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传来血液那特有闲腥味刺激着吴哲的神经,热血决在这一刻骤然发动,胸中的热血都随着这一声轻喝而燃烧起来,滚烫如火。
封魔之力随着血液的燃烧疯狂的催升,以吴哲一次次出生入死的磨练,热血决的掌握程度足以让他的魔力在瞬间攀升到之前的三倍,而创造这项功法的文天放,也不过只能提升到五倍而已。
银黑色的光芒炸裂,夹杂着一道道蓝色的电网,以一种人类的耳朵难以适应的超强频率在颤动嘶吼,一息之间,吴哲手中的匕首就撩到红发男子的脖颈之下,而身后,这时才响起破空而且的呼啸声。
速度居然快过了声音!
红发男子的瞳孔急剧的收缩,指甲大小的眼瞳缩成了一点针线丝的细长,霎那间,他手中的滔海雪麒枪发出一声极响的清鸣,脆且清亮,粗大修长的枪身居然就像是蛇一般的蠕动起来,其上喷出的白色光芒更像是蛛网一般四散迸裂,间不容发的挡在了匕首最尖端的锋刃之前。
银黑色的光芒与白色的光亮立刻交织在一起,吴哲低俯于地的身躯上撩,手中的匕首反刺,红发男子身躯微沉,一杆银枪光芒万丈竖挡在身前,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动静全部停滞,时间都定格在这一副画面上。
“轰”
闷雷般的大响骤然划破天空,两人兵刃*的一点为中心,银、黑、白三色的光芒交织蠕动,疯了般的往四处溢散,二人存身的地点就像是个漩涡一般,不断的鼓荡出剧烈的罡气,一圈圈的向外炸响波散。
院子里的房屋经受不住如此猛烈的罡气催压,顿时轰塌崩裂。
罡气中央,吴哲一头黑色的头发逆向而动,一瞬间升起,一瞬间又落下,趁着僵持的瞬间,一只左臂升腾起淡淡的银色光亮,悄然从肋下探出,诡异的伸到红发男子的腰间。
“破”
又是一阵怒喝响起,散发着淡淡银光的修罗左臂猛然加速,光亮瞬时变作赤红,一个巨大的四臂修罗形象在吴哲的身后若隐若现。
红发男子立时像是一个炮弹般被砸飞了出去,身躯在一排排的废墟中穿梭倒退,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吴哲吐出一口浊气,收住所有的力量,悄然立在原地,心中却毫无一丝得胜的喜悦。
“起来吧,何必装死。”
数十米外的废墟之中,红发男子正单膝跪地,双手拄着手中的银枪,他的银色面具早已不知去向,露出半张枯琐的像是老树虬枝似的面庞,惊怖无比。
“小子,上一次我没有用尽全力,这次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一抹诡异的笑容在红发男子古怪的脸庞上浮起,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手中的银枪舞出了一个半圆的枪花。
吴哲的神色一片淡然,腰腹间的鲜血仍然冉冉而下,沁透了他的长裤。
交手的形势看似他占了上风,可的确如红发男子所言,并不容乐观,在近身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枪身发出奇异的震颤频率,以一种诡异难测的轨迹起伏,轻易的将自己大半的力气抵消了大半,而让人更加忧虑的是,他的攻击也充满了不可预测性,滔海枪的锋利加上奇异的罡气抖动,居然能够刺破他的逍遥罡,虽然也同样给消磨去了大半的劲气,可依然在吴哲的腰腹间留下一条不浅的伤口。
这样奇异的发力方式何其的似曾相似,吴哲又想起了那个灰衣的老者,对方的劲力也是这般古怪,只是比起红发男子来,他的更加高明,更加神奇。
“上次我错估了你的实力,原本想用绝对的魔力和滔海枪上的魔力将你轰杀至死,却想不到你的实力相当雄厚,这才让你有了可乘之机,今日,我再也不会轻视于你,明年的今日就是的坟上忌辰。”
红发男子持枪指地,一步步的朝吴哲走来,他每踏一步,大地就微微的颤动一分,银色枪尖的光芒也便越刺眼一分,头顶之上更是隐现一只独角白皮的大蛇。
吴哲漠然视之,面对挑战,他的心中无喜无悲,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其实一身的封魔之力早就鼓荡翻滚,一只肌肉虬结的左臂更是变作烙铁一般赤红,烧的身侧的空气都升出一道道缭绕的白烟。
额头间更是一片清亮,电龙标志在他的头顶隐现,渐渐化作一只电光闪烁的长龙,长龙之中,还缠绕着一只红色四臂修罗魔神,威武狰狞。
下一击,二人都必是全力以赴,生死相抵。
