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依旧保持着那种傲慢而冷漠的姿态,连句多余的话都欠奉,吧台被砸碎后这个酒保的表情就像是迎面被人用板砖糊了一样,张着嘴愣了几秒,随即默默的低头收下了那一枚黑色格布。
“这边走。”
“铿!”
伴随着尤纳手中的弯刀回鞘声,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落地。
险些被人占了便宜的美杜莎女仆回过头,看到身旁那个距离不到一米的家伙正在望着他那已经连着骨头齐肘而断的胳膊发着呆,随即便是一声痛苦的惨叫。
尤纳面无表情的从这个疼得满地打滚的家伙身边走过,对方同伴想要起身攻击的动作被他微微转过头的一个斜视逼的又坐了回去——同样都是在生死边缘打滚的人,一个对视往往就知道对手的深浅了。
这里是边境,谁的拳头硬,听谁的。
许多面无表情的上了楼,自始至终没有看过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
这里的气氛充满了冷血和弱肉强食的味道,许多那表情很温和的面庞在这里变成了一副冰冷的面具,直到所有人的房间都安排妥当了,许多才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静静的松了口气。
“晚上值夜,入侵者格杀勿论。”
王法,在这里实力最强的人就是王法,刚才尤纳的动作是许多下的命令,而这根本没有引起任何其他人的动作,甚至连酒保都没有多说什么——这说明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并且从来没有人去主持什么公道。
这是一个残酷的国家,比起靠金钱开路的西部大陆,这里的民风彪悍了不止一星半点。
夜晚是漫长而充满危机的,从来到这个大陆以来,危机感一直伴随着许多——没有奥迪托雷的稳定与安静,所有的行动都是在动乱的过程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尤纳站第一班岗。
许多对着这位任劳任怨的巨魔点点头,后者轻轻动了动手中的弯刀两人不动声色的算是打了招呼,而下一刻许多则是消失在了原地。
信息,在任何时间对于许多来说都很重要。
这里不能让伽罗随便出去打探信息,因为没有人知道一个手无寸铁身上没有任何打架本事的恶魔在这里能走多远——远处街道上那些横陈的尸体已经告诉许多这里是个金钱作用不大的地方。
阴影脚步如今已经不会带起任何的波动,说起来许多现在使用这些技能已经如同呼吸一般随心所欲,穿着一身式样简单的皮甲,许多推开了一栋建筑的门,迎面的和外面冰冷气息截然相反的热气让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佣兵工会?
许都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总之这里给他的感觉和卡罗城有很多类似的地方——卡座中都是身穿皮家伙板甲的家伙们,偶尔有穿着黑色袍子的法师,这些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不用说就知道是一个个小队,远处的服务台上热热闹闹的为这人,不是有类似叫卖的声音在嚷嚷着什么,许多能听清那是类似猎取魔兽或是杀死一定数量生物的任务。
扬了扬眉毛,许多先是坐在了一旁的空坐上,抬手招呼那个服务员样子的家伙上了杯热水,随即变静静地坐在了这里。
感知能力让许多一丝不差的聆听着屋内的所有人的说话声,虽然开始是非常嘈杂的,但是渐渐地许多学会慢慢区分出这些说话的家伙们到底在讨论着什么。
“三格布!不二价!你要是再多要就给赶紧滚蛋!”
“老子不稀罕!呸!”
“三颗下等魔晶,小子,这些货别的地方你可是找不到的。”
“去捏格森林的队伍!少一个手脚麻利的!”
乱七八糟的讯息在冲击着许多的大脑,不过说起来他在听了一段时间后中明白这里还真是个类似于卡罗城的佣兵集散地,理清了这些东西,许多起身走向了那个前台,抬手扔出了三枚硕大而光泽内敛的黑色格布。
“我悬赏一个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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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那个佣兵工会,许多在街道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走着——其实他在不断的观察着这个小镇的规模和人口构成。
铁匠铺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看得出这里是一个对武器消耗极大地地方,路边的巡逻队时不时的经过许多,不过看起来他们对许多这个孤身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的家伙不敢丝毫兴趣,擦肩而过甚至没有转过头看一眼。
许多在一处广场停下了脚步,借助不远处那昏暗的光线,他看清楚了这里的几个通告牌。
上面的字虽然是深渊语,但是许多自然明白怎么去识别他们。
在付出了几个小格布的代价过后,许多明白这里一直在进行着征兵的活动——不过看起来这里已经无兵可征了,因为四周不是佣兵就是真正的士兵,在这里,主要活动的都是这些彪悍的家伙。
妓院有不少,许多想起一句话,那就是一个地区的发展情况如何,就要看它有多少个妓院。
这句歪理邪说在某些情况下算是有一些道理,不过许多不是来逛窑子的,转悠了没多久,他便返回了自己所在的酒店,随即静静地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呆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应该算是午夜,但是整个大厅仍旧是热热闹闹的,对于许多这个单独走起来完全不起眼的家伙,他没有引起刚刚侍女们所造成的轰动。
“你说国王陛下什么时候派兵?”
