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记得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了,没有想到昆明湖根本不在中南海,现更正孙瑜掉入的湖为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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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海中,一位威严而且同时又有些慈祥的老人正严肃地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向自己汇报情况的邬团长。
“……这么说你们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坐着时光隧道到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了这样好笑的话,这位老人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笑,他站起身来,开始在办公室里面来回地走。
“这个……”邬团长的表情也非常紧张和严肃,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向这位领导汇报这样不靠谱的东西,“这个,审讯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我们也请钱教授来帮忙把了把关,按照钱教授的说法,似乎有这样的可能。”
领导的剑眉耷拉了下来,似乎在深深地思考着,“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们要有把握,不然就是一个世纪大笑话了!”
“是!”邬团长一下子站了起来。
“坐坐,”领导摆了摆手,“他这几天有什么要求没有?”
“他呆着发呆的时间比较多,”邬团长小心地说道,“提得最多的要求就是把他带着的东西还给他,衣服什么的经过专家检查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已经还给他了,就是通过对衣服材质的分析,专家确定说科技含量比较高,不是目前的水平能够大量生产的。”
“是吗?”领导的眉毛扬了扬。
“是,”邬团长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最关键的就是他身上的那块表,经过专家看过了都觉得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也制造不出来,很有可能和时空旅行有关,”邬团长有些赧然,“对不起,总理,有些东西我是真的不明白,详细的情况还是请钱教授向您汇报好了。”
领导点了点头,“你说他问自己的东西比较多,这块手表你们要收好,暂时不要还给他。”
“是,”邬团长急忙回答道,“钱教授也提醒过我们了,这块手表我已经派专人二十四小时守护了,不过钱教授也说科技差别太大,对于我们没有什么借鉴的意义。”
“这个我知道。”领导点了点头,“那么他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他对于我们这里的状况很有兴趣,”邬团长说道,“不断打听我们国家的领导人的情况,看得出对于国家领导人很熟悉,”邬团长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虽然尽量避免透露信息给他,但是还是被他从对话中获得了很多信息,最近他提出来了要见主席和您的要求。”
邬团长小心地打量着对方的表情。
“见我和主席?”领导变得若有所思,“好吧,吉成同志,这件事情我会向主席汇报的,关于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尽量保密。”
邬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总理,”最后在离开之前他问道,“他问我们要人民日报看,我们能够给他看吗?”
“为什么不给?”领导反问道。
邬团长小心地说道,“钱教授说这样他就会获得足够的信息……”
“吉成啊!”领导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过去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完全不怕别人知道,”他顿了顿说道,“要完全依靠欺骗和隐瞒这种手段的话,我和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绩?”
邬团长终于理解了,向领导敬礼之后走了出去。
他刚刚出去,领导就给主席同志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了,“东兴,”领导说道,“我这里有点资料,你来拿一下,向主席汇报。”
这位被叫做东兴的同志在电话那头很是恭敬地答复了领导,不过一会儿,东兴同志就来了。
领导把邬团长交过来的材料交给了东兴同志,同时和他说,“关于这件事情,这些材料,你向主席汇报,材料只交给主席,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内情,也不要和其他人讲,我今天晚点的时候再到主席那里去,亲自向他汇报和请示情况。”
东兴被一脸严肃的领到一吩咐,当即也严肃回应了领导的要求,亲自拿着资料回主席的住处去了。
领导等到东兴同志走了之后,才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叫道,“请安平同志到我这里来一下。”
陈安平已经担任国务院副总理,和陈云、李富春等一起负责国家的经济工作。
陈安平早就知道了有一个人掉入了南海。眼下孙瑜正在被隔离审查,外界的消息猜测各式各样,也有往严重中猜测认为是想潜入中南海刺杀领导人的,也有认为不过是迷路误入的,当然,也有搜集资料准备就这件事情拉人下马的,总之暗潮涌动,陈安平也觉得自己身处在这个位子,不免地被牵入到了这种局面之中。
过来见了领导,刚刚说了几句闲话,领导便拿了资料出来让陈安平看。
陈安平看到了钱教授做出的穿越者的结论的时候手都在抖,“这……这是真的吗?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天知道陈安平是不是想要掐死这个穿越者。
“陈安平同志,”领导说道,“这都是机密,不要外传,”他在办公室里面踱了几步,“我之所以叫你来,是想由你出面,去和这位先生见面。”
“他叫什么名字?”陈安平有些郁闷地翻了翻资料,发现没有找到这家伙的名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领导说道,“当然,他也不一定会说他的真名字,暂时邬团长他们都用杨文这个名字称呼我们的不速之客。”
“杨文?”陈安平的眉毛扬了扬,低声自言自语,“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陈安平同志,”领导说道,“之所以让你去和他接触,主要是考虑到你思想政治素质过硬,”领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凌厉,“虽然我们尚且不能确认钱教授的结论是否正确,这位杨文先生也不一定会和我们说真话,但是,”领导眯了眯自己的眼睛,“我希望你能够在和他谈话的时候注重方式方法,同时注意对他所说的信息进行甄别。”
领导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总理你能不能够说得具体一点?”陈安平和领导足够熟悉了,有时候说话就直接一点,“您担心这家伙说我们会有什么不好的未来吗?”
