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

246二战邯郸(上)

246二战邯郸(上)

北洋军先头集团全部北渡漳河。以冯玉香率领的北洋陆军第7师第14旅旅长为左翼,马法五率领的第40旅、第30旅为右翼,沿平汉铁路两侧全力压来。

这些部队,官兵以河北人居多。这次北上打头阵,是袁世凯利用西北军官兵还乡的心理,给他们一些地盘,笼络他们卖命。另一方面,袁世凯一贯排挤、歧视非嫡系部队,在进攻解放区时,让这些部队在前面拼命,消耗其实力,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对此,西北军将领心里是很明白的,兵马未动,内部矛盾就已经暴露出来。

由于“口袋”和“铁钳”尚未形成,本来作为“口袋”和“钳嘴”的一纵只得绷紧“袋口”,咬紧“钳嘴”,阻住敌人的前进步伐。

林铁长和季雨霖紧急电令井勿幕、马鸿逵:实施大纵深运动防御,在正面节节抗击,以消耗、迟滞、疲劳敌人,并继续钳制敌人主力引向偏东方向,以使其脱离平汉铁路,进入不利于敌人的邯郸东南釜阳河河套多沙地带,一面使敌人陷入不利的地形,另一面保证参战部队在预定地区集结展开,以完成对敌合围钳击的部署。

为了实现统帅部的意图,井勿幕、马鸿逵做了临战布置后,便带领纵队主力迅速展开,组成了阻击敌人的三道防线。

拂晓,第一纵队第4团在傅学阶团长的指挥下进入第一道防线阵地,扼守南东坊及附近村庄。

上午10时,敌40军的两个团向南东坊发起攻击。

看着远处那在晨曦中朦朦胧胧一片的薄雾中隐现出现的身影,傅学阶招呼一边的通讯员,开口说道:“传令下去,等狗曰的靠近了在开火。”

一波接着一波的北洋军潮样的拉开着散兵线向这边涌来,一眼望去,尽皆是攒动的人影。

“狗曰的上来了!”

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处黑压压一片的人影,以及那几面有气无力耷拉在晨风中的北洋军五色旗,3营长刘子轩冲着前来传令的黄成义挑了挑下巴说到。

“刘营长,团座命令等狗曰的靠近了再打。”黄成义扶了扶钢盔,对刘子轩说到。

“黄副官放心,我老刘这数百个弟兄待会儿肯定给狗曰的好看的。”刘子轩笑着将手里的烟蒂掐灭,摆摆手对黄成义说到。“全体准备接战!

“弟兄,看,狗曰的北洋军上来了!”从不远处的战壕里传来的傅学阶的声音让正在整理着弹药的第四团的弟兄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家伙儿看到没有。狗曰地北洋军这次连炮都不对我们打了,他娘的,他们这是在小看咱们呢。”傅学阶扯着嗓子说道。

傅学阶的声音低沉而又带有着沙哑:“狗曰的北洋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作为革命军人,作为人民军人,愧对那些同胞啊。”

傅学阶顿了顿话语,接着说道:“废话我也不说。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我4团负责后卫掩护,咱们是担负着友军弟兄们的生死掩护,担负着掩护部队向南京集结的任务!”

傅学阶振臂呼道:“除了死战到底之外,我们4团别无他法。我们决不能后退,除非狗曰的从咱们的身上踏过去。否则他们绝不能通过这里。”

“死战到底,坚守阵地!”

群情激昂地弟兄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死战到底,坚守阵地!”

黄成义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的吼道,他感觉到自己的鲜血几乎在燃烧。自己的双手几乎在颤抖,那是怎样的一种激昂。

“死战到底,坚守阵地!”

四团的阵地上,数百余人的声音汇聚成惊天动地的呐喊。

“准备开火!”

望着那黑麻麻一片冲涌而来地人群,趴在战壕壁里的黄成义命令到。

一整排的79式步枪齐刷刷的架在战壕上,几挺马克沁重机枪直接对准了那些猫身前进而来的北洋军,机枪手半趴在沙袋之后,一旁的弹药手半托着弹链,静静的等待着。

待北洋军进入有效射程,傅学阶一声令下:“开火!”

随着团座的一声怒吼。黄成义和刘子轩接连的高声的喊道:“开火,开火!”

各连、排军官亦是匆匆忙忙地命令道:“开火,开火!”

