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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丹与张良彻谈中日,深喜其人才,遂以张良为上大夫,留在府中参赞军机诸事,位在荆轲之右。
此时太子府中,太子卿为贯高,掌管一切庶务,荆轲为上大夫,掌管金燕卫士,田光、任磨为辅,鞠攻为太子太仆,掌车驾郎官侍卫等事,汪日辰为中大夫,参赞诸事。
这些都是追随太子丹少则两三年,多则如鞠功,自幼陪侍,已有十年之久。而张良初到,年纪又轻,居然凌驾于诸旧人之上,一时府中宾客多侧目视之。
韩非以张良为故人之子,顾虑张良年幼,骤然得太子之信,恐遭人忌,暗劝太子丹稍稍抑之为佳,太子丹回道:“不然,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良之能,实非卿等可知也。”
太子丹南下,主要是考虑下步对秦用兵之事。此时姚贾已返回咸阳两月余,关于秦国对要股的处置以及应对,根据荆轲整理的各处情报,轮廓也大致清楚,太子丹遂召武阳军中将佐,研议出兵攻秦之事。
尉缭自从掌军以来,操训都管武阳一地兵马,但数年之战,尉缭或是留守武阳,或是侧面牵制,一直没捞到大战,其在武阳军中,官职最高,可爵位偏偏甚低,莫说和刘邦、郦商不能比,就连郦商所部精骑中的一些中级将佐,都比尉缭爵位还高。每每想起,都让尉缭心中大为不甘。
王翦率兵征雁门,秦燕之战起,尉缭心中就很是期待,虽然主战场目前乃是雁门一代,但武阳城乃是燕国南面的两个重镇,雁门打起来了,自己这里数万精锐,肯定不会无所事事,当会有其用。太子和范增两人在蓟城羞辱秦使,虽然并没有和尉缭预先沟通,但尉缭旁观形势,也能大概猜到太子拖秦军主力在代北之意。
单纯拖住秦军主力在代北,疲而退之,或有可能,但尉缭却觉得不能如此保守,只守不攻未免过于示弱,也不符合太子高调辱秦的本意。
况且以太子和范增用兵的习惯,绝对不会就这么堂堂真正的和秦国打这一场攻守战。
欲用奇,绝对是在自己这个方向。
由此判断,尉缭早早就开始研议战局,勾勒对策。总希望能经此一战,也能让自己狠狠的捞一笔战功,让那帮后生看看,自己可也不是白给的。
太子问计,尉缭当仁不让,率先提出三策。
其一是大举用兵。
王翦率兵二十万伐燕,虽说打的并不是很激烈,但这四五个月下来,也伤亡尽两万。但就是这十八万大军,仅凭秦毅所部的十来万燕军,凭城固守或许没问题,真要是直接出战,以秦军之强,估计是不怎么够看。
从东向西看,秦军是有些两头强,中间弱的意思。
两头强,一头是王翦,一头是其关中等地兵马,唯有中间的太原上党、河东等地,其郡中兵马,前两战受损甚重,实力大损。
大举用兵,那就是燕国大举征召,自蓟城和北面三郡,再征十万兵入援雁门,居于秦毅之后,相机让秦毅退兵,将广武城让给秦军,然后诱王翦深入,在让王翦脱离了勾注山的依托之后,拉长其运输供应线,利于燕军袭扰。同时以守为主,但大军和王翦正面相对,让王翦不敢随便撤军而走。
自北面诸万户征召精骑四万南下武阳,然后武阳城再征本地兵马四万,如此武阳城共可有兵马十三四万,同时约赵兵五六万,亦有二十万大军,经井陉西上,攻略太原等地。
二十万大军西上,以太原等地的实力,绝对不能抵挡,如此燕赵之军突发之下,当可重夺太原、上党两郡。同时切断了王翦大军的粮道和退路。
燕赵进击太原上党,秦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发兵,一则收复失地,二要救援王翦的大军。估计秦军怎么也要出动二十万以上。
所以燕赵之军不能冒进,能多霍山左近关卡要道即可,不要贪图河东郡地。秦军大军来攻,则燕赵主力一半留守南面,以大将统之,深沟壁垒,凭险固守,不让秦援军北上,而以另一半主力北上,据险堵截王翦。
王翦所部后路被断,唯有向南败逃夺路,我堵截之军,务必将王翦堵在太原城以北,才能避免我军被王翦和敌人援军夹击的危险。而王翦突破不了太原,我雁门大军追击之下,可和堵截之师共击王翦。
王翦所部,初时为了逃命,其力自然甚强,但毕竟粮路被断,身陷困境,稍有挫折,军心必乱,如此王翦所部定为我所灭。