“孽障,你果然在这里。”
蓦然一声晴天霹雳似的大喝,红发男子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大变,化作冰雪一样的煞白。
大风四溢,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从天而降,火焰金瞳鹤引颈一声长鸣,红发男子辛辛苦苦累积的气势一崩而散,头也不回的向后飞奔,他一边飞奔还一边运行手势,一段晦涩的咒语随之而起,红发男子小腿之下的部分开始渐渐的透明,变作一堆纷飞的雪花。
就在此时,天空中忽现一只土黄色的大手,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罩下,这只大手蕴含着无穷威势,即便是身在远处的吴哲也能感觉到它的巨大能量。
大手一落,红发男子顿时喷出一口鲜血,长枪脱手,咒法一散,双腿又恢复原形,普通一声趴到在地,黄色的大手又散落成一只罡气形成的大网,将其捆了起来。
“多谢前辈相助。”
吴哲看见灰衣老者,淡淡的一笑。
灰衣老者却是一阵长笑,一步便横跨数十米的距离,转眼便来到吴哲的身前,他也不废话,单手抚上吴哲腰腹间的伤口,一股沛然的厚重魔力便涌了出啦。
吴哲顿感一阵难以名状的剧痛从伤口处传来,片刻之后,腰腹间原本还肆虐的一缕淡淡的红发男子的劲气顿时消散无形,伤口开始渐渐的合拢,一股说不出的舒适之感蔓延开来。
灰衣老者这才收手,拍了拍吴哲的肩膀说道:“小畜生的功夫不行,但却学了他师父的七成歹毒,这毒蛇罡最是耐力持久,我现在不替你除去,以后只怕会在你身体里留下隐患,你也是好样的,哼都没哼一声。”
吴哲此刻早已是疼的一头冷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牵强的扬了扬嘴角,算是当作微笑。
灰衣老者看见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声一笑,右手一挥,落在地上的滔海雪麒枪便凌空飞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灰衣老者看着手中的银枪,眼色复杂无比,凝眸静视了好一阵工夫,才仰天一声长叹:“师兄啊师兄,当年你为得此神枪倒行逆施,肆意杀戮,引起天下斩魔者的公愤,甚至不惜退隐山野,孤老一身,想不到最后却还是死在了这把长枪之下,滔海雪麒枪啊滔海雪麒枪,你空有无双的锋锐,却是不祥之物,这世间还留你做甚。”
老者喃喃自语,话音沧桑,那滔海雪麒枪却蓦的震颤起来,清鸣不断,声音却带着一股哀腔,似乎是为自己争辩。
这时候,一旁的火鹤扇着一对大翅膀走了过来,它用头顶了顶灰衣老者,灰衣老者这才从往事中回过神来,他摸了摸火鹤的大头,笑着说道:“就你鬼精,放心好了,我对那师兄之死并无悲哀之意,只是颇有些感慨罢了。”
他转过身来,双目又冷冷的望向给裹的像个粽子似的躺在地上的红发男子,语气森然的喝道:“无妄孽畜,我师兄一生强横冷酷,却为你人才难得,破天荒的柔软一次,将你收留在门下,传你一身本事,想不到晚年却被你偷袭杀害,弑师夺枪,判出门庭,随便一条都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天下共弃,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红发男子趴在地上,灰衣老者平淡无奇的语调落在他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一样震撼,浑身瑟瑟而抖,嘴巴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既然无话可说,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吧。”
灰衣老者谓然一声短叹,大袖一挥,一股土黄色的罡气汹涌而出,在空中幻作一把大斧,当头便朝其脖颈处砍下。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森冷嘶哑的声音:
“孤鹤仙人手下留情”
平地里阴风大作,一股浓郁的黑色大雾顿时在院落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