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厉中河的话,赵青和任莺二位美女一下子惊得合不拢嘴了。
“天啊,厉中河,你实在是太有魄力了啊!”赵青惊叹地睁大了眼睛。
任莺也无限惊喜地道:“我们只是小记者,您这个大市长竟然给我们配新笔记本,那,那也太太荣幸了啊……”
厉中河淡淡地一笑,道:“实话对你们说吧,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同时也顺便为我的秘书着想。”
说着,厉中河转过头来看着傅强,微微一笑,道:“傅强,据我所知,你现在办公的时候用的还是那奔4的烂机子,是么?这一次,我就给你鸟枪换炮吧。”
傅强一听,感动得几乎是泪流满面了,天啊,厉市长这一次啥意思啊,他这么快就对俺傅强这么信任了?厉害,实在是厉害啊!
“市长,谢谢市长,我也是沾了两位记者的光啊!”傅强连忙感谢。
厉中河笑道:“你先别忙着谢我,我给你鸟枪换炮,那也需要你自己在工作中努力一些才行,如果你在工作中出了岔子,我不光要没收你的笔记本,还要把你转岗。”
“啊——”傅强一听,赶紧道:“我,我一定努力工作。”
厉中河吐出了一口烟雾,转头看向了窗外,此刻,雨势渐缓,便起身说道:“走吧,咱们到其他的地方看看去。”
李发财赶紧拦住了厉中河,道:“中河啊,你,你就甭到其他的地方了,我这儿是城东,城东既然都没事,那其他的地方就更保险了,你呀,还是先在我这儿休息休息,我老婆呢,呆会给大家包顿饺子,我这儿的饺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
厉中河和两位美女记者对视了一眼,便笑道:“那也好,今天就好好宰你一顿吧。”
“嘿嘿,这是我的荣幸。”李发财笑呵呵地道。
也正在这时,只听得店外的暴雨之中,再次传来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老板,您没事吧……”
这一次,众人耳朵猛地直了起来,赶紧朝着门外冲去,厉中河冲在了最前头,但见那倾盆大雨之中,有两个身子骨摇摇晃晃的男人,正在相互搀扶着行走着。突然,行走在前面的那名个头稍高的男人脚下一滑,手一松,整个身子被哗啦啦冲刷过来的洪水卷了过去。
“不好,那人有危险!”厉中河情急之中赶紧冲进了雨幕之中。
“市长,市长,您小心些啊……”傅强眼见厉中河竟然再度冲进了雨中,不由得大急。
不光是傅强,赵青和任莺以及李发财、何香花这些人都惊呆了,这个厉市长,好雅兴了,救人一次就够了,还要再来第二次,你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安全么?
却说厉中河猛地冲进了雨水之中,朝着那名被山洪席卷而去的男人扑了过去。
“厉中河……”另一个被洪水冲得摇摇欲坠的男子一眼便认出了厉中河,像是遇见了救星一般,当即喊了起来:“中河,中河,快,快救救韦省长,快,我,我求求你了……”
厉中河此刻也认出来了,此人正是韦国标的秘书周东平。
一听周东平这么喊出来,厉中河赶紧顺着韦国标冲走的地方扑去。
咦,韦国标?被冲走的人竟然是韦国标?厉中河心里咯噔一下,那么,俺老厉要不要把韦国标救上来呢?照韦国标以前对俺老厉这副样子,俺老厉巴不得这老小子早一点死了才好呢。
然而,厉中河此刻只是把这个念头重重地压下去了,韦国标毕竟是省长啊,如果俺老厉不把他救上来,貌似心里不会踏实啊,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厉中河觉得秦德来现在对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好了,最主要的是傅老昨晚与他谈了好几个小时林海省的事,厉中河认为秦德来并不像自己心里曾经认为的那样的好,他与韦国标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或者说,官场之上的人,有哪些人真正属于正面人物呢?当然,这样的人人物的确是有的,可问题是,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太少了。看来,眼前韦国标被洪水冲走的事,俺老厉必须得救啊,不但要救,而且要把他救活!没准以后韦国标将会与俺老厉站在同一条阵列里呢。
于是,厉中河猛地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猛地前倾,朝着前方三十米处疯狂地游去,他必须要把韦国标救上来!如果再迟疑一些时间,等对面山顶上另一波洪水冲刷下来的时候,韦国标只须一个浪头便会被席卷而去。
此时此刻的韦国标,脸上尽是惊恐之状,厉中河只是瞅了一眼韦国标脸上的神色,便立即感觉到这位省长大人此时此刻的求生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多么的浓厚,即使让他放弃一切,貌似他也不会有半丝半毫的犹豫啊!
