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胸有成竹还是胆大施为?
是目空一切还是真有着偷天换日之能?
没有人知道,哪怕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忘尘姐妹,也不知道,叶河图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来到西西里,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危险的,就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对于他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成全的,也只是黑-手党,帝释天家族的家主——帝凌天!
在这盘没有人知道胜负输赢的迷局里,谁都是棋子,最大的赢家只能是帝凌天!曼珠千妖跟叶河图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却深深地知道叶河图的性格,这个家伙就算是跟自己嘴上斗,都是不愿意吃一点亏的,难道这一次他真的愿意做这件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情吗?第一他脑子坏掉了,第二,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她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有什么能够让叶河图甘愿作出这么大的‘牺牲’而不求回报的事情。
当所有人都抱着一种凝重的态度踏上西西里的时候,一张滔天的大网,也正在缓缓的向着天际撒去,这一次,没有人可以例外!
一间安静的充满着西式风格的小客厅之中,帝凌天静静的凝视着那张不知道挂了多久的蒙娜丽莎,无论什么时候,当他看到那个仿佛永远不会消散的微笑的时候,心中的不快与阴霾都会随之烟消云散,这也算是他自己给自己解除压力的特殊方式吧。
紫檀木质的茶几之上,摆放着一套产自华夏著名的瓷器圣地景德镇的极品青花瓷茶具,斑驳的兰青花纹,如同一圈圈荡漾而开的云烟,萦绕其上。帝凌天也是个中-国通,对于华夏文化极为热爱的他,唯独钟情于茶!在他看来,咖啡的苦涩,喝的,远没有那一壶武夷山的大红袍来的甘冽与清新。
手中磨沙着那杯依旧还在冒着热气的清香的茶杯,这样的姿态,已经足足保持了两分钟有余了。老郑永远是一脸淡漠的站在帝凌天身后的不远处,不发一言,他的姿态,总是最适合出手,最适合防护,最适合以一个最佳的姿态挡在帝凌天的跟前,几十年,如一日。
良久,直到那杯清香的茶水渐渐失去了温度,可能是帝凌天觉得长时间的注视,有些疲倦,微微摇摇头,将手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缓缓道:
“老郑,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喜欢喝这个时候的茶吗?”
“淡雅而不失韵味。灼一分,则伤肝脾;凉一分,则失茶味。家主总能在最佳的时机,选择最恰当的方式而为。”
老郑依旧是微闭着双眼,淡淡说道。跟随了家族数十年,若是还没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又怎么能被帝凌天重用呢?况且,老郑从来就不是笨人,帝凌天身边的一切,恐怕他比帝凌天本人都要了解。
“哎……是啊,整个家族之中,能够懂我的,也就只有你了。老郑啊,你说,玄烨什么时候能够担起这份大任呢?现在的欧洲,强强崛起,若没有七分本领,三分守业的老成,就算是到了他的手中,帝释天家族,也只会渐渐的凋零啊!”
“这一次,叶河图敢进入西西里,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引线,足以引动整个欧洲。等到最后,我们帝释天家族全力出击,必定能够趁机削弱所有的势力,他们若能派人到西西里岛,就绝对不会是庸手。这一次,我要让整个欧洲的势力,来一次重新的大洗牌。”
望着帝凌天那锐利而充满壮志的眼神,老郑的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傲视天下的少主。
“家主,恭喜你能够重拾雄心。家主一出,绝对能够令整个欧洲震颤在您的脚下。蛟龙浅滩,赤虎俯首。”
帝凌天叹着气说道,这位整个欧洲首屈一指的人物,也有为之叹息的那一刻,他本身,就不是一个桀骜,要争天下的枭雄,哪怕一生庸碌,也只甘愿做一个默默无闻不知扩张的家主。二十六年前的昙花一现,知道他的人很少,但是,敢挑衅他的人同样不多。而后便是销声匿迹,再不出现在江湖纷争之中,原本的雄心,壮志,几十年来,也早就被磨砺殆尽,若非帝释天被叶河图绝杀,他这辈子,断然不会再重出江湖。
“老郑,你说一个人若是心死了,还能活吗?”
帝凌天苦笑着说道,脸上的笑意,有些阴冷,刻骨。
“家主的路,还有很长。”
“这个仇,二十年了。压在我心里,也整整二十年;这一战,只能是我死,或者他死!”
