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顿时明白,自己果真遭到鞑子的伏击了,眼看着四面八方都出现了蒙古兵,宋军在蒙古兵弓箭的激射之下,顿时大乱了起来,毫无防备的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不少人就这样立即被弓箭射翻在了路上。
后队的那些宋军看到这种情况,立即便出现了崩溃,一些兵卒丢了手中的兵器,掉头便朝来路方向逃去,所有宋军都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
哈喇巴尔思手持铁枪,率领手下精锐之士,纵马杀入到了宋军之中,简直如同入了无人之境一般,杀得宋军纷纷倒伏在地。
当军队崩溃之后,即便是神仙也难以再控制局面,陈郁虽然率领身边的亲兵拼死抵抗,但是宋军还是在他眼前彻底崩溃,朝着四面八方逃去,而蒙古兵也放弃了弓箭,抽出腰刀到处开始追杀宋军起来,没了胆量的宋军只能把后背留给这些鞑子兵,随他们任意劈砍,整个武坪村一带都成了屠场,三千宋军并没有浪费哈喇巴尔思多长时间,便很快被蒙古兵杀得尸横遍野。
而陈郁领着几十个亲兵,拼了死命朝着来路上冲去,可惜的是哈喇巴尔思早已在他们的退路上设下了伏兵,迎头拦住了陈郁一行人,杀红眼的蒙古兵潮水一般的朝着一身甲胄的陈郁杀了过来,陈郁那身明晃晃的战甲此时已经成了最显眼的目标,被蒙古军死死盯上,根本无法脱身。
虽然陈郁拼命的砍杀眼前的蒙古兵,但是越来越多的蒙古兵围上来,他身边的那些亲兵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最终只剩下三个浑身是伤的亲兵护在他的身边,而蒙古兵则如同铁桶一般,将陈郁这几个人围在了中间。
陈郁此时的战马早已被蒙古兵捅死,全身负伤多处,连刀都有些挥不动了,眼看越来越多的蒙古兵围上来,陈郁心中后悔呀!
他悔不该太急功冒进,不该不听黄严的劝告,一个亲兵惨叫一声,胸前突出一个血淋淋的枪尖,口中大口冒着鲜血,对陈郁叫了一声:“戍帅保重……小的不能再……”
他的话尚未说完,刺中他的那个蒙古兵用力把长枪一拧,生生的绞碎了他的心肺,那个亲兵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涣散开,一头扑倒在了地上。
剩下两个亲兵也很快被蒙古兵乱枪捅死在了陈郁面前,陈郁疯狂的挥舞着他的战刀,不断逼退那些围上来的蒙古兵,忽然一个蒙古兵一枪刺中了他的大腿,将他的大腿刺了个对穿,陈郁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但是他也算是彪悍,拧身用力卡住大腿上的那杆枪,奋力一刀挥去,便砍在了这个蒙古兵的脖子上,将那个蒙古兵一刀劈翻在了地上。
他忍着剧痛站起来,满眼含泪,看着满山遍野倒伏的宋军尸体,狂吼了一声,将周围的那些蒙古兵吓得纷纷后退了一步,陈郁对着东方大声叫道:“大人!陈郁无能,累死三军!望大人为我等报仇呀!”
话音一落,陈郁便将战刀调转过来,一刀抹断了自己的脖子,鲜血一下从他的颈动脉血管中喷溅出了很远,喷了一个蒙古兵满脸是血,然后踉跄了两步,一头便栽倒在了地上。
黄严领兵朝着武坪方向前进,不断放出斥候在前面查探,不多时便看到斥候飞一般的奔了回来,到了他近前之后大声叫道:“报!戍帅!陈将军在武坪遭到鞑子军伏击,现已经全军覆没,鞑子军正在朝着咱们迎头赶来!请戍帅早做决断!”