整排战线上的步枪手匆忙扣动了扳机,炙热的火焰同时从阵地上腾起。一排排子弹如同炸窝的马蜂样劈头而出,几挺马克沁重机枪同时地出咆哮,密集的机枪弹雨疯狂的暴射出去。

一整排一整排的子弹带着破空而出的强大动能飞扫掠过那些冲向铁路桥的北洋军的队形,许多北洋军士兵哀嚎着纷纷倒下,无数的子弹汇成一堵致命地金属之墙,碾过之处一片血肉横飞。成片地北洋军士兵如同割草样横七竖八的倒成一片。

强渡漳河地北洋军部队刚下水,便遭到对岸的4团异常猛烈的火力压制。

“开火,打死这些狗niang养的。”军官们大声的喊道。作为火力支撑点的马克沁重机枪-哒哒哒-的吐着火舌。无数的子弹炸窝样的飞扑过去。将强渡漳河的北洋军士兵吞没在金属热流之中。而成排的步枪也同时的喷吐出对射的火光,子弹密集狂暴而来。

机枪子弹掠过水面。有的打穿了那些北洋军的木筏、橡皮艇,有些直接洞穿了那些北洋军的身体。正在强渡漳河的北洋兵只好紧趴在橡皮艇、木筏上,听着对岸射来的子弹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不断有人哼都没有能够哼出声便在飞溅的血箭中滚下河去。

不时有国民革命军打来的迫击炮弹正中满载士兵的橡皮艇,人体碎片和碎木屑、橡皮艇残骸夹杂在一起被炸上天空。还有些临时征集来的木船则被打在近处的炮弹、飞甩过来的手榴弹炸起的水柱给掀翻,而那些落入水中苦苦挣扎的士兵几乎全都被机枪打死了。

火药微粒漂浮迷离在这充满硝烟味的空气中,呛得肺腔阵阵压抑般的痛楚,几乎如同窒息般的感觉。耳膜被巨大的爆炸声震颤得嗡嗡而鸣,黄成义感觉到阵阵的炮火之声、密集如同炒豆样的枪声就仿佛是充斥在自己脑袋的里样,让人昏沉沉的。

明媚的朝阳似乎也被那遮天蔽日的硝烟给掩去了那抹绚烂,有气无力的洒下星星点点惨淡的光辉。迷雾样漂浮在空中的硝烟,让天地似乎都为之而惨然变色。

北洋军的掩护炮火炸起的蘑菇云缓缓升腾而起,红黑色的烈焰在那片烟云中袅绕翻滚着。

4团密集地火力阻击让进攻的北洋军死伤惨重。尤其是强渡运河的部队更是损失巨大。在河面上几乎无所隐蔽地北洋军不得不忍受来自对岸的火力袭击。

许多士兵直接便被打死了,他们的身上无一不是被打得千疮百孔、如同筛子一样。暴露在国民革命军的交叉火力下,这些倒霉的士兵们几乎是横尸累累。密集的子弹从对岸射来。甚至根本无法找个掩护的地方,一些窝在船头上的北洋军甚至还来不及躲避,便被打死了。

国民革命军地重机枪、轻机枪、迫击炮、步枪、手榴弹的火力交织在一起,整个漳河的河面在橘红色的火焰,咆哮的爆炸的蹂躏之下,一片狼藉。水面上到处浮着成串的尸体。而那些侥幸登上对岸的北洋军士兵,在毫无遮蔽的地形下,成了国民革命军机枪的活靶子。几分钟内河岸、水际边就布满了死去地人和垂死的人。

北洋军的掩护炮火几乎的将国民革命军在铁桥桥头的阵地给耕犁了一边,空中不断呼啸而过的飞机也不断盘旋翻飞着投下一枚枚炸弹,爆炸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朝阳,就连那如血样的红日在这样绚丽多彩的烟火中也失去了那份艳红。

在桥头方向进攻的北洋军在国民革命军地猛烈火力下,几乎是经历着一场令人心惊胆颤的钢雨洗礼,爆炸的烟云依然弥散在空中,中国民革命军的机枪横扫出阵阵腥风血雨,虽然在军官们地指挥下。成群的北洋军步兵呐喊着冲了上来,但却遭到了极其猛烈的杀伤。

几秒钟之内,十来枚82毫米迫击炮弹带着人的尖啸从天而降,爆炸而开的破片带着死神的狰狞笑容四溅飞舞,痛苦的哀嚎声中血肉横飞。死伤惨重的北洋军只能暂时后退,但却拥堵在铁桥之上。密集地机枪弹雨横扫,一迫击炮弹砸进高举着军旗冲锋地北洋军人群中,碎肉污血横飞间,一缕破烂的膏药旗随风飘荡。

