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
低沉却警神的机枪声响起!
虽然枪声交错不齐,但是对于明显没有接受过多少训练的民军机枪手来说已经十分不错了,六挺机枪齐射之下密集的弹雨瞬间扫倒了前面十数骑,还有更多的战马悲鸣一声,因为身上受了伤,导致原本早就被驯服的战马变得暴躁、混乱了起来,它们在清军骑兵队伍中四处冲撞想要逃离出去,结果,将原本有些混乱的队伍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吁….”
“驾….黑子,别乱动….”
冲在前面的清兵顿时变得混乱了起来!
六挺机枪,一个照面射出来近百发子弹,两者之间只相隔了不足三百米的距离,就算是机枪手的精准度再差,也能造成不错的杀伤了!
高速前进的马队在枪响之后明显得的顿了一下,不断的诱人摔下马来或是马摔了跟头,冲天的叫骂声,无不震慑着两军,刘铁也是惊得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机枪炮集中在一起,尤其是应付大规模的士兵冲锋的时候,竟然能达到这种效果!
“长枪队准备,死守第一道防线…决不能放清兵过来!”
“长枪队进入防线,准备开枪….放!”
“嘭~~~嘭~~~~”
回过神来的刘铁赶忙指挥起来,果然在看到冲锋到阵地不远的百余骑兵,如今只剩下不足三成之后,顿时民军阵地一片欢呼之声,士气逐渐的恢复了起来!
民军本来人数就远在这数百清兵之上,如今还有千余有枪的士兵,当下便稳稳的举起了枪,一枪一枪的,死死狙击住妄图冲过来的清军!
在疾驰之中想听清枪声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在马队之中,跟着马队一进前奔的马术好手石头好像看到前方先是出一排火光,出于安全他立刻用腿猛的一夹坐骑,早就与他心灵相通的战马顿时顺着他的意思,放慢了速度,并且逐渐往冲锋阵列的边缘跑了过去!
没等伏着身子靠着马胫来保护着自己身体大半部的石头跑出阵列,就感觉自己脸庞上一疼,腾出手来一抹,竟然摸出了一抹血花,才知道不住不觉之间,竟然有子弹从他脸颊旁擦了过去,暴虐的弹道力量还是波及到了他,瞬间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吁~~~”
坐下的战马痛嘶一声,高昂着马首竟然不愿再往前跑去。
熟知战马习性的他顿时心中一慌,知道爱骑必是中了枪伤。
“他…娘…的快滚开….”
“我…日….”
“啊!”
队伍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石头心中一紧,手上一边安抚着战马,一边分神往四周望去。有几个清兵显然运气不怎么样,可能人或马被击中,在这种时候失去了控缰,马上的人被狠狠的的甩地上,被甩在地上的人还没来的急反应就被面赶上来的马给踩踏在烂泥之中,被踩踏出来的肠子、血液把土地都染成了黑褐色!
几个失了缰,但是脚仍然套在马凳上被马拖拽着随着大队前行,被拖拽着人出撕心裂肺的的悲嚎,头脸和身上的污泥不知道是不是被血给浸染成了黑色。在这个时候显然没有人会停下来救他们,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娘的,是机关炮(清末国内对机关枪的叫法不同)….大家小心,快…快冲过去…”
想起之前的看到那一排火光,早先跟随着德爷为祸一方时曾经被清兵追剿过,记得当时还是老张总督大人坐镇湖广,出动的乃是张彪的第八镇一部。
至今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了,他仍然不能忘记,那几门小炮一抬,隔了差不多一里路的距离,他身边不知道多少兄弟被那几挺小炮给轰成了一滩烂肉,甚至他当时也不走运的肩膀上给伤了一枪,好些年右臂都不如当年灵活…直到现在才算好了一些!
想到当年的惨况,石头甚至感觉到自己肩上当年留下的伤口又来始痛了,心下立即寒了起来,会不会又像当年一样?
“妈了个巴子的!害老子损了那么多的弟兄,小的们都打起精神来…..冲过去,老子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那陈德一见冲在最前面的百余马队兄弟几乎全部折在这里了,心痛的他顿时眼睛都红了,喘着粗气指挥士兵继续冲锋!
而这时候,后面的数百骑兵就要闯入民军阵地百米内了!
“哒哒哒哒哒哒~~~~~~”
低沉的机枪声没有停下,密集的火光扫射下面的骑兵。
处于高速冲锋的马队,冲过一百米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而这段时间,除了几挺机枪之外,就至少少数的几名快枪手来得及再开一枪!
民军的第一次攻击并没有能阻挡住马队的前进,虽然折损了百余清兵,却让后面的人更加愤怒,个个高吼着悍不畏死的冲杀过来!
“快….滚木准备…..放!”
终于有骑兵冲进了百米之内,并且距离第一道方向越来越近了!
刘铁知道不能再等了,连忙高吼一声。
不远处一直在焦急等待着他命令的传令兵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挥动手上的两面红旗,比划几个暗语!
顿时,早就守候着高坡上暗处的民军士兵们举起了手中的利斧,猛的砍在了旁边的捆绑着一根根巨大滚木的绳索之上!
“哗~~~~~~”
一波波的数十根滚木自山坡之上滚了下去,惊得下面一阵怒骂声。
“草,大家小心,这帮孙子玩阴的!”
“小心有埋伏!”
“快撤…撤啊…..”
“嘭!”
“啊!”
在那骂声之中,第一轮的滚木借助着地势,快速的撞在了来不及刹马的清兵身上,顿时,撞得马队一片东倒西歪…死伤倒是并不惨重,却严重的延迟了马队的冲锋!
“嘭~~~~嘭~~~~嘭~~~~”
在清兵的混乱之中,民军第二轮的齐射来到了!
虽然枪声仍然显得有点零落,可是比起第一起齐射显然好了一些,经过之前的一次齐射显然给这些因为大败而丧失了不少胆气的民军新兵们带来了一些勇气,齐射自然也能打得好一些。
一个照面又有五六十人丢了性命,还有更多掉下马来的。
当夹着坐骑的右腿突然一痛的时候,石头就感觉到了不好,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挂了彩,他是第一批中少数活下来的几人之一,当后面的大部分冲过去了之后,他刚要从马身一侧坐回马上,却不想他的马又高颠了一下,受了伤的腿这时候再也勾不住马镫,一下被从马上掀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
石头只感觉后脑一沉,接着又感觉胸口一闷,忍不住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好在他如今虽然身子动弹不得,但是大部队却已经经过了他跌落的地方,后面虽然还余下数十骑,他这么一个躺在地上挣扎着的大活人却不用再恐惧会被后面冲上来的弟兄给踩成肉泥,加上浑身酸痛的动弹不得,只能任着伤口在那流着血,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