这样用兵,我军即可得太原之地,又能灭王翦大军。
且如此一来,从庞煖上党之战到王翦所部覆灭,数年之间,秦丧丁壮五十万余,则秦虽还是强国,但亦是元气大伤。
那时召诸侯攻之,则关外三川、东郡自不能逃了韩魏之手,而燕赵趁胜而追,则河东、河内,必归于燕赵。如此诸侯复起,秦燕强弱之势一朝逆转。
其二是单用现有之军。
武阳城中,如今现有精骑一万,车步卒五万余,可约赵军五六万,迅疾出兵西上,秦诸城空虚,我十万大军西进,攻城略地,绝对可得上党太原部分之地,同时以精骑深入秦军太原腹地,狂奔扫荡,一来可断秦军粮道,二则可焚烧太原四野,毁其庄稼城邑。
王翦大军在北,如我军攻其太原腹地,则其大军必回救不可。如秦军返回,燕赵联军则选险要之地据守不战,引王翦攻之,北面雁门燕军,或可趁机南下,夺秦军要塞,在勾注山以南,占据数城。
两军对峙,我军虽弱于敌,但据险而守,料王翦也只能长期攻之,如此对峙,秦军太原诸郡仍不得休息,彼此皆奈何对方不得。而秦军所失,不过十数城邑,秦顾忌诸侯趁机攻之,当不会起全国之兵来夺。久拖之下,可相机议和,如此赵可重据上党,屏蔽西线险要,我得部分太原之地。如此结局,则秦受辱而小败,我燕之名,必盛于诸侯,日后合纵诸侯,自当有大利。
况秦太原之地局势不整,侧面始终在我威胁之下,定不会再有北上攻雁门之举。日后秦如东下,则我北面之军可呼啸南下威胁其侧后,也会让秦投鼠忌器。
只是这样的结局,燕赵虽胜,但秦军之力仍强,以后秦或攻略中原,或是争于太原之地,仍是可自主而选。
其三是遣轻兵西上,袭扰其后。
太原等地既然空虚,也可出动两三万军,先拿下平坦城为根基,然后派所部轻骑西上,深入太原腹地,见城则走,只是劫掠焚烧,先断秦之粮道运输,然后疲敝其民,王翦十几万大军在北,粮道被断,无论如何支持不住。只能后撤。
我军精骑数量虽不多,但胜在快捷,呼啸而来,呼啸而往,秦军后方诸城,每城多不过数千军,一来追我不上,二来也难以胜我。
待王翦大军回援,则精骑尽管撤回就是,以赵军把守井陉口险要,秦军也难以东进,如此我军虽未大胜,但一军深入秦境,秦竟然无可奈何,亦是大涨诸侯士气,和我燕军之名。
如此太子可合纵诸侯,力争联手对秦,亦有利也。
尉缭三策,当然只是概论大局,至于那一策战果到底如何,不但要看对方应对的快慢,也还看具体的战役指挥和局势的变化,但三策根本,却也大致如此。
尉缭说完,又道:“臣之三策,皆有利弊,唯诸君议之,凭太子明断。”
太子丹笑道:“卿之三策分明,可见卿之用心,诸卿论之。”
这是大计,在座的都知道轻重,不肯妄言,都是详思尉缭之计,良久,荆轲拱手道:“太子,以臣之见,可用尉君首策!”
接着,荆轲将自己对尉缭之计的判断说了出来。
尉缭的第一计,可说是集燕全国之力,争取一举扭转秦强燕弱之势。
这一计当然有风险。首先是燕军可说是全国大动员,从诸郡征集兵马,到进入战场,如此规模浩大,势必瞒不过诸侯,秦国面对燕国如此大动作,不会无动于衷,肯定会相机而动,或许被秦军早有准备,燕军西进,难以取得所料的战果,而王翦大军在得知燕军动员的情况下,如果王翦并没有必胜的压力,未必如燕所料北进。
如此将来能否达到既得其地,又能歼灭王翦大军的战果,可就难说的很了。
不能灭了王翦,战事再胶着起来,胜败实不可料。燕军如败,对于刚刚有所恢复的燕国来说,当然打击是很沉重的。
但没有风险,就没有大利,正是因为有此风险在,就可能因此而麻痹秦人,让秦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燕一旦得胜,一跃而为诸侯最强,这样的机会,并不是随时都会有。
故而荆轲建议,采尉缭之第一策,以援雁门为借口,大举征召,大军明援雁门,坚秦之心,暗地里则和武阳兵马,疾入太原等地大战。
为了保密,其实赵军也可待燕军西进之后再行动不吃,即可保密,又能起到掩护作用,毕竟没有赵的协助,燕军经也无法井陉西进。
荆轲开了头,诸将佐纷纷发言,刘邦、曹参等少壮将佐,对于尉缭第一策都很感兴趣,以此为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