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姒月点了点头。蔚紫衣取出一块黑色的面纱转身换上,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的脸了。两人蹑手蹑脚的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遇到别人问起,就说自己的脸上过敏不能见风,倒是没有遇上什么为难的。只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夜染尘翻身下马,顺手把缰绳便丢在了舒姒月手里,道:"把马牵到马厩!"
舒姒月一看到夜染尘吓了一跳,如今手里拿着缰绳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哪里会牵马,看着马儿撩蹄,更是吓得浑身抖了起来,不由的就去看蔚紫衣。
蔚紫衣一见她那架势就知道她根本不会牵马,急忙低着头想要从舒姒月手里接过缰绳,没想到她不动夜染尘还不注意,她一动,夜染尘眸光一闪,便锁在了她身上,喝道:"站住,你是谁,大白天的带个面巾做什么?"
蔚紫衣暗叫不好,放低了声音道:"奴才的脸过敏不能见风,这才带了面纱,惹王爷生气,小的真该死!"说着眼睛不住的去看舒姒月,只见她将头埋在胸前,只怕被夜染尘发现,手死死的拉住缰绳,可惜她一个弱女子的力气哪里和马抗衡,马儿似乎很饿,焦躁的拽着缰绳向后退去,舒姒月眼看就要抓不住了。
夜染尘冷声道:"还不赶紧走?"
蔚紫衣暗暗舒了一口气,正准备接过舒姒月手里的缰绳,就听一声惊呼,只见马儿不知何故居然受了惊吓,猛地就朝舒姒月撞去。
舒姒月吓得花容失色,大叫:"王爷救命啊......"
夜染尘顾不得其他,飞身而起抱住舒姒月躲过马儿的攻击,早有人上前拉住缰绳,把马儿拉了下去。夜染尘低头见舒姒月一身小厮装扮,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浑身都在发抖,转头又见蔚紫衣呆呆的立在那里,呵斥道:"还在那里做什么?"说着抱着舒姒月进了王府。
蔚紫衣心中担心舒姒月受到惊吓,也一并跟着回了听雪居。
夜染尘命人叫来了老嬷嬷绿儿还有素雅,黑着脸让老嬷嬷替舒姒月诊脉。
老嬷嬷见夜染尘黑着脸一路抱着舒姒月,还以为出了什么纰漏,吓得惨白了一张老脸。到了听雪居急忙为舒姒月诊脉,然后舒了一口气,道:"回王爷,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待会老奴去抓些安神的药吃了就没事了!"
舒姒月惨白着一张脸,慢慢从夜染尘怀里挣脱出来,见蔚紫衣站在一旁,也小心的走了过去,夜染尘也不搭理她。只问老嬷嬷,"我让你好好的伺候舒夫人,怎么连她偷出王府也不知道,当真以为你是宫里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吗?来人啊,拉出去......."
话还未完,舒姒月便扑通跪在了地上,求道:"王爷赎罪,这和嬷嬷没哟关系,是我淘气,想出王府去玩,您不要怪罪她,要罚就罚我吧!"说着磕下头去。
夜染尘怒喝道:"还不滚出去?"老嬷嬷一听,急忙磕头退了出去。
绿儿和素雅看见蔚紫衣这样装扮便知道出了事,此时心中也是万分紧张,又不敢开口求情。
夜染尘斜了蔚紫衣一眼,"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舒姒月看了一眼蔚紫衣,小声道:"是,是我,是我想出去玩,央求姐姐带我出去的!"
蔚紫衣没想到舒姒月居然会自己承担下来,心中一软,淡然道:"你不要怪舒夫人,是我提议的!"
"你提议的?"夜染尘一掌将茶杯扫落在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明知道月儿身体不好,还带着她出府,到底是何居心?"一把拎着蔚紫衣的领子,目光紧紧盯着她,只见她目光平静若水,甚至没有一丝恐惧,更没有想着辩解。一把把她丢在地上,提脚就要踹,舒姒月叫道:"王爷,不要啊......"便扑在了蔚紫衣身上,夜染尘本只是打算吓唬蔚紫衣一番,没想到舒姒月居然会替蔚紫衣挡住,当下收不住脚,便踢在了舒姒月背上。
虽然夜染尘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只是舒姒月身体娇弱,哪里承受的住,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
吓得夜染尘忙抱住舒姒月,吼着去找大夫。
蔚紫衣也是吓了一跳,实在没有想到舒姒月居然会替自己挡住夜染尘那一脚,绿儿和素雅惊得一句话也说不来,对舒姒月更加充满了同情和感激,看着她口吐鲜血,就知道夜染尘下了多大的力气。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夜染尘也没有心思治蔚紫衣的罪了,只是让她待在淡烟阁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出去。后来这治罪一事也不了了之,听说是舒姒月求着夜染尘不要追究的。
蔚紫衣白天就在院里看书,夜间疗伤,日子也过得平淡,时不时让素雅去探望一番,听说舒姒月的寒毒又发作了,蔚紫衣又悄悄让素雅在舒姒月的药里放了昙花蕊。
夜染尘着实后悔,看着舒姒月经受着非人的折磨,恨不能替她受罪。
舒姒月喝了药歇下,大夫就一脸惊喜的走了过来,对夜染尘抱拳道:"王爷,大喜啊,大喜!"
