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欺负人也要看对象的,柿子要找软的捏,但是也不能捏过,捏过了,就是软柿子也要溅你一身汤水。
又所谓咸鱼翻身还是咸鱼,但是很多人都忽略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翻了身的咸鱼味道会突然加剧,这东西虽然无形无质,却如同圣斗士的小宇宙一般,突然爆发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汤和礼不懂这些,或者说他懂的,却认为自己皮够厚,抗够高,故意忽略了这些。昨夜张横被他欺负惨了,也被他当做了软柿子和咸鱼折腾了个够呛,如果就那样弄死了张横,是软柿子还是咸鱼就都不重要了。只可惜,因为岳少安的出现,让张横成功地逃脱了出去。如此一来,本被汤和礼当做欺负对象的张横便霍然转变,更何况本就不软柿子也不是咸鱼。
眼下,岳少安给了张横这个报仇的机会,张横那里能放过。在张横这里,汤和礼就如同黑夜中唯一的萤火虫一般,不管四周如何黑暗,他那光芒总是能吸引张横的视线,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张横第一眼便看到他,而且,丝毫地不做停顿,径直朝着张横奔了过去。
这样的反应一般只出现在两种人的身上,其一,是感情深厚的恋人,他们因为体内伟大的爱情元素在久别之后的初见会突然爆发出来,竟而促使身体肌能在瞬间提升,以不顾一切的姿态冲向对方,只想将她或他搂在怀中,有了他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寂静了下来,正如那经典的台词,有了你,便拥有了世界。
其二,便是眼前这种情况了,生死仇敌,仇恨和爱情就如同是孪生兄弟或姐妹(恕俺实在分不清楚他们的性别),这种东西也会使人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之下,身体在这一刻会出现特殊的反应,让人忘记一切,眼中虽然同样只剩下了对方,但却不是想将他搂在怀中,而是要一帮子砸死他。
张横的目光锁定目标,仇恨而憋屈的火光似乎要喷出来一般。此时此刻,战马似乎已经不是提升速度的工具,反而成了激发速度的阻碍,因此,张横直接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挥舞着手中的长棍,以精准的姿态,极限的速度,快速且奔行着直线距离朝汤和礼飞溅而去。
张横所过之处,慌乱的大理士兵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被他一棍抽飞出去,顷刻间就已经将眼前的道路清扫干净,那如萤火虫的汤和礼再无阻拦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张横被大火炙烤一夜而聚积的郁气在这一刻通通地上涌,穿肠过肚,又在胸前游览了一番风光后齐聚在了吼中,最终化作了歇斯底里地怒吼声:“汤和礼,纳命来——”
在张横附近的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嗓子给震懵了,张横手下的将士很是吃惊,有些不确定那是张横还是洪猛,即便是洪猛好似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而大理的士兵便更是骇然变色,我靠!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自己多出来一个敌将,这小子不会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吧,若不是这小子脑子犯傻喊这么一嗓子,在后面给自己脑袋敲上一闷棍的话,谁的脑袋能经得住如此一敲。
不过,很快他们就释然了,因为这愣得有些不要命的家伙显然不是奔着他们来的,准确的说,他们都被无视了,而张横眼里,现在只有萤火虫,不对,是汤和礼……
汤和礼也懵了,但是,在下一刻,他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因为张横的长棍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面对死亡,即便是蚂蚁都懂得撒开六条黑腿腿飞奔逃命。汤和礼虽然被张横当成了萤火虫,自己却不是萤火虫,能在大理排在名将之列,自然有其本事的。
眼见张横的长棍已经下来,此刻想躲是不可能了。即便人躲开了,马也躲不开,若是战马死一棍拍死,自己倒在地下,若没奇迹出现的话,下场用屁股也能想出来了。
汤和礼之前是和张横交过手的,两人的深浅长短都了解的差不多,张横的力大汤和礼也很清楚,以前交手之时,汤和礼从不主动与之较力,但是,现在却是避无可避,只能在力气上一较高下了。
张横整个人已经跃到了空中,手中的长棍距离汤和礼不足一尺的距离,汤和礼猛地一咬牙,紧攥手中兵刃,双膀使力,骤然朝着上方迎去。
“当——”
“噗——”
“啊——”
三个声音很有节奏感地以连续性、清晰度、穿透力都高质量的情况下大范围地扩散了出去。
一时间,寂静真的来临了,而且是以递进性在战场上蔓延着,没过多久,所有的人都默契地停下了动作,张横和汤和礼的周围,大理士兵和张横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出了几步,让出了一个圈子。
场中,汤和礼软软地从马上倒了下去,他手中的长枪已经微带变形,而双臂满是鲜血,尤其是左肩之上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汤和礼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但是,看到这一幕大家均下意识地认为他不可能还活着。于是乎,寂静的一幕又以极快的速度躁动起来。
不过,这一次双方的士兵便没有那么默契了。各自表现出了自己这个集体该有的反应,大理士兵第一反应就是主帅已经挂了,我们该闪了,因此大理军集体调头,快速的朝着来路狂奔而回。
而张横帐下的士兵们却与大理士兵截然相反,他们士气高涨,昨天没这帮孙子如此欺负,报仇的机会来了。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我不做谁做?落井下石都是轻的,应该直接把井口封起来,只留一个小口改做厕所。
于是,张横的人开始追杀大理逃兵,喊杀声大震。唯一没动的,应该只有张横一人了。张横愣愣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汤和礼,心有余悸,方才那一幕来的太快了,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
汤和礼的武功本来和张横在伯仲之间,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取胜,皆因汤和礼没有防备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