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值房楼上的休息室,是专供内阁大臣睡觉休息的地方。忙的时候阁臣们会从上午一直忙到旁晚,这里多数是作为午睡的场所。有的时候,国家遇到急事,如皇帝驾崩、军情紧急等时候,阁臣几乎就是住在这里不出去、吃喝睡觉都在内阁衙门里,也有政务繁忙的时候阁臣晚上也留在值房的时候,休息就在这休息室里。
张问作为次辅有一套专门的休息室,床第等一应家具俱全。他和杨选侍就在这里激烈地热吻,两人的身上的衣物都除去了,赤•裸着相拥到了床上。让张问感受最强的,不是情•欲,而是那种肌肤之亲时的温暖与柔情,他抚摸着、亲吻着杨选侍全身。今年二十七岁的张问,更迷恋杨选侍这种丰盈的身子,她让张问觉得温暖、柔软,这成熟的身子才能理解张问内心的渴望。
他们交叠在一起,张问的身材不胖甚至有点偏瘦,但是他有那么高、骨骼有那么大,体重依然可观,完全压在杨选侍的身上,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受。不过杨选侍喜欢这种压迫感,重量让她有种奇妙的安全感,因为轻飘飘的东西没有质感。这种重量又不同于肥肉堆积的浮躁,杨选侍的纤长手指颤•抖地抚摸着张问的结实后背、臂膀,她快乐得就像守财奴抚摸着金子。她甚至贪婪地使劲捏着张问的肌肉,充满喜爱的蹂躏,就像男人想捏女人的胸部那种感受。
充满了爱,喜爱与交融,当自己快乐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快乐,这是一种神奇的感受,是造物主的深奥之处。和发*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张问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杨选侍的身上,两人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他进入了她的身体,融合为一,感觉自己那最敏感的部位被温•软和潮湿包围着,那体温让人动情。
不只是某器官的交融,而是全身的感受,古人言肌肤之亲,大概就是这样吧。
杨选侍的胸口被张问的胸膛紧紧挤压着,那对硕大丰盈的乳,被压得向两边涨开。还有两粒早已充•血发•涨的乳•尖,韧性十足,随着两人身体紧紧贴着摩擦的时候,那两粒东西不断压在张问的胸口上磨蹭、给他带去了和柔软的乳•房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身体里面那粗糙的、带着皱褶的、又湿•滑的空隙被填满,充实、快乐,杨选侍情不自禁地把腰向上挺着,背下面留下了一个大空隙,她的头向后仰着,修长的粉脖上的皮肤被拉紧,就仿佛是临死前的挣扎一般。她咬着银牙、眉头紧皱,哭着、呻•吟着、哽咽着。
那不是痛苦,那是快乐。当人快乐到极致的时候,她不是笑,而是哭;正如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会大笑不会哭一样。
许久之后,杨选侍发出一声长长的哭泣,两行清泪滑过她的脸庞。她的银牙咯咯直响,双手使劲抓住张问的膀子,难以想象一个女人的手劲在某种时候会爆发得这么强,以至于她的指甲都刺破了张问的皮肤,嵌入了他的肉里,一道嫣红的鲜血顺着身体滴了下来。她的双腿向下面绷紧、蹬直,脚趾头向脚心扣紧……张问的小腹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液体从她的身体里面冒了出来,很奇怪它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张问的膀子一阵刺痛,而某个部位感觉被疯狂地箍紧,那种感受,就像黄鳝的洞穴……黄鳝是找硬土打洞穴,既硬又滑。他被自己身体内充血的压力和杨选侍的紧箍双重高压,就像要爆炸了一般……然后就解脱了,他的脑子里嗡嗡乱响,他使劲地呼吸着,喘得嗓子眼发咸。
他浑身软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伏在杨选侍的柔软身体上,就像泡在温水里,疲惫而快乐。
而杨选侍还在哭泣,她呜呜哭个没完,雪白的手臂上涂着从张问手臂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十分妖异。
她哭着说:“张问,我好害怕……”
张问温柔地用手指梳理着她凌乱的青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会有如此温柔的动作,“别怕,没有事的。”
杨选侍摇着头,那顺滑的头发轻轻舞动,比霓裳舞还有柔情,她摇头说道:“我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办……我怕甜蜜快乐会如此短暂……我怕……”
张问翻过身,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光滑的后背,默不作声、沉默无语。
很快张问就冷静了下来,从刚才那冲动的情绪中平静了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静静地说道:“收拾一下,你该回去了。”
他们穿好衣服,大致梳理了一下,然后走下楼去,走进值房找朱徽婧的时候,只见她正坐在书案旁边,用手臂撑着脑袋在打瞌睡。
“殿下……”杨选侍唤了一声。
“啊?”朱徽婧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张问和杨选侍,抽了抽小鼻子,又伸手揉了揉大眼睛,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她翘起菱状的可爱小嘴,不高兴道:“你们说什么事儿,怎么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张问心道:是已经睡着了吧?