厉中河不愧艺高人胆大,眼见着韦国标身处急流险滩之中命难保全,立即奋不顾身冲了上去,尽管风狂雨骤,却也难挡他冲锋的步伐,三十多米的距离,他用了不到二十秒钟便冲了过去,也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浪头扑天盖地而来,将厉中河和韦国标俩人双双卷入了洪流之中。
在这危急时刻,厉中河一把拉住了韦国标的手,同时,整个身子将韦国标遮挡住了,沿着洪水袭来的方向顺势朝着前方涌去,猛然之间,厉中河手一伸,抓住了洪水边沿的一根藤条,借着水的浮力,身子迅速上升,跃上了岸。而此时的韦国标,头上、脸上已经不成样子了。原本光洁明亮的发型,早已散乱成一团黑色乱麻,身上的衣服尽数被刮破,脸上、脖颈上的皮肤也被树枝挂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这哪里还像是堂堂的林海省长呢?这与落魄的乞丐还有什么区别呢……
回到了李发财的驴肉店里,厉中河立即把韦国标拉进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同时命令李发财在房间里烧上了一盆碳火,并为韦国标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周东平此刻也伤得不轻,由厉中河的秘书傅强去另一个房间里照顾去也,而韦国标则由厉中河来照顾。
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去了,韦国标的身体里,逐渐有了一些暖意,厉中河拿过了一条毛巾,帮着韦国标擦拭了一把脸上和脖颈上的泥污和血迹,然后笑盈盈地为韦国标端上了一碗热汤,不无关切地道:“韦省长,来,喝口热汤,这可是鸡鸣县远处闻名的驴肉祛寒汤,你喝一碗,小心着凉。”
韦国标端过厉中河双手递上来的热汤,刚喝了一小口入肚,感觉味道真的不错,便扬起了脖子,一口接一口将一大碗汤喝下了肚去。
厉中河朝着韦国标递过去一沓纸巾,韦国标接过,抹了抹嘴。
拿出香烟来,厉中河又向韦国标递上了一支。韦国标接了,将香烟凑向厉中河的打火机,点燃,猛抽了一口。
“省长,刚才,您受惊了。”厉中河关切地说道。
韦国标抬起头来,正眼看着厉中河,与厉中河四目相对。他的目光里,不知道是感激还是其他的,总之,很平静,但却不是一般的平静。
厉中河的脸上充盈着笑意,并没有回避韦国标的目光。他能感觉得到,韦国标尽管此刻大难不死,而厉中河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但韦国标似乎并不打算说出“感谢”这两个字。
是的,韦国标并不打算对厉中河说出什么“感谢”,所有的感谢之语,在此刻都是虚的,他堂堂一个大省的省长,完全可以利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而无须再用语言上来什么场面性质的客套。
厉中河无法忘记刚才在洪水之中即将落难的韦国标脸上那恐惧的神情,他相信,韦国标也是人,也有感情,今天这份情,也算是他韦国标欠他的了,尽管,他嘴上不说。
“幸亏这里的群众们都转移走了。”良久,韦国标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厉中河重重地点点头,道:“是的,鸡鸣县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每年都要遭受一段时间的洪涝,他们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
韦国标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扭过头去,看着窗外,那一波又一波的洪流,正从不远处的山峰上峰涌而来,一株株两搂粗的老树,被强大的洪水连根拨起,一块块数百斤重的巨石被洪水冲刷得四处乱滚,一幢幢房屋瞬间被夷为平地,此等场面让人看来格外惊心。
“中河,等这次的洪灾过后,你们要抓紧时间开展重建工作。”韦国标道:“这场山洪,是六十年代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鸡鸣县这一次损失不小啊!”
厉中河灵机一动,道:“是的,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和市里的几位领导探讨过这件事,他们都很赞同,把鸡鸣县城区建设和改造作为未来全市一项重点工程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