“噗——”
老郑双膝跪地,低着头,阴沉着脸,凝重道:
“家主,不可啊!”
“呵呵,老郑,你跟随我,也已经大半辈子了,我的性格,你不会不懂。我若能笑拥天下,十年前,这天下,便是我的了。”
帝凌天的脸上的笑容缓缓而散,颇为落寞。
“家主只是不想要而已。这二十年,您又何苦呢?”
老郑依旧是头也不抬的跪在那里。
“苦?苦也罢,累也罢,真能苦尽甘来也是好的,大半辈子都苦了,还在乎这么几年了?有些话,我不想再重复了。这一次,若非小天被叶家小子而杀,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走出家族了。下个星期三,就是我的五十岁生日了。我答应她的,也做到了。这一战,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死了,也便解脱了。若儿,恐怕也等得太久了。”
帝凌天的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这个不要江山的铁汉,在这一刻忍不住,被泪水打败。
“家主——”
老郑连忙叫道。但是却被帝凌天不容抗拒的喝声喝止了。
“听我说!”
“我走后,家族,便交给玄烨了。老郑,帮我看我玄烨,等他成长到足以挡一面。”
说完,帝凌天深深的向老郑鞠了一个躬,老郑连忙从地上起来。
“使不得啊!家主——”
帝凌天所作的一切,完全是在为帝玄烨铺路,他的雄心,他的壮志,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跟随着她的离去而消失无踪。他能够做到的,就是对的起列祖列宗的家业,对得起膝下儿孙,便知足了。但是,唯一对不起的,却终究还是她……
…………………………
“上一次的失败,难道还没有教训吗?就凭你一人,能够做得成?哼哼,省省吧,这一次,你跟沙特林一起去吧。带着三十武士,要是还来个全军覆没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结果吧。佛罗汉德。”
一个年近不惑的消瘦老者,两眼一眯,背靠在大教堂之中那冷硬的长椅之上,颇为不耐的说道。
“是!”
佛罗汉德一脸恭敬之色微微弯腰道。
“教皇,你有什么打算呢?”
枯瘦老者继而将目光转向讲台前那个一直仰头注视天花板的老者说道。语气之中完全没有一丝敬重,整个教廷之中,也只有将臣这个特殊而超然的存在,才有这份特权,才有这份实力。
一脸庄严肃穆的教皇,依旧静若处子般的束手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将臣的话,似乎也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的不快。这个手握着数亿人信仰左右的欧洲一号人物,梵蒂冈教廷的现任教皇,据说有着鬼神莫测的预知力,是上帝赐予他人间的代言人特有的权利。就连华夏神算第一人赫连神机,也敢于对这个老头俯首称臣。
在整个梵蒂冈,他不仅是神,而且是所有虔诚的信徒眼中不可超越的神话!这个老人,承载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哪怕是将臣,也不敢对他太过无理,教皇也只是鉴于这个老家伙的脾气使然而已,否则断然不会任由他无拘无束。
“莱茵休斯与黑暗左手这两个孩子自从上一次从玛雅回来之后,便是开始对自己进行了魔鬼式的训练,可能是被那个叶家娃娃刺激到了吧。呵呵,不过,这也是件好事。这一次,希望他们能发生一些真正的蜕变吧。佛罗汉德,这一次,你们跟沙特林再加上三十武士,应该足以应付了吧。记住,你们要对付的人,不是叶河图,或者说不是最初的叶河图。按兵不动,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出手。神剑可以不要,但是预言卷,我实在必得。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允许你召唤它们。”
教皇的声音极为平淡,但是最后的一句话,却让佛罗汉德信心倍增!应了一声,便是退出了教堂。
“你真的打算让他们动用那些东西?不要到了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除了你,他们真能够控制?而且,这一次不知道叶河图那个混小子发了什么疯,居然去了西西里,这不是在自投罗网吗?但是,却将另一些势力也拉下了水,很明显,这一次的局,必将损失惨重。叶河图这个小娃,我倒是颇为好奇,不瞒你说,上一次险些着了他的道,若是在那里使出了我的底牌,恐怕最终所有人都会死在我师兄的手中。”
将臣一脸奸邪的笑道。
“叶家小子,果然有几分血性。但是,却有些太过张狂,太过放肆了。叶家,这一代之后,恐怕,也就该断了强势了……”
教皇微微眯着双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