领导用力抿了抿嘴,“实际上这个不是我最担心的,”领导说道,“关键是如果他的身份和他所说的东西流传了出去,不免造成巨大的影响。”领导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焦虑,“怕的是有人别有用心地利用。”
陈安平自然明白领导所担心的东西,建国以来长时间执政的TG内部的种种问题已经逐渐发酵显露出来了,这时候突然有一个预知未来的穿越者出现,他所知道的未来会对目前的这些开始逐渐躁动不安的家伙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放任此人不受控制的话,被穿越者到来的未来所蛊惑的家伙们会做出什么事情这是很难想象的。
“这个,”陈安平有些担心地说道,“要汇报给主席、副主席和总书记吗?”
领导沉默了一下,“这件事情已经汇报给主席了。”他顿了一下,“相关的人我已经给他们下了保守秘密的命令,现在知道情况的只有邬团长和协助他的两名同志,以及钱教授,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领导又在房间里面走了两步,“但是此后的事情需要你来接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晚点的时候我回去见主席汇报这件事情,之后的处理需要主席来决定。”
陈安平扬了扬眉毛,本身处在这个时间点上,他自己就有些焦虑不安,陈安平同志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先于时代的眼光和阅历,战战兢兢地工作终于取得了目前的地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大展拳脚,相反,他感受到了更多的桎梏。伴随着战争的结束和政权的建立,一个庞大的体系开始有条不紊地建立起来,与此同时革命同志不得不转变成为管理国家的官僚。
时代和体系加快着对人类的改造,如果说之前陈安平的一切还能够成为他的凭借的话,此时此刻已经这些逐渐演变成为他的把柄了,站在如此高的地位上,居高临下,眼看着一个一个山头逐渐成型并且开始形成牢固的体系,这一切都让陈安平心惊。他所掌握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即便是他有着这些先知,在面对党内各种势力体的时候,也不免生出无物之阵不可战胜的错觉来。他的大目标如何实现,眼下正困扰着他,他很珍惜这机会,不想最后自己失败被反攻倒算,又或者将共产主义实践演变成为对自己同志的残杀,陈安平自己斟酌也觉得与其那样还不如走修正主义的路线。
眼下,这个突然出现的穿越者实在是让陈安平心惊胆颤,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一眼领导,可以看到领导的脸色也非常差。
“安平同志,”领导继续布置到,“你可以开诚布公地和他说明你的身份,我们眼下不是要囚禁他,而是在保护他,希望你能够帮他认识到这一点,能够理性地……”领导字斟句酌地说道,“……我们欢迎他在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中贡献他的力量,他所知道的东西能够给我们提供很好的指引,让我们少犯错误,希望他能够很好地认识这一点。”
“是啊!”陈安平显得心事重重。
“你也不要太担心,”领导继续说道,“邬团长说在闻讯过程中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抵触情绪,甚至钱教授去看他的时候还很受他的尊敬,钱教授只是从和他的对话中推出了这样的结论,他本人并没有主动承认这一点,就这样来看,我们的这位客人非常有理性有头脑。”
“这样的家伙也很不好对付啊!”陈安平感叹道,“邬团长做了那么多的工作都没有取得正面突破吗?”
“据说他咬紧牙说要见主席和我。”领导说道,“陈安平同志,我很担心啊!”
陈安平有些不解领导的担心来自何处,不过他自然用眼神发出了疑惑。
领导感叹了一下,“也许是我们犯了错误,也许是我们的接班人犯了错误。”
“您过虑了,”陈安平安慰领导道,“也许是因为你们两人日后的声望很高的缘故。”
“但是,”领导依然忧心忡忡,“按照邬团长的汇报,他对副主席和总书记提都没提,我很担心啊!”
陈安平瞬间明白了领导的担心,心中不禁有些感叹,领导果然是举轻若重的人,从这么一个小细节便担心国内的斗争最后会产生严酷的结果。如果党内是顺利地交接班的话,穿越者不可能不提接班的同志,如果不提,显然是因为接班的同志没有接到班,或者接班的同志出了问题。领导对于两种情况都很焦虑。
“总理,”陈安平说道,“您别太担心了,现在什么事情都还不确定,还是等我和他谈了话之后再说吧。”
“嗯。”领导点了点头。
陈安平猛然想到了一点,他看了看领导说道,“我觉得大可以不必这样不着边际地猜测担心,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说不出来的。”
领导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陈安平同志,”领导提高了音量,“你这是鸵鸟的行为,是严重的不负责任!”他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不去面对问题就不存在吗?恰恰相反,正因为问题很严重,所以我们才会分外重视这个能够帮助我们认识问题的机会。”
陈安平几乎想要抽自己几耳光以教育自己不要乱说话口无遮拦。他立即向领导表示了自己对于错误的反省。
“记住!”领导说道,“这个要控制住,千万不能让消息扩散出去!”
“知道了!”陈安平点了点头,心想,如果这家伙最后张大嘴巴乱说的话,又或者他是被洗脑的青年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他再也说不出来话,以免这家伙胡乱说话。
带着一脑子的疑惑,陈安平准备去找这家伙谈话。
“把材料留下,不要带走了!”领导说道,“我会给吉成同志打电话说明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