虽然北洋军炮兵几乎是猛烈地炮火向国民革命军阵地轰击,天空中飞机也在不停的投弹扫射。但前抢渡运河的北洋军士兵还是无法前进一步。在军官的指挥下,这些北洋军接连起数次进攻,但却都无法前进。许多人甚至在橡皮艇、小木船、木筏被打坏后直接跳入清凉的河水中,奋力朝对岸游去。可是国民革命军的机枪火力严密封锁着河堤。火链密不透风的朝这些北洋军扫去。到处都是死去的士兵。

桥上隐约的出现了北洋军士兵的身影,弥散的硝烟中,几个北洋军轻机关铳小组在桥头迅建立了火力支援阵地,阵阵弹雨劈头盖脸的扫射过来,将国民革命军的阵地打的烟尘四起。

趴在战壕内的4团的弟兄们不得不忍受着那如雨样砸来的弹幕,不时的有一两北洋军打来的炮弹呼啸而下,炸起一团烟火,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两架机翼上涂有青天白日徽记的飞机盘旋在空中。不断用机枪扫射着北洋军攻击散兵线。如线样的弹迹不断的在地面上溜过,碎石乱溅、电石火光。如同乱舞的火蛇纠缠着。

随着猛烈的压制炮火再次展开,在4团的阻击下死伤惨重的北洋军也在军官们的催促下,纷纷展开新一轮的进攻,各种轻重火力漫天飞舞的射向坚守在桥头的中国士兵。

而漳河的河面上则几乎如同开锅样,被弹雨打的水花四溅,不时的还有一两炮弹呼啸而下,炸起道道水柱。

“上、上、上,干掉这些狗niang养的。”傅学阶粗鲁的呼喝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步兵抱着枪匆匆的从身边跑过,赶去增援进攻桥头阵地上的部队。

不远处的一个迫击炮阵地,几门82毫米迫击炮不断的向着河对岸抛射着致命的爆炸弹丸,忙碌着的炮兵们一边粗野的叫骂着一边小心的将除去引信保护盖的炮弹从炮管放入,而后捂紧耳朵,在那声沉闷的轰响声中,看着炮弹呼啸而出,荡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进对岸的北洋军进攻人群中,炸起一片飞洒的血色。

“告诉一连,必须要坚守他们的阵地。”

面对北洋军的疯狂进攻,黄成义只觉得热血沸腾,枪林弹雨之中,他不断穿梭在战地的每一个角落,传递团座的命令。

绿色的曳光弹交织在橘红色不断升起的火球中,到处都是横飞的枪弹,如同上帝之鞭一样鞭挞着罪恶,又如同撒旦的镰刀一样收割着一切生命。

无数的北洋军如同潮水般涌来,又很快的如同潮水一样的退却下去,只留下到处燃烧着的火光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阵令人心颤的撕裂空气般的凄啸划破天际,“北洋军的炮击”黄成义立刻本能的卧倒,大声的吼道,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巨大的爆炸声,绚烂的火焰骤然的盛开在战地上。

一团又一团的火球翻滚着腾起,熊熊的烈焰染红了整个天幕。到处都是火光。

“妈的,这些狗曰的疯了吗?”

面对北洋军不断砸落下的炮弹,4团的弟兄们只得死死的趴在地面上,任凭无数的火热弹片四散的擦过他们的头顶而去,蹦蹦跳跳的拥吻一切阻隔它们飞散的物体。河岸边的那些碗粗的白杨树被这些死亡的破片折断了挺拔的腰脊,无奈的出悲哀的吱吱的倒折声。落下的炮弹如同雨点般的密集,大地如同鼓点样的被敲打着,大团大团的火球吞噬着一切,肆虐的火苗舔嗜下地空气热浪滚滚。河岸边的那些草地被犁翻一遍,枯黄的草皮夹杂着泥土掀翻起在空中,而桥头地阵地更是成为了轰击的重灾区。被炸得如同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爆炸的气浪中,泥块飞溅而出,冰雹样的落下。

一个个掩体沙袋被掀翻到半空之中,来不及收拢的阵亡士兵的尸体被炸成碎片,飞散的血肉放射线般的四溅,到处都是跳跃地火光和死亡。

北洋军在连续进攻受挫之后,直接以铺天盖地的向国民革命军的阵地倾泻着死亡的钢雨。巨大的爆炸声让黄成义的耳膜一阵阵的刺痛。

国民革命军的抵抗也毫不示弱,上下翻飞的国民党革命军飞机则不断从弥散在空中的烟雾中冲了出来,用航空炸弹和机枪将整个漳河对岸的北洋军阵线孜孜不倦的耕耘着一次又一次。

……

激战竟日,4团予敌重大杀伤后,主动撤出战斗,至长巷营地区构筑第二道防御工事,准备迎击敌人次日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