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箫雄这最后的一句话,苏茜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
箫雄盯着床上的苏茜,淡淡的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是说,还是不说?”
苏茜压制着心中那已经无可遏制的恐惧,抗声分辨道:“如果这事不是我干的,我也并不知情,你这般干,岂不是屈打成招?”
箫雄冷笑一声:“如果说之前我百分之九十九肯定这事有你的份,那现在我已经能完全肯定,你绝对是幕后黑手之一,就算你不是直接的参与,你也绝对知情。”
苏茜恐慌的盯着箫雄,她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肯定。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般说,你这分明是强行将罪名往我头上载……”
苏茜的声音变得很高亢,仿佛是愤怒的控诉。
箫雄冷冷的盯着苏茜道:“如果你真不知情,刚才你的说话中就不会加上如果这两个字,你加上了,那就说明你知情,所以即便是在反驳的时候,你也下意识的加上了如果两个字……”
苏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一下子抓住了自己话里的把柄。
当然,自己也可以不承认,但是这有意义吗?
只要对方相信,自己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不可避免的。
屋子里很黑,箫雄看不到苏茜的脸色变化,但是却能感觉得到对方情绪的波动。
“最后一次问你,说,还是不说?”
苏茜听着对方冰冷的问话,心理防线终于崩溃,紧紧的盯着那个黑影道:“你可说话算话,如果我说了,你真的放我离去?”
面纱阴影里,箫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像是冷笑:“是。”
苏茜鼓起勇气问道:“可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箫雄淡淡的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你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承受各种刑罚依旧不说……”
苏茜心中充满了绝望,好半晌终于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箫雄淡淡的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再说我告诉你,你敢听吗?”
苏茜悚然一惊,对啊,如果对方告诉了自己他是谁,自己知晓了秘密,他还会放过自己吗?
想到这点,苏茜心中不由暗骂自己糊涂。
“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一定要遵守诺言,放了我。”
箫雄毫不犹豫的说道:“好,一言为定。”
苏茜在做出了决定之后,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因为不管这样做的结果到底是生还是死,她都已经做出了抉择,即便后悔也没用。
“你问吧。”
箫雄满意的坐了下来:“刺杀拓跋巧玉的行动,是谁策划的?”
“是钱福庆。”
箫雄微微一愣,他虽然早猜到钱长老可能涉足其中,但是却没有想到苏茜竟然一开口就如此干净利落的将他拱了出来,当真是女人翻脸无情吗?
“钱福庆?是神殿的钱长老?”
箫雄故意装作和那些人不太熟的样子追问道,果然,箫雄问出这句后,苏茜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讶异的神色。
“是的,就是神殿的钱长老。”
“为何要这般做?”
苏茜恨恨的说道:“因为她不死的话,我就不能成为圣女!”
“拓跋巧玉两年多以前曾经遭遇一次刺杀失去记忆,后来回归后在雪原上又遭遇连环刺杀,这些可都是你们的手笔?”
“是的,都是钱长老一手策划的。”
箫雄看着无比干脆的苏茜,忍不住问道:“钱长老为何要这般卖力的帮你,却是什么缘由?”
苏茜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箫雄大吃一惊,钱长老竟然是苏茜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你姓苏,他姓钱,你怎么是他的女儿?”
苏茜的口气中充满着一种怪异的愤恨:“他有妻子的,我母亲只不过是他在外面找的一个女人,他强暴了我的母亲,然后便有了我,我母亲临死前找到他,让他照顾我,他便把我带入了神殿,成为了圣女候选人……”
箫雄有些吃的盯着苏茜:“你们的关系就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他又岂会告诉别人,如果这层关系曝光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圣女的。”
“你们都有哪些人参与了此事?”
“钱福庆,赵长老,还有申长老,主要就是他们三个,几次刺杀的人都是雇佣的杀手……”
箫雄盯着苏茜问道:“钱福庆是你的父亲,你将他供了出来,难道就不担心他的下场吗?”
苏茜冷声道:“我恨不得他死,他下场越惨,我就越高兴。”
箫雄又是吃了一惊,他发现苏茜身上的秘密可真多,这要是平时就算是猜也猜不到的啊。
“为什么?”