朱徽婧很快闻到了一股异味,瞪着杨选侍道:“你和张问做什么了?”
杨选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甜蜜,忙摇头道:“没做什么啊。”
“哼!”朱徽婧那亮晶晶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杨选侍,又回头看了一眼张问,玉白的脸蛋顿时冒出两朵红晕,低声说道,“张问!杨选侍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你要是对她好,就先把她接出去,再……”
张问可不愿意和朱徽婧说这种话题,当下就拱手道:“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朱徽婧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一跺脚,拉起杨选侍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张问在后面揖道:“恭送遂平公主殿下。”
杨选侍一边被朱徽婧拽着,一边不住回头看张问,她终于甩开朱徽婧,跑了回来,扑进张问怀里呜呜大哭。朱徽婧转身愕然地看着他们两个。
张问抓住杨选侍的肩膀,把她推离自己的胸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要着急,不要害怕……殿下在旁边,不要这样,回去吧。听我的,我会有办法的。”
“嗯!”杨选侍含着眼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她一步步地离开张问,但是仍然抓住张问的手,走出几步,她终于放开了手,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张问有些恍惚,他有个奇怪的感受,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般。他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真的麻木了?
杨选侍和朱徽婧离开之后,张问坐回到书案前,他对着蜡烛的火光发了一阵呆,心里有些烦躁、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干什么。
连他自己都很奇怪,按理这种时候他该焦急、恐慌,很明显皇帝是在提防张问了,被皇帝对付是什么后果,张问心里十分清楚,就像一个人被人用拉满的弓箭指着一样,他应该恐惧才对。但是他竟然毫无紧张的感觉……
张问不知道该干什么,翻出先前看的官员档案,原本他争分夺秒忙碌的事情就是这个,这时候却看不下去了,因为这件事现在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想推出新政,提拔新浙党只是一步铺垫,他心里有一整套办事章程,但是现在全盘计划已经被打断,因为皇帝插手进来、极可能会设法让张问从内阁大权上退下来。如果没有了权,一切新政布局都是一纸空文。
张问吸了一口气,闭目养了一会神。此时要搁置新政布局,转向稳定权力这件事上来……又要重新布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张问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办,布局很多时候需要的是灵感。
他一个人,坐在这冷清的内阁值房里,沉思着目前的处境。陪伴他的,只有摇曳的烛火。
张问在寻思:皇帝是想把遂平公主下嫁给自己,然后顺理成章、宅心仁厚地让自己离开庙堂吗?今天遂平公主大晚上的跑来私会了张问,只需要这么一件事,就可以让张问无话可说地接受遂平公主朱徽婧的婚事,否则就是忤逆皇家。
张问是措手不及,万一皇帝这几天就提出这件事,他该怎么办?没有了权力,该何去何从。他想了半天,依然没有想到该如何化解,但是他认为现在首先应该办的一件事就是:请辞。
既然皇帝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张问不能给皇帝一个贪慕权位的印象,表态请辞,或许能暂时稳住朱由校。
人是很奇怪的,当选择权交到了自己手上时,反而会左右顾盼,思前想后;反之,反而会不择手段去争夺某种事物……当张问表示请辞的时候,选择权就到了朱由校的手上,朱由校会想:留下张问好、还是准许他放权好。因为张问一旦辞位,朝廷运转就会出现问题,张问辞职,对皇帝当然不仅有好处,坏处也不少。
张问这也是无奈中的干法,他当然不愿意辞职,但是与其被动地、无奈地让皇帝来罢官,不如主动要求辞职,以退为进,反而空间会大一些。
他决定之后,便提起笔,开始写辞呈。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经开始发白了,在值房吏员皂隶的侍候下,张问洗漱完毕,吃了点早饭,然后去御门参见早朝。
皇帝照样不上朝,大伙在御门外面的石板上干站了一阵,便散去各干各的事。今天上午张问没有去户部,而是回到内阁,把自己的辞呈送往司礼监。然后他作出一副不想再管政务的态度,早早地就离开了内阁,回家去了。
刚进家门,张问就看见了他的老婆张盈,张盈疑惑地看着他道:“相公怎么这时候回家?我正有急事,想派人去内阁找相公。”
“什么事?”张问一边问,一边回头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道,“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他感觉浑身油腻腻的、怪不舒服,熬过通宵一般都有这种感觉。
张盈冷冷说道:“我们进去说。”
张问见她郑重其事的表情,也重视起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便和张盈一起走回内院的厢房。
“盈儿,发生什么事了?”