麻仲一听,头一下就大了,心中暗暗吃惊,一边是对鞑子们的狡诈感到惊心,另一边也为黄严的明智感到钦佩,心道今天幸好是黄严领兵出城迎住了他,要不是黄严阻止的话,估计这会儿他也跟陈郁一样,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了。
黄严吃了一惊之后,立即带住了战马,令斥候再探再报,然后立即传令麾下兵马后队变前队,立即撤回将利县城,而他率领麾下骑兵亲自断后,同时他还下达了一个让不少兵将奇怪的命令,所有骑兵下马,牵着战马缓缓随着后队撤退。
不多时一队蒙古骑兵便冲了过来,远远的看到这支宋军正在后撤,于是呐喊一声便朝着宋军冲杀了过来。
哈喇巴尔思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他想要携大胜之威,追上这支宋军,一鼓破之,再来一场大屠杀,让这些宋人彻底体验一下他们蒙古大军的凶悍。
可惜的是这次他碰上的主不是像陈郁那样没怎么经过阵仗的人,他碰上的是和他同样身经百战的黄严黄同志,他的如意算盘就不怎么容易打响了。
黄严率领亲军压着大队缓缓后退,着令兵马不得奔跑,不得慌乱,而蒙古军追来的时候,他不但不令麾下兵马加速撤退,反倒立即令大军停下了脚步。
“弓弩手出列上前!长枪兵向前准备!”黄严先是令骑兵让出道路,在右翼空地做好准备,随即传令下去,令麻仲调动步军出列备战。
虽然这些沔州军兵将比不上黄严的那五千亲军,但是麻仲也算是一个镇西良将,沔州军的操练程度在四川四大驻屯军之中,还算是不错,虽然听闻蒙古军全歼了陈郁所部,这会儿宋军有些人心惶惶,但是看到黄严和他麾下的骑兵一个个很是镇定,这些沔州兵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
按照黄严的吩咐,弓箭手立即出列,在队伍前方列队,擎出了各自的弓弩,开始做好了准备,而长枪兵也立即走到了弓弩手的后面,排列成了三排横队,竖起了一片枪林。
这是黄严到沔州都统司之后,传授给他们的新战法,对付骑兵冲阵,刀斧手基本上派不上用场,还是要靠长枪兵,这是他们总结出来的经验。
而且今天他们的地形也不适合蒙古兵常用的战术,何况黄严还有一千多精锐骑兵,根本不可能让蒙古兵采取骑射的办法打乱宋军,所以这么做会相对安全许多。
当哈喇巴尔思率领本部骑兵追来的时候,宋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哈喇巴尔思觉得宋军实在没什么可怕的,刚才那一仗杀的实在是太顺利了点,所以他想也没想,收拢了兵马之后,稍微令己方的兵马喘息了一阵,恢复了一下马力,两方暂时形成了对峙。
黄严观察着对面这支蒙古军,其兵力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于是嘴角又露出了他的招牌式的坏笑。
哈喇巴尔思的蒙军不动,宋军也不动,但是气氛却很压抑,蒙古军虽然下马休息,但是会不断的派出几十名骑兵佯作冲阵,不断的给宋军施压,使宋军的兵将始终保持着高度紧张状态。
一个宋军弓箭手眼看蒙古兵冲过来,尚未进入到五十步距离,因为高度的紧张,松手放开了弓弦,将一支箭射了出去,可是蒙古兵却立即圈住了战马,不再朝前冲击,哈哈大笑着便退了回去,结果这个弓箭手的失误,引得不少弓箭手都一起跟着放出了箭支,顿时宋军前排弓箭手显得混乱了起来。
黄严二话不说,立即冲到弓箭手的位置,一刀便将那个擅自发箭的兵卒斩在了当场,然后挥手甩掉了刀上的血迹,大声喝令道:“全体稳住,敌军不入五十步,不得开弓!如若有人再敢擅自放箭,此人便是尔等榜样!”
黄严很清楚,鞑子是在和他们斗心理战,要的就是宋军自己乱了阵脚,以此为他们休息争取时间,而众人皆知,一个弓箭手的臂力,最多也就能支持他们开十四五次弓,然后就力竭了,蒙古兵反复施压下,不少弓手尚未放箭,便已经开了四五次弓了,如此下去,等到蒙古兵发动冲锋的时候,弓手们就没力气开弓放箭了。
所以黄严当场杀一儆百,震慑住了这些新兵,使刚刚出现的混乱得以了平复,麻仲也在后面督阵,严令任何人不得喧哗交头接耳说话。
哈喇巴尔思一看宋军已经明白过来了,知道再这么挑逗下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而且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战马的马力也得以了一定恢复,于是翻身上马,把铁枪一举,身边那些蒙古兵立即吆喝一声,一起翻身跃上了战马,各个动作都很是潇洒。
宋军顿时又开始紧张了起来,每个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蒙古兵的行动。
随着一声号角在蒙古军中响起,哈喇巴尔思将大枪朝前一挥,这些蒙古兵便纷纷催动了战马,朝着宋军开始冲了过来,马匹先是由缓步,逐渐加速到了慢跑,然后在骑士的控制下,逐步的提速,前列的蒙古兵也纷纷取下了弓箭,两腿加紧了马鞍,开始搭箭瞄准了前方的宋军。
“一百二十步……八十步……五十步……开弓!”站在弓箭手最右侧的军官一边报出敌军的距离,一边下达了开弓的命令。
所有前排的宋军弓箭手都立即奋力拉开了手中的黑漆弓,将箭支稍微扬起对准了三十度角的位置。
“放!”随着军官一声大吼,弓箭手同时松开了弓弦,将箭支射向了前方的半空。
(悲哀呀!到底还是让agt大大给猜中了,不过这不要紧,接着往下看,看看黄小子的表现吧!现在写书不容易呀!弟兄们智商太高了!要被你们彻底打败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