“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苏茜恨恨的说道:“当初他看我母亲长的漂亮,便使用武力强暴了她,当然,他并没有表明身份,事后原本是想杀了我母亲的,还是我母亲装作无限臣服的样子,才逃过一劫,那家伙找了个房子给我母亲住,隔山差五的来找我母亲,目的很明确,便是发泄他的兽欲……”
箫雄平静的听着,心中却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钱长老身为神殿长老,地位尊崇,却干出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个衣冠禽兽。
“后来有了我,他来的次数也就少了,因为我母亲已经逐渐不年轻了,他丢了些钱给我母亲,我母亲带着我生活艰难,也是偶然的机会,他有一次喝酒喝醉了说酒话,母亲才知道他原来是神殿的长老……”
西荒妖族对西荒神殿都是无限信仰,不知道苏茜的母亲在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心情会是如何?
信念的崩塌,自己信仰的至高无上存在竟然有着如此丑陋的嘴脸,恐怕苏茜母亲的心在那一刻便越发的死了吧。
“不仅如此,我进入神殿,逐渐长大,也变得越来越漂亮,可是那个禽兽,竟然对我产生了不轨之心,他竟然要霸占我的身体!”
箫雄睁大了眼睛,亲生父亲对自己亲生女儿产生不轨之心?
这钱福庆竟然如此变态,如此禽兽不如?
苏茜讲到这里,情绪已经隐隐的有些失控,显然这些话憋在她的心里已经许久,一直不能倾吐,今天终于有机会痛快的说出来,纵然是被威逼的情况下,也说得畅快淋漓。
箫雄听到这里,也隐隐明白为何苏茜在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回神殿,也无法成为圣女之后,便毫无隐瞒的将这些隐秘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事实上她可以选择不讲的,自己关心的无非是刺杀拓跋巧玉的幕后黑手,他们父女的私生活箫雄并不关心的。
她在报复!
她知晓自己反正回不去神殿,不断是死还是活,她都不愿意让钱福庆安稳的过下去。
苏茜的声音变得很尖利,就像是声嘶力竭一般:“如果不是他还指望我当圣女,不能坏了我的贞操,恐怕他早就把我压在身下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放过我!”
“他不能坏我贞操,便玩弄我的身体,让我用手,用嘴去为他服务,我全身上下,除了贞操还在,其他地方都不知道被他折腾了多少遍……”
即便苏茜是敌人,箫雄的心中也不由涌起了几分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实在太惨了。
被自己亲生父亲控制,玩弄身体,普通女人恐怕早就疯了。
箫雄沉默了片刻道:“你想报复?”
“是的。我要报复!”苏茜尖声的叫道:“他毁了我一生,我要报复,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那你可以把你所有的一切写下来,如果能提供有利的证据,那便更好……”
苏茜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写,我有证据。”
箫雄精神一振:“什么证据?”
苏茜恨恨的说道:“虽然他很谨慎,但是我还是趁着不注意的时候,在他的内衣上减下了很小的一块,虽然不能证明他对我做的事情,但是至少能证明他经常穿着内衣在我身边……”
“好,如果这样,你可以放心,他一定能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你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吧,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箫雄拿出纸笔,点燃了一盏油灯,苏茜看了一眼带着斗笠的箫雄,也不多言,直接提起了笔。
箫雄静静的等着,苏茜一直写,写的两眼发红,写了好多大页纸,这才写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将自己的一块玉佩摘下来递了过去。
“我的屋子里有不少我写过的东西,可以对比笔迹,证明这是我写的。”
箫雄接过来,仔细的阅读了一遍,纸上不仅写了刚才所说的一些阴暗的东西,还写了他们如何计划对付拓跋巧玉,基本上都是钱长老一手操办,苏茜则是一颗他受伤的棋子。
箫雄将这些收了起来,眼光复杂的看着苏茜。
原本在他的计划里,只要一旦确认苏茜是幕后黑手之一,那便会彻底的击杀苏茜,刚才答应苏茜放了她的承诺也不过是临时谎言,对于敌人,箫雄从来不遵守任何诺言,但是在听闻了苏茜的讲述后,箫雄对苏茜却生出了几分同情之心。
到底要不要杀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