张盈的额头饱满、皮肤紧致,但是皱眉的时候鼻梁上方出现了细细的皱纹,她的脸色却有些苍白,沉声说道:“京师堂口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收买了几个内宫太监,其中有一个是长期在皇帝身边的亲信小太监,昨儿堂口上报了这个太监的密报……”张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张问的手上。
张问展开一看,却是关于皇帝和王体乾的那段对话,也就是杨选侍说的那个情况。怪不得张盈如此紧张,这件事确实很明显地表露了皇帝的态度。张问便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哦?相公从何处得知的?”张盈愕然,按理这样的内宫之事,外面是很难得到消息的。
于是张问便把昨天晚上杨选侍和朱徽婧到内阁这件事对张盈说了,张盈是他的正室夫人,基本上是张问现在最亲的人,所以张问什么事都没必要瞒着张盈。主要原因还是大明朝的已婚男人、像张问这样有官位有荣华富贵的男人,可以合法地拥有其他女人……况且张问要想纳杨选侍,最终还是要经过张盈的首肯才比较好。
不过张问还是没有说自己和杨选侍做那事一节,只说她和朱徽婧来找自己,然后把内宫里的那件事告诉了自己。
张盈说道:“前不久皇上把相公当成肱股之臣,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人的好恶真的难以预料,真是伴君如伴虎,转眼之间,皇上好像已经不信任相公了。”
张问叹了一声,有些沮丧地说道:“今天早上我已经写了辞呈递上去。我的权力是皇上给的,皇上如果不愿意了,我得主动交回去。”
“相公……”张盈唤了一声,见张问低头皱眉不语,她忍不住说道,“相公真要辞官?要不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别管这些烦事儿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隐到哪里去?倒是可以带着温州大营把琉球从尼德兰人手里要回来,可是琉球那样的荒蛮之地,温州大营中的将官看不到前途,不一定愿意跟着咱们去。”张问的心情十分低落。
张盈握住张问的大手,笑道:“相公只知正途,却小看了江湖,隐于江湖,朝廷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找出咱们。”
张问喃喃地说道:“我就是很不甘心……而且,我这样的人不适合江湖,江湖也不适合我……”
他抬头看着院子里的郁树葱葱,说道:“皇上不一定会恩准我辞职,就算他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也要费些周折,朝局复杂,不是三下五除二就可以理清的。我请辞,是想先稳住皇上,让皇上放心一点,再行打算!”
短时间的悲观之后,张问很快又恢复了热情,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哀怨的人,他相信,悲情不是命运、而是软弱。他相信,任何事都可以靠人去开创,丰功伟绩、青史伟业,都是一个个充满热情的人去开创的。
张问镇定地说道:“盈儿,你不是有禁城的眼线?最近皇上那边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线报,都说说看,或许能让我想出化解的办法来。”
张盈想了想,有些尴尬地说道:“都是些皇帝的私事,没有什么和朝堂有关系的事。”
张问却一本正经道:“皇家没有私事,皇上的私事都是国事。”
“唔……比较大一点的事,任皇贵妃快要生产了……还有以前魏忠贤在宫中时,曾经找了一个美貌女子想魅惑皇上,后来魏忠贤倒台,宫妃想处置那个女人,却不料皇上很喜欢她,护了下来,极得宠爱,以至于让皇上几乎天天临幸。这样的情况自然遭来许多后妃的嫉恨,宫里边正斗得厉害。”
张问说道:“任皇贵妃?任氏……是容妃吗?”
“就是容妃,因为她怀上龙种、前不久才加封的皇贵妃,可能诏书还没有公开出来吧,相公就没听说她。”
张问又问道:“你说皇上宠爱的那个女人、魏忠贤带进宫的那人,是不是叫柳自华?”
“嗯,听说以前是青楼名妓……这个,青楼里的女人,是不能怀孕的吧?我得告诉妹妹,别只顾着对付柳自华,其实柳自华无论多得宠爱,都不是问题,妹妹应该提防的是皇贵妃任氏,如果任氏生的是儿子,极可能就是太子!相公,你读书多,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会不会废掉皇后,另立太子的母妃为后?”
张*脸的忧色,在她心里,除了张问,她的妹妹也是她很在乎的人。
张问宽慰道:“盈儿别太担心,一般不会的,像万历皇帝的生母就是李贵妃,隆庆皇帝在位时并没有将李贵妃封后,皇后依然在位。等万历皇帝即位时,就将他的生母李贵妃和皇后都封了皇太后,也就是两宫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