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家伙吃完了不付帐,我就让人找他们要钱,结果他们起了争执,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
作为当事人之一,年轻的摊主自然就会为自己找理由。甚至林妙音等人问起来的时候,他张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不仅仅完全把自己从事情里摘了出去,而且听起来还是牛奔先无理在先。所谓红口白牙都说话,又有恶人先告状,说得无非就是这么一种人,而且让人听起来还没有什么错漏。
这话他并没有压低声音,杏眼美女和牛奔站的不远,因此也就听个正着。
见这家伙如此颠倒黑白,杏眼美女当即怒目圆瞪,看起来就欲冲过去跟对方理论。不过牛奔却是轻轻将她拉了一下,示意她先不要冲动,看看再说。
杏眼美女倒是从善如流,立即乖乖站在了那里。
那年轻的摊主显然注意到了两人的情况,因此他笑了笑之后,在林妙音等人问起的时候,便继续说道:“我先前还好说好商量的跟他们讲,我这是小本生意不能不付帐,谁料他们竟然恶狠狠的说也不看看他们是谁,找他们要帐绝对不可能。因此我的兄弟言语上就冲了点,那家伙就先打了人,所以我们才一拥而上。”
“是他先打的人?!”林妙音指了指牛奔,确认似的再度问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小子,要不是他做事实在太让人气氛,我这小摊小贩的,哪敢跟客人动手啊!”年轻的摊主越说越离谱,听模样似乎这事情的起源,完全就是因为牛奔在胡搅蛮缠,所以才演变成双方大打出手的情况。而人家小摊小贩是为了不堪受辱,才愤起反抗,最后大家才打了架。
“既然是他们找麻烦的话,那没得说,你们继续做生意,我将他们带走!”林妙音身边一个年长的警察听到这话,立即就点了点头,把事情给定了性。
“行行,吴哥,那我就继续开摊了啊!”年轻的摊主同样笑了笑,然后招呼左右拿来两包烟,悄然塞给了年长的警察。这家伙现如今的模样,看起来跟牛奔放对时的嚣张完全就变了个人。很明显那年长的警察知道摊主的关系,而现在他既然这么会做人的还塞了烟,这警察就愈发觉得摊主是个会来事儿的人。
因此,他甚至都没有去询问牛奔和杏眼美女,便直接朝身边的人招呼道:“行了,一件小事情而已,你让围观的人都散了,然后把那两个人带回去,该怎么罚怎么罚!”
“好勒!”他身边稍微年轻的警察应了一声,转声忙乎了起来。
倒是林妙音在原地站了一回,走过来上下朝牛奔打量了几眼,不屑道:“小流氓就是小流氓,现在都敢在光天化日下打架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局子里去!”
“你什么意思啊!”杏眼美女一瞅这架势,显然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尤其是林妙音看过来的眼神,简直就是把她当作了自甘堕落的小白领,这杏眼美女就更是感觉到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把牛奔护在身后,她冷冷说道:“凭什么你们只听一面之词,就要将我们带回局子里去,那几个人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带回去?!”
林妙音显然还属于面皮比较薄的人,这么明显不符规定的事情,一问之下她立即就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
倒是那年长的警察这时候看到林妙音神色有些不对,走过来呵斥道:“小林,大庭广众之下跟这样的流氓废什么话,直接把他们押送回局子里再说。”
“喔。”林妙音应了一声,转头才朝牛奔说道:“你们是自己走,还是需要我请!”
“不劳您贵手帮忙,我们自己走!”杏眼美女气呼呼的瞪了林妙音一眼,神色里尽是不满和蔑视。这看起来挺漂亮一女孩儿,居然为虎作伥做这样的事情,真是白瞎了一副好样貌!
这种情况下,明显人家是认定自己在闹事儿,所以本着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牛奔倒也没有任何激烈的抵抗情绪。稍微顿了顿之后,他只是忍着疼指了指自己的左臂,道:“我这胳膊脱了臼,咱能不能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先送我去医院治疗一下。否则时间长了可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好……”林妙音张了张口,刚要点头答应。但不料那年长的警察却是厉喝道:“好什么好,没你提条件的份儿!”
