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张东方也没有想到,省委书记秦德来和省长韦国标这两位林海省的一号二号人物,都在打龙原这张牌,而且,都把下一任龙原市委书记的人选定在了谢天成的头上。
龙原市,这个小小的县级市,地处海中市的最北端,而海中市又位于林海省的最南端,龙原市与鸡鸣县,同处海中市,龙原位于海中市的北端,而鸡鸣县则位于海中市的南端,但两个地区各方面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鸡鸣县是海中市最贫穷的地区,而龙原市却是海中市甚至在林海省都是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仅次于省城林中市!海中市位于三省交界之处,而鸡鸣县则处于三省交界的中心点,尽管如此,鸡鸣县的交通情况却是十分落后,没有一条高速公路,只能一条省道从城北贯穿而过,而龙原市则不一样,龙原市是林海省附近各省最大的产煤基地,大大小小的煤矿星罗棋布,“斯泰尔王”、“重庆-红岩”、陕汽等各种各样的大型货车运煤车源源不断地从全国各地呼啸驶来,装载完毕之后又运回了全国各地。龙原省,在事实上已经成为了整个林海省南部的经济命脉!而鸡鸣县,从它的地理位置上看,它更有理由成为林海省南部甚至整个林海省最发达的地区,可惜,由于四面环山、资金不便等种种原因,鸡鸣县在新世纪的经济发展大潮中每况愈下,竟然成为整个林海省最落后最贫穷的地区,一度成为各级政府重点关注的扶贫对象!
张东方身为海中市市长,自上任以来,始终把龙原市作为全市经济发展的重心!因为龙原的基础很好,发展潜力巨大!也正因为如此,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忽视了鸡鸣县的发展。
可是,张东方直到此刻还不知道省委秦书记和省长韦国标之间的政治博弈舞台已经悄然转向了龙原!
……
一辆挂有公安牌照的黑色帕萨特轿车,从早上五点钟从鸡鸣县城出发,悄悄朝着省城林中市进发。驾驶员是鸡鸣县公安局局长葛斌,谢天成和厉中河坐在后排。
虽说昨晚一宿未眠,但车内的三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困倦。
葛斌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谢天河和厉中河在后排聊着天。
厉中河道:“谢叔啊,说真的,我对鸡鸣县真的很有感情啊,真的不想离开!”
谢天成微微一笑,道:“中河,其实,我们三个人离开了鸡鸣县,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啊!龙原市的情况,比鸡鸣县不知复杂了多少!”
葛斌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接口道:“谢书记您说得对,龙原的黑恶势力,比鸡鸣县猖獗多了,不久前我看了一份省厅的公报,龙原市由于其特殊的经济环境,全市竟然有四十多个黑恶团伙!”
“黑恶团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这些黑恶势力如果与政府部门的人联合起来的话,那就有点棘手!”谢天成不无忧虑地道。
厉中河缓缓吐着烟圈说道:“龙原市是韦省长的老家,龙原市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韦省长的人,龙原市几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经济增长点都被韦省长的家人或者是亲信把持啊!秦书记让我们到龙原去,表面上是提拔我们,可是实际上呢,我们三个,只是秦书记的一步棋!秦书记的真正的意图,我们真的不知道!”
谢天成重重地点点头,道:“我们不得不执行秦书记的指示,执行了秦书记的指示,就意味着得与韦省长对着干,跟韦省长对着干,意味着我们将陷入一种万劫不复之地啊!”
厉中河笑呵呵地道:“谢叔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心里一定已经有了成熟的考虑,是么?”
谢天成微微一笑,没有否认,道:“中河啊,你说得没错,我肯定有自己的考虑,但这份考虑到目前为止还并不是很成熟。”
“说说。”厉中河笑道。
谢天成直截了当地道:“这么说吧,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前进的路,如果我们到龙原市能够把各项工作处理好,这说明我们的确有能力,如果我们败下阵来,如果被韦氏家族的人给赶出了龙原市,呵呵,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能够猜测得到。”
听着谢天成的话,厉中河暗暗吃惊,细细一想,他觉得谢叔的话也的确很有道理,既然到了龙原市,那就必须得干出一番成绩来!那么,这个成绩究竟应该在哪里体现呢?答案,似乎很明确:必须要完成秦书记交给的任务,打倒韦国标!即使不把韦国标打倒,也得让韦国标和秦德来一起平分林海这块大蛋糕!林海这么一个经济强省,不能由他韦国标一个人说了算!
再往深里想,厉中河心头困惑亦是不少,老子为什么要帮秦书记卖命呢?老子就要离开鸡鸣县了,要不要跟傅爷爷说一声?傅爷爷如果知道了这个事,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他会同意俺老厉到龙原市任职么?如果他同意的话,他会给俺老厉出点什么样的金点子呢?
只听得谢天成道:“中河,身为一个男人,是应该有一股子血气,在我们的面前,即使是地雷阵,我们也得闯一闯!葛斌,你也是军人出身,你刚才这阵子一直没有说话,难道你怕了?”
葛斌一听,立即踩了刹车,点燃一支香烟,道:“谢书记,您可以小瞧我,但您不可以小瞧军人,我葛斌好歹也是从特种部队转业回来的,我葛斌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跟歹徒搏斗过,跟境外的对外较量过,啥时候都没有皱过眉头,从部队转业回到了鸡鸣县,我葛斌结交了您和厉中河,说实话,我葛斌活了三四十岁,没有服过什么人,但你和厉中河除外,你们走到哪里,我葛斌就走到哪里!绝对没有二心,也没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