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看着缓缓行来的柳伯南,见他从来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上面满是污泥,而且神情也有些疲惫,便迎上前去,略含歉意的道:“哥,你没事吧?爹爹求了圣旨后,我便陪着刘公公一路行来了,但是雨水阻隔,道路难行,因而来的慢了些!”
柳伯南摆了摆手道:“没关系,不用解释的,我理解!你去看看岳少安吧,他伤的不轻,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嗯!”柳如烟点了点头,看着兄长离去后,便朝岳少安所乘的马车行了过去。
这边,刘公公和顾章有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后,便转身来到五王爷身旁道:“五王爷,这杭州还待着习惯么?什么时候回京呢?”
五王爷哈哈大笑道:“习惯,习惯!这里有太多的妙事,而且杭州多美女,能不习惯嘛!”
“那便甚好!”刘公公陪笑道。
五王爷拍着刘公公的肩膀道:“刘公公啊!我们可是有些时日未见了,今日来了杭州,定要与你喝上几杯!”
平日间五王爷艳名在外,在这些皇上身边之人面前更是没有一点架子,所以刘公公也不拘束,笑道:“知道王爷在此,咱家早就想来了,这不,这次皇上宣旨,咱家便主动请缨,一来是为皇上分忧,二来嘛,便是专来瞧瞧王爷您的!”
“哈哈……公公费心了!我说怎么宣个圣旨,让你这总管都来了,原来是这样啊,那更要好好的喝上几杯了,今日便为公公接风洗尘。”五王爷笑道:“对了,有些日子没见父皇了,父皇最近可好?”
刘公公道:“皇上龙体安康,最近朝中也无大事,皇上每日常于御花园赏花吟诗,却是安好的!”
“哦!这样便好!”五王爷点了点头道:“最近没有听到二皇兄的消息,不知二皇兄每日忙些什么?”
刘公公道:“太子近日很少见到,却也不知晓所忙何事。”
“王爷,岳先生有请!”两人正说着话,李冉突然行了过来低声道。
“好,这便过去!”五王爷和李冉交代了一声,回过头来对这刘公公道:“公公稍等,那边有些琐事,我去看看,一会儿便来。”
“王爷自便!”刘公公行礼道。
五王爷含笑点了点头,便转身跟着李冉行了过来,李冉撩开轿帘,五王爷探眼一看,只见殷雨倩正扶着岳少安坐在轿中,岳少安脸色发白,看情形伤的极重。
五王爷急忙道:“岳先生寻我何事?”
“王爷!岳少安有一事相求!”岳少安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五王爷按了下去,五王爷道:“岳先生有事但请吩咐,何出相求之言。”
岳少安点了点头道:“我现在有些担心凝儿,可否请王爷去将顾章请来!”
“此事好办!”五王爷回头对着李冉道:“去把顾大人请来!”
“是!”李冉答应一声,便朝着顾章行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叫顾章带了过来。
岳少安见到顾章,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佩道:“顾大人,劳烦你早些回府,我甚是担心凝儿,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信物,你便将这块玉佩交给她,帮我报个平安吧!”
顾章伸手将那玉佩接了过来,猛地双目圆睁,惊呼道:“帝师令牌?”
五王爷闻声望去,却见顾章双手拖着一块玉佩,手都有些颤抖,他仔细一瞧,当真便是帝师令牌,吃惊道:“岳先生,你不是说它已经丢了么?”
岳少安苦笑道:“我也是在刚才被围杀之时,才又拿了回来。”
顾章盯着那玉佩喃喃自语道:“没错,果真是帝师令牌,那年皇上来杭州有幸瞻仰了一眼,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它!”
良久顾章才反应了过来,心中却是五味陈杂,早知如此,怎会发生这许多的事情,他心中道,顾章啊,顾章,你为官半生,识人无数,怎么就看走了眼,哀叹之余,他双手托着玉佩送还到岳少安面前,言道:“岳先生,此物太过贵重,断不能收,凝儿那边,我会带话的,我这个做父亲的话,她还是信的,信物便不必了。”
看着顾章坚持的模样,岳少安便将玉佩收了回来,轻声道:“那便劳烦顾大人了。”
“惭愧,惭愧啊……”顾章摇了摇头道:“那我就先行一步,岳先生安心养伤,五王爷,下官告辞。”
“顾大人慢走……”
见顾章离去后,岳少安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伤势加上疲累,让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行驶,朝书院行去,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西边的天际夕阳照耀,洒下万般彩霞,一道彩虹横挂天际,连日的暴雨终于过去了……
回到书院后,五王爷给众人都安排了住处,将伤者就医,疲者入寝,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已是深夜,五王爷将刘公公招待完毕后,来到了柳伯南的房中,见他正独自喝着闷酒,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柳伯南抬眼看了看他道:“王爷怎地还不睡?”
“伯南,你还在怪我么?”五王爷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苦笑着反问道。
柳伯南轻叹了口气道:“我怪你作甚,此事我能理解,救岳少安的话,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五王爷苦笑道:“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吧,还好今日没有铸成大错,你知道么?在那群女子之中有雨倩在,先前雨水太大,遮蔽着视线,再加之她青纱蒙面,又是满身的泥垢,我居然没有认出来。”
柳伯南猛地放下了端在口边的酒壶,吃惊道:“小公主?”
“正是!”五王爷点了点头。
柳伯南冷静了下来,抬头道:“小公主不是已经失踪多年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并没有失踪啊!”五王爷叹了口气道:“当年雨倩年纪虽小,但行事独立,母后被贼人所害,她寻求父皇做主,然而,父皇虽然对她最是宠溺,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让她心灰意冷,从而离开了皇宫,而且连姓氏也改为母姓。”
柳伯南点了点头沉声道:“事情的起因居然是这样……”
五王爷看着柳伯南,提过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后,又道:“其实她在那里,父皇一直都是知道的,当年我还不理解父皇为什么就让雨倩那样走了,竟然不阻止。现在看来,父皇那样做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啊!虽然身为九五之尊,但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完全控制的啊,当时让雨倩离开,也许便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