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文容盯着她那微微避开他的目光,心里不由的泛起一丝苦意,他与她之间隔的可不是一堵心墙,还有一条鲜活的人命,或者更多对她的不公平……
想到这,南宫文容不由的垂下眼来,这些天,自那天晚上起,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他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是再也不可能了,但他就是忍不住,哪怕是与她多呆一秒,他都愿意。
“南城。” 南宫文容垂着眼眸,若有所思,他刚刚可不一定骗得了那赵胜成。
“赵胜成在这南城呆了几十年,从年少时上位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被你父皇撤下去过,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南城,最让人害怕的不是这里的守防难攻,而是这城主。”牧九歌没有这么多的耐心等待,她急需知道南宫翔来此,还有那些乐永教的人到这是何意。
她总觉得这不是偶然,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在害怕着什么。
“要入南疆就一定要先把南城搞定,而南疆与南城的关系又非比寻常,苗族人又是南疆中的主要生产力,九歌,这次行动会很危险,我希望你能呆在城外,或是……”
“不用,我一定要进苗族,那里有我的仇人。”牧九歌打断他要说的话,沉声道,“我们的时间不多,赵胜成知道我们今天,那么南疆那边也会有消息,而苗族也会做相对应的措施,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南宫文容听着她这话心跳漏了半拍,抬着那漂亮清如泉水的眼紧紧的盯着她,她神色凝重,看得出来她所说并非是虚,而是考究过得出来的结论,和他想的一样,只是,他很好奇,她为什么懂得这么多?
牧九歌也察觉自己刚说的太多,让他有些生疑,但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南宫翔那天晚上说的话,她一直都放在心上,也让暗桩去查了有关永乐教的事,但消息都指示到了南疆,更有可能那些人已进入了苗族。
“好,我们先来说说南城的军防。”南宫文容说着带着她往里的会客厅走去,在会客厅的一张紫檀雕刻着飞禽走兽的屏风后,露出一处沙演来,这让牧九歌又是惊讶不已。
但一想起他刚说他以前曾在这里留下过暗桩,就又明了了。
这里一定也有他的人。
“这驿站是我的人,院外的那两个卫兵不用管,他们虽是赵胜成的人,但没我命令是不能到院内来的。”南宫文容神色温顺,敛去眉底里的媚色,站在她面前却有些摇摆不定。
“你这里有个沙演,南城在南华国的最南端,三面环海,只有一条入城的陆路通往京城的方向,想要拿下这里,并非易事,如若真想把这里攥在手里,也非难事。”牧九歌看着沙演,手指轻轻一点,落在沙演中的某个地方,唇角一勾,浮起一丝冷笑。
这个办法虽不是上策,但却是个最实用的。
南宫文容抬头定定的望着她,眼里浮过一丝不可思议,她——居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清离说的没错,她果然是个奇材,可惜……她不能为他所用……
只要过了今晚,旭就会把南城这里所有的布置全都摸清楚告诉她,到时行动起来,也很容易,只缺一个时机而已!
“九歌,这事交给我来办,一会出去,你和你的人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晚上,估计会有一场好戏看。”南宫文容轻轻一笑,示意她一会不要再出去。
牧九歌知道他一会出去是要见他的一些人,她若是跟出去,怕是不太妥,而且此刻没有见到清离,怕已是去联系那些人了。
正好,她也想看看南宫文容的真正本领,为何这个半路才进宫的皇子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到那么多朝中大臣的喜爱,虽然有其他成份在里面,但相信要一个朝臣站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这赵胜成很明显与朝臣们不是一个档次,是手握实权也经历过风雨更是见过血的臣子。
在这一方他更是这方的皇帝!想要从这土皇帝的手里拿到他们想要的,怕是要见血了!
牧九歌点头,没有回驳,她计划最迟在明天便行动,相信南宫文容也不会在这拖太久。
很快,南宫文容便出去了,牧九歌带着花不语回到自己的院子,便见到旭神色凝重的站在她屋外等着。
“小姐,事情很不妙。”
“怎么了?”牧九歌轻抬了下眼,招手示意他先进屋再说。
进屋,花不语关好房门,炎在外守着。
“今晚是趟鸿门宴,可不能去。”旭紧张的说着,神色间更是有些焦躁,“这赵胜成在酒楼里埋了火药!”