“估计会等庆典结束吧。”
不远处两个家伙的对话让许多这才想起来所谓的巴风特庆典还未结束,自己似乎因为凯特的行为而忘记了这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于整个深渊族来说这个庆典都似乎是个不小的事情,而这里...会有类似索隆城那种哗众取宠的比赛出现么?
听起来不像。
“听说史诺将军已经带领士兵朝着这边赶来了,你们没听说么?”
“那是老黄历了,没听到现在远处的那几个镇子也没有什么确切消息么,我看国王陛下的意图根本不在那个穷了吧唧的大陆。”
“穷什么?索隆的财富可是你想都想象不到的。”
“别在那说这种酸话了,听的好像你去过似的,它再富有也只是贵族们的,老子今天能吃上肉,这就比他们舒服多了。”
这话说得倒是让许多感觉还算是个性情中人,不过旁边这群家伙话锋一转,却是带起了另一个话题——
“没去试试运气?”
“试什么运气?我有几把刷子自己起还是清楚地,在那里只能靠实力说话,而且能带过兵的还能是什么人?这帮权贵们早就把位置都内定了!”
“哎,也是,咱们只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混口饭吃咯。”
很平常的话题,不过许多能听出其中似乎牵扯到了一些问题,但是那几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说下去的欲望,许多听了听,觉得没什么价值了,边准备起身离开。
几个家伙同时站起了身,在许多身前走了过去,这群人立刻让许多眯了眯眼睛——因为他能看到这四五个人身上带的气息和其他人似乎有些区别。
不知道这种感觉什么时候出现的,许多发现自己似乎能在一定情况下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了!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感知能力能做到的。
眼前这些人带给许多的感觉是轻松而谨慎的——轻松是因为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的期待,而谨慎则是一种面对未知危险的本能情绪...许多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一些不太舒服的预感,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他在的是大厅的角落,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消失。
前面的几个人在动作很轻的走上二楼之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中——这更让跟在后面的许多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拐过走廊,尤纳静静倚靠着墙面假寐的身影映入了这些人的眼帘。
看起来这个穿着铠甲的高个子似乎睡着了,他双手抱着肩膀,弯刀距离手还有一段距离,空气中那几个微不可查的气息缓缓地挪了过去,随即却是绕开了尤纳,向着那几个女仆的房间游了过去。
一切看起来没有丝毫破绽,不过就在那个距离尤纳最远的门把手轻轻转动的时候,一道寒光从空中闪过,紧跟着带起的是一声沉闷的痛哼!
尤纳像是刚刚从来没有睡过觉一样,腰间的两柄弯刀一柄已经在距离他十多米的地方狠狠地钉进了地面上,连带着一个被豁开的手掌和从空气中显现而出的身影——这位高个子的家伙无声无息的迈出两步,膝盖狠狠的磕向了前方,而在眨眼间那里便出现了一个猛然向后飞出的家伙,脑袋被撞得出现了剧烈的形变,甚至于颈骨的扭曲幅度都有些超乎想象。
落地声还没响起,尤纳的另一柄弯刀已然出鞘,墙面倏然撒过一抹绿色的荧光血液,在这昏暗的光亮下像是那些黑魔法师的法阵一样诡异。
右脚横扫,穿着裙甲的尤纳丝毫没有收到什么阻碍的一个反向回旋踢,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无比,又一个身影倒飞而出,胸骨塌陷,口鼻喷血。
兔起鹞落,转瞬之间几个图谋不轨的家伙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就在声音静下来,似乎没有任何下文的后一秒,许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空气中,挡住了剩下的最后一个想要逃跑的家伙。
无形的力量将它倏然禁锢,这个看起来皮肤蓝色而个子不矮的家伙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身体一样提离了地面,随即面色惊恐的望着眼前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家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许多自然没兴趣去去听这些家伙如何求饶——或许他们也没想着求饶,随后甩给了尤纳,许多走进了自己的屋子,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看。
门外,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无比。
或许在很长时间之内,自己都要面对因为这些女仆而带来的苍蝇一样的困扰吧?
那么奈里奥斯的意图是否就是如此?
自己的时间不多,许多一想到现在的形势就觉得有些头疼——瓦萨琪夫人被那个性取向异常的凯特给关进了后宫...不知道为什么许多总有一种让人戴了绿帽的感觉——但是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总有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毕竟瓦萨琪夫人不是希尔娜,可是心里那种隐隐难受的别扭总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妈的,女人让女人上了,这叫啥事儿?
对于凯特陛下这种有些针对性的行为,许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非要是瓦萨琪夫人,又为什么自己让萨卡拉门托先行出动军队就能把夫人还给自己?
她怎么知道夫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的?
自己在这个大陆又怎么去做这些事情?
这一个个诡异的谜题让许多感觉自己再一次深陷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所有努力向陷阱外奔跑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
仰头倒在床上,许多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眉头,却是不经意间的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