这话说得旁人一呆,牛奔一对眼珠子里却是凶光闪烁。都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以前还觉得这话多少有失偏颇,可是现在看那年长警察的样子,牛奔顿时连灭了他的心都有了。这家伙收了摊主的两包烟,而且知道摊主的关系之后,看来应该是急于表现,而底层的黑暗,通过他这一句话业已表露无遗。
“好,不去就不去!”喉咙动了动,牛奔双目光线森寒,道:“我记住你的*了!”
“嗯?!”年长警官一听牛奔忽然蹦出这么句话,身体立即微微一顿,转过头来再看牛奔的眼神,已是充满着冷意和冰寒。还记住我的*,你想干嘛,投诉我?报复我?……好,你小子倒是有种,不过等你做这些事情之前,老子先整死你,让你知道人民专政下公安干警的厉害!
林妙音听到这话后,也是一愣,随即想以眼神劝阻牛奔。
只不过牛奔却根本无视了她的存在。倒是杏眼美女一听牛奔这话,立即双目一亮,道:“不错,记住他的*,我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警察还能在滨海只手遮天不成!”
“好,好!”年长警察一见两人这样,心中阴厉之气愈发浓烈,点了点头他便冷然喝道:“带走!”
于是,年轻的警察便和林妙音一前一后押着牛奔两人上了警车。虽然这时候杏眼美女不停朝外面看,但很显然,她打过电话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能恰时赶到。
就这样,牛奔算是第三次进了宫。
……
“说吧,为什么无缘无故赖帐,还动手打人。”两人被关押了一会儿,那年长的警察便和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坐在审讯的位置上对牛奔进行审问起来。
牛奔看了看这两人,只是冷笑道:“什么叫无缘无故,换你,你会无缘无故随便找个人打架吗?!”
年长警察重重一哼,道:“那就把你的行为,动机全都说出来。你这样的小流氓,是不是看人家生意红火就想要敲诈,或者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来闹事,说!”
这家伙,显然是要将事情的责任全部扣在牛奔身上,这样的问话方式别说是牛奔,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够听得出来,这家伙纵使不按牛奔一个故意伤人罪,便是想定他一个黑势力团伙的罪名。反正不管如何,他指定是要有多严重就往多严重整,不将牛奔弄得关进号子就不会罢休。
牛奔自是了解年长警察的目的,或者说还没上车前,他就知道对方会对自己不利。
现在他比较好奇的是,这家伙会不会对自己刑讯逼供。都说底层的某些东西相当黑暗,但他接连三次进宫倒还真没有见识过这些东西。想想杏眼美女说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估摸这会儿接到电话的人都已经快来了之后,牛奔只是冷冷笑了笑,回复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事情,不是你们自己在定性嘛!”
“你最好老实点,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年长警察一拍桌子,道:“否则,就是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坦白从宽牢地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牛奔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说道:“你们就是希望我按照你们的意愿,认下责任全都在我的罪名而已,既然这样的话,你们自己随便编下供词,还多费一道手续审问我干毛。我说得要是不符合你们的意愿,你们又会没完没了的审讯,纯粹就是没事找事儿!”
年长警察一听他这话,先是双目一瞪,不过随即却又是冷冷一笑,道:“你明白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需要多费什么功夫。小张,把他的供词写一下,然后让他按个手印就结案。”
“喔。”年轻警察应了一声,随即便默然伏案快速书写了起来。
牛奔一看他们还真按自己的话在做了,心里的怒火更的汹涌得几欲破顶而出。只不过怒到极点他却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需要多说了,你们随便写。哪怕是说我杀人放火,这笔杆子也完全在你们的手上。但想要让我按手印主动承受,做梦去吧!”
按下手印这事情显然就定了性,牛奔自然不会傻得主动配合。
但他话才说完,那年长警察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是否主动承认,这权利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小子,进了这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否则,我让你尝尝人民专政的手段!”
“刑讯逼供么?!”牛奔撇撇嘴,不屑道:“有本事你尽管招呼,哥们儿吭一声,不算好汉!”
“好,好,这可是你说得!”年长警察的脸色狰狞起来,蹲下身体他就在桌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和一把锤子,然后朝身边的警察说道:“小张,来给这家伙用一回敲山震虎!”
这显然是两人自己起的雅号,俗称应该叫做敲闷锤,有打人不见伤之效果。
见两人真要上手段,牛奔脸色顿时完全阴沉了下来,狠狠在这年长警察脸上看了几眼,牛奔把这人的相貌牢牢记在了心里:既然如此,这仇,咱们算是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