇更是干涩无比,叶河图看着罗莉佳斯瑟瑟发抖的娇躯,心中一算,将罗莉佳斯抱在怀里,那一刻,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罗莉佳斯的身体,正在逐渐的平息下来。
叶河图目光之中充满着悲伤与哀痛,喃喃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罗莉佳斯轻轻的摇着头,嘴角的紫红色依旧不住的躺着,但是那抹满足的笑容,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没有人知道,罗莉佳斯此刻的心里,才是最为平静的,这一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温馨。尽管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着,但是那抹看似牵强的微笑,却是她几十年来最美丽最真实的笑容。
“你没有……错。能为……你挡下这……一掌,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罗莉佳斯艰难的说道,眼中闪烁着晶莹而美丽的泪光。
“为什么?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啊——”
叶河图怒吼着,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滑落,沉闷而低重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血红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罗莉佳斯,就连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没有人会明白,此刻叶河图的心里正在逐渐变冷,心疼的让他似乎就连呼吸都变的凝滞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会恨你一辈子,一辈子!”叶河图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望着罗莉佳斯那张越来越苍白的娇颜,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酸。叶河图感觉到一只软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遮挡在了自己的嘴上,让他心中的痛苦愈加的难以抑制。
“听我说,好吗?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也不想听。你知道吗,从一开始走出亚特兰蒂斯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你,而后便是回去教训那个死丫头。原本在我的预想之中,或许只是一次简单的世俗之行,但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
“噗——”罗莉佳斯再度狂喷出一口鲜血,她本来就已经全身筋骨尽断,几近油尽灯枯,勉强抑制住体内的伤势,才支撑住自己说下去。
“不要再说了!”叶河图沉声喝道,眼中的心疼溢于言表。
“不,我一定要说完!这段时间以来,我便一直寻找着机会杀你,可是剑尖的,我,我发现我根本下不了手。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影子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每一次想要出手,我都是下了十二分的决心,但是到了最后依旧功亏一篑。后来,我才渐渐的明白,我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呵呵。我对不起亚特兰蒂斯,我更对不起我的女儿,因为我竟然喜欢上了自己女儿的男人。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怕时间一长,我更加的离不开这个花花世界,离不开你。咳咳……但是即便是回去,我的心,也是彻底的留在了这里,永远不可能成为亚特兰蒂斯那个执掌神权的无上女王。”
“但是我更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该隐的厉害,我真的害怕你会被他……所以我才没有走。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我并不是在安慰你。咳咳……噗——”
罗莉佳斯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叶河图猛然间将罗莉佳斯揽入怀中。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谁都没有错。”叶河图说道。
“不,我知道,我是个罪人,哪怕是回到了亚特……兰蒂斯,我也始终都是个……罪人。因为我已经无……法去面对自己的子民,更无法面对莫……妮莎,我最疼爱的女儿。但是我……不会后悔,我曾爱过。从小到大,在亚特兰蒂……斯之中长大。如果不是这次出来,我也跟……本不会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远远比生命……更加的重要,那就是爱!在你……的身上,我……找到了这……种令我知……道了自己存在下……去的意义,四十年,浑浑噩……噩而过,远远……没有躺在你……怀里的,咳咳……这一瞬,瞬间安心……”
罗莉佳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跟本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一毫的血色,但是那副安宁,舒然的表情,却是充满了温馨的满足。四十年,谁会知道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是怎样一个人走过来的?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个人了解呢?如同一个傀儡木偶一般生活了半生,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爱情,什么叫做幸福。
美丽而充满了苍白的脸上,早已经没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华贵与威严,此刻如同一个恋爱之中的小女人一般紧紧地蜷缩在叶河图的怀中,拼命的去汲取那丝隐藏在叶河图胸膛之中的温存。
或许,此刻的罗莉佳斯才是最开心最幸福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哪怕是回到了亚特兰蒂斯,罗莉佳斯也注定会被世俗的感情所羁绊,甚至她已经觉得毫无颜面去见自己的女儿。躺在叶河图怀中的那一刻,甚至超过她数十年的温暖。
“河图,我好困……我想……睡觉……”
罗莉佳斯颤抖着身体,终于再也难以抑制,抖着嘴唇,呢喃着说道。脸上的表情惨白的有些吓人,但是依旧被叶河图紧紧地搂在怀中。叶河图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的身体也在静静的颤抖着,但是却是充满了同样的频率,不仅是身体在颤抖,就算是心,也在颤抖着。
叶河图感觉好痛,好痛,胸口的烦闷,更是让他将自己压抑到了极限。面容微微的抽搐着,脸上布满了冰冷决绝的杀意。
“河……图,抱……紧我……好……好吗?你……爱我……吗?”
罗莉佳斯的声音越来越弱,气息也是时而变换,甚至叶河图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就连她柔软无骨的娇躯,也是逐渐降低了温度。
“河图……我……爱——”
罗莉佳斯低声呢喃,最终消失于无声。就连之前死死抓住叶河图胸膛的玉手,也是骤然间落了下去。叶河图的双眼顿时间一凝,心脏仿佛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罗莉佳斯,浑身上下都是变得冰冷起来。
轻轻的将罗莉佳斯的额头扬起,深深的吻了下去。紧紧地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逐渐流了下来。轻声呢喃:“我爱……”
缓缓的放下罗莉佳斯的身体,叶河图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仰天怒吼“
“啊——”“啊——”“啊——”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回音,似乎响彻整个伦敦一般。叶河图双眼之中血红无比,面容肃杀,冷意迷漫。那种彻骨的阴寒,哪怕是该隐都是逐渐眯起双眼,谨慎的盯着叶河图。叶河图的一声怒吼,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油然而生出一种冷意。
此刻,叶河图的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悲伤,一股滔天的杀意惊天而起,目光如刀的盯着该隐,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该隐,我叶河图要将你碎尸万段!今日,我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