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臂弩!放!”黄严看着蒙古军狂喊着开始发动进攻,直到他们进入到强弩射程之内,黄严才不紧不慢的挥手下令道。
最前排的弩手当即齐齐的扳下了机括,第一排弩箭随即离弦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迎面冲来的蒙军落了下去。
第二排弩兵立即接替了第一排弩兵,上前举弩瞄准,在军官一声令下,再一次扳下了机括,第二轮弩箭也随即应声而发……
如此三段击从黄严下令,便开始往复不停的运作了起来,一排排弩箭划破天空带着死神的狞笑声,纷纷扬扬的洒落在了仰攻中的蒙军阵列之中。
虽然弩箭并不算很密集,但是却绵延不断,周而复始的不停的落下,而且弩箭短小沉重,具有相当强的穿透力,一般甲胄很难抵御这样疾飞的强弩,何况新附军装备质量大不如主力蒙古骑兵和色目人,在短短百步左右的距离上,新附军便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一个个兵卒被半空落下的弩箭直接贯穿了身体,一头栽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平!”当看到蒙军更加接近之后,强弩营的指挥使当即发出了一声简短有力的大吼声。
那些正在进行三段击的弩兵随即排成一列,放平了弩身,采取了直瞄,在军官一声“放!”的大吼下,同时扳下了机括,一排密集的劲矢随即平飞了出去,再看冲在最前面的蒙军,如同割稻子一般的几乎同时扑倒了一片,发出了密集而且凄厉的惨叫声。
不待黄严下令,早已熟知下一步做什么的兵将立即开始变阵,弩兵自动后退,进入阵中,开始继续踏弩上弦,而弓手则大踏步接替了弩兵的位置,刀斧手也上前两步在弓手前面竖盾蹲下,立起了一排盾墙,掩住了刀斧手和弓手的大部分身形,开始了弓箭的发射。
这一下蒙军算是倒了大霉了,他们起兵开始四处征战之后,绝少遇上如此组织有效的弓弩拦截,大部分时间都是蒙古骑兵的骑射一直在主导着战场的主动,即便是西征的时候,西方那些重装步兵也没有能如此有效的构建起如此强大的弓弩拦击,冲在最前面的这些新附军在宋军如此有效的弓弩拦截之下,顿时伤亡惨重,还没有摸到宋军大阵的边,过百名新附军便成了宋军弓弩下的第一批牺牲品。
即便是害怕蒙古军官的战刀,但是在宋军如此犀利的拦截下,新附军还是乱了起来,特别是在他们前面一个领军的百夫长也中箭倒地之后,第一批进攻的新附军终于开始崩溃,有人不敢再朝前冲,而是开始掉头逃走,引得剩下的这批兵卒们也都纷纷掉头溃退了下去。
海拉苏顿时气歪了鼻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这支宋军居然如此厉害,如此凶猛的弓弩拦截,居然让他发动的第一次攻击如此轻易的被击溃了下来。
“擅自溃退者!斩!”海拉苏指着跑回来的最前面的那些溃兵,大声下令道。
一排凶神恶煞的蒙古兵当即策马冲出了大阵,战马呼啸着掠过那些最先跑回来的新附军兵卒,只见他们手中弯刀连连善动,一股股血箭立即喷洒到了半空,还有数十颗人头当即便滚落在了地上,剩下的那些正在逃回来的新附军兵卒立即被吓得站在了原地。
“让剩下的人回来重新组阵!”海拉苏怒气冲冲的下令道。
牛角大号吹响,那些行刑的蒙古骑兵拨马回到了军中,剩下这些不知道该如何进退的新附军这才如蒙大赦,赶紧跪倒谢恩,乱哄哄的逃回来在蒙古军官的指挥下重新列阵。
而两军阵前的那块半山坡上,则丢下了近二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宋军之中立即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这一场接触战可以说以宋军的完胜暂时告一段落,令宋军上下士气大振,就连那些被裹挟来的阶州溃兵也兴奋异常,最初的惧怕感减轻了不少,也不再觉得蒙古鞑子有那么可怕了!
相反的是蒙军这一次试探性的接触战则被打得一塌糊涂,让海拉苏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心道自己倒霉,怎么碰上一支这么难对付的宋军,原来宋军也不全是窝囊废,至少眼前这支宋军不是!
“来人,去问问对面宋军是何人统带!”海拉苏这才想起来打听一下,对方是何方神圣。
一个蒙古兵立即拍马朝着两军阵前冲去,一队弓箭手立即开弓瞄准了这个蒙古骑兵,做好了射杀他的准备。
“不要放箭,让他到近前来!”黄严抬手止住了弓箭手的行动吩咐道。
那个蒙古骑兵冲近宋军阵前,用汉语大声叫道:“前面宋军主将乃是何人?”
黄严把战马一提,从大阵之中走了出来,用马鞭遥遥指着这个蒙古兵大声喝道:“鞑子好生无礼,到底还是蛮子,你他娘的来问老子姓甚名谁,那么老子先问问你,你们主将又是那颗葱?”
显然这个蒙古兵汉语水平有限,没理解黄严说的葱是指的什么,于是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我们从来不吃葱,也没有葱!”
结果他的话立即引得宋军上下哄堂大笑了起来,而这个蒙古兵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宋军笑个什么劲。
“罢了!和你这个蛮子没什么好说的,回去让你们主将出来和本官答话,莫要像缩头乌龟一般,连个头都不敢露!”黄严继续用马鞭指着这个蒙古骑兵笑骂道。
这次蒙古骑兵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宋将是在嘲弄他们,根本瞧不起他这个小卒,让他们主将来答话,气的这厮一把拔出了腰刀,指着黄严骂道:“兀那宋将,你好生无礼,居然敢对我们将军不敬,我看你不想活了!”
黄严一看这个家伙拔刀,二话不说一把摘下了他的大铁枪,二话不说一磕马腹,立即纵马朝着那个蒙古骑兵冲了过去,枪杆一抖,分心便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