夜染尘扶着额头,神色困倦,听见大夫说大喜,抬头问道:"什么大喜?难道月儿的寒毒解了?"
那大夫摇头,"我正要问王爷呢,您是怎么得到的这昙花蕊,这可是千年难求的,正是克制寒毒的奇药呢,老夫在舒夫人的药里发现了这味药,难怪今日夫人的气色好了很多!"
夜染尘困惑道:"昙花蕊是何物?"
"昙花生长的沙漠,花开到花谢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因而十分的珍贵,难道不是王爷找到的吗?"大夫也是疑惑,要是不是王爷做的,那是谁在药里加入了这味药材呢?
"你说这昙花蕊可以克制寒毒?"夜染尘问道。
"不错,昙花生长在昼夜温差极大的沙漠,对克制寒毒有极大的功效!"大夫说道。
夜染尘点头,挥手让大夫退下。心中百转千回,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来自己在飞来客栈遇到的飞花公子,他那个时候出现在大漠,难道是他?
只是月儿的药里怎么会出现昙花蕊呢,但是由此可见他并没有加害月儿的意思,到底是谁呢?
此时在淡烟阁中,素雅也是忙的团团转,因为蔚紫衣的寒毒复发了,可是最后的昙花蕊却是给了舒姒月。只见她浑身冰冷打颤,虽然靠着精纯的内力撑着,额头却是不时的冒出冷汗。
素雅盘腿坐在蔚紫衣身后,替她输入内力,绿儿则在一边替蔚紫衣不断的擦汗,急的眼眶都红了,"小姐,小姐,你有没有好一点?"见蔚紫衣并不说话,又急的指责素雅道:"你也真是的,还不知道咱们小姐的情况吗,居然真的把昙花蕊送去给舒夫人,这下好了吧,害了咱们小姐!"
蔚紫衣费力睁开眼眸,道:"绿儿不要胡说,是我让素雅给舒夫人送去的,她没有内力,会比我更辛苦!"
绿儿一听眼泪便滚了下来,"我也是心疼小姐嘛,舒夫人再辛苦还有王爷守着,小姐却连个知心的人也没有.........这也太不公平了!"
正说着,素雅嘘一声,然后扶着蔚紫衣躺下,自己则跃到了博古架后,从身后取出匕首,绿儿见了这架势,也知道有不速之客,急忙的站在蔚紫衣身前。
房内灯火忽明忽暗,蔚紫衣因为剧痛的原因,不停的小声呻吟,只见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就在他一转过博古架,素雅便朝着他刺去,没想到那人后退一步便躲过了素雅的攻击。
素雅冷笑一声,"阁下是谁,来淡烟阁有何贵干?"
那人却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冲着蔚紫衣过去,素雅举起匕首便刺,只是那人武功高强,没过几招,素雅便被他点了穴道,动了动不了。
绿儿一见素雅被点住了穴道,心里害怕极了,正要叫人,那人也不知道如何动作的,绿儿也被点了穴道。
他一步一步的迈向蔚紫衣,蔚紫衣此时浑身已经僵硬了,虽然明白发生的一切,却只是无能为力。
素雅运起内力想要冲破穴道,只是徒劳,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路,居然会将她的穴道封的死死的。
蔚紫衣双手紧握,浑身微颤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了眼,只是看见来人,又是一惊,颤声道:"你,你是顾,顾天倾?"
顾天倾没想到这御王妃居然会认识自己。不过他这个人一向是恩怨分明,他是和朝廷做对,并不会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不过想要用她做人质来要挟夜染尘放弃围剿鼎剑宫罢了,没想到这个王妃居然认识自己。
他卸下面巾,勾魂一笑道:"不错,我的确是顾天倾,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夜染尘答应以后不再插手围剿鼎剑宫这件事,我就立马放了你!"
蔚紫衣恨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眼眸一凛,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居然反过来要挟我吗?"
顾天倾一愣,继而笑道:"你这个王妃倒是聪明,不过请恕我直言,在下好像并不认识王妃吧?"
蔚紫衣僵硬着身子,飞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身上解下玉佩丢在一边,顾天倾一见玉佩,脸色大变,伸手就要去碰蔚紫衣的面纱。
蔚紫衣喝道:"不要碰我,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让你一辈子后悔去!"
顾天倾抖着声音,"这,这是我给飞花公子的信物,难道,难道说......"他不相信的看着蔚紫衣,实在把惊为天人的飞花公子和眼前这个带着面纱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他上前一步,细细打量,虽然不尽相似,但是那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清澈的仿佛西湖水,只是此时她的双眼布满了痛苦的神色。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走过去解开了绿儿的穴道,问道:"你家王妃难道就是飞花公子?"
绿儿本来吓得魂飞魄散,如今见这人和飞花公子交情匪浅,顿时放下心来,喘着气道:"是,是,是,我们小姐就是飞花公子,要是不想看到你的救命恩人一命呜呼,就赶紧帮忙啊!"
顾天倾这才反应过来,先是过去解开了素雅的穴道,素雅瞪了他一眼,赶紧过去扶起蔚紫衣,又开始给她输送内力。
绿儿一边替蔚紫衣擦汗一边对顾天倾道:"我说这位顾公子是吧,你要是帮不上什么忙,麻烦你去外面看看,千万别让外面的人进来,打扰我们小姐疗伤,我再次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