“火药!”牧九歌神色一紧,“这赵胜成看来已与苗族的人有勾结了,这南城一定得拿下了。”
想到这,她眉轻蹙,眼眸一沉,计上心来,示意旭附耳过来,低声吩咐。
旭听着脸色一变,“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你去吧,既然我们发现了,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然就真的要落入赵胜成的手里无法再回去了。”
听牧九歌说的这么严重,旭自然不敢不遵,立马去办。
旭走后,花不语这才上前,紧张的问,“小姐,须要奴婢做些什么?”
牧九歌望着花不语,半响,脸上才露出一丝轻笑,道,“还真有需要你做的。”她可没有看错,南宫文容在进城之时便已有了主意,如若是这样,那么花不语与她就……
想到这样,她立马和花不语商量,不稍片刻,俩人便换了女装,悄悄的溜出驿站,直奔这里最大的青楼。
青楼,可不仅是这南城城主的,而且也是凤羚山庄最喜欢的产业之一,这南城不可能没有他的势力,不然他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去了南疆,而且还在她之前,不惊动这城主!
也是牧九歌运气,她刚找到这里最大的青楼,便见到这里有凤羚山庄的人出现,这让她一喜,暗中跟上,找个空隙时间报上阮百里的名号,这让她又省了不少事。
晚宴开始时,南宫文容并没回驿站,直接跟着向导去了酒楼,而他对于酒楼里的事,他一无所知。
一到酒楼,他便让清离给了他们每人一锭银子,笑眯眯的望着前来迎接他的赵胜成。
“世人都说京城才是人间逍遥之地,那是他们没有来过南城,今日一见,本王可是大开眼界,可真见识到了什么才是醉卧美人怀,酒斟金玉杯。”南宫文容一脸的赞誉,让赵胜成的脸色又是多了几分喜色。
眯眼间,他已走到南宫文容身边,福着身,迎着南宫文容进去。
“王爷客气了,下官这里孤调的很,远离京城,没法子多与皇上表恩,只能在此一方造福百姓,让百姓过上安乐富裕的小日子,不给朝廷添堵,不给皇上他老人家气受,这就是下官的本份了!”
赵胜成一番话,不轻不重的将南宫文容的赞誉收下,又借机表明他的立场,他可也是朝廷官员,虽不及京城那些权贵,可他在这里造福百姓,也就是这方百姓的信仰,所以,南宫文容你在做一些决定前,可得想清楚,可别与他为难,不然,吃亏的可不会是他!
南宫文容自是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可他却没接话,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大步一迈,先进入了酒楼。
他这一眼可没之前那般温润,而是多了一股冷寒,这让赵胜成在看到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可等他深吸了口气再看时,却是见到南宫文容那温润尔雅的侧脸,正伸着手,挑着一美人,踏着优雅的步子上楼。这一幕又是让他安下心来,只要能用钱财或是美色解决的事,那便都不是事!
而眼前这号称京城最是温雅的王爷是个喜美色的人,所以……他赵胜成还是有把握说服睿王的。
酒楼最豪华的包间,众小官员已到齐,在他们身后侧各坐着一到两位身姿妖娆的女子,薄纱轻拢,皓腕若隐若现中端着酒杯或是茶水点心,服侍着众小官员。
在见到南宫文容到时,全都没有停止。
一眼望去,在包间的最尽头,排着两张长红木几,在赵胜成的带领下,南宫文容就上其中一张,另一张赵胜成在南宫文容坐下后撩着衣摆坐下。
南宫文容见此,眼眸眯了眯,脸上的温笑却没少,只是眼底里却多了一道寒光,这赵胜成,到底是有多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整个皇族,在他眼里都只是区区?
“开席。”人已到齐,赵胜成立马叫人开席。
可当他眼眸转到南宫文容身后那空着的一个侧坐位后,又是不由的皱了下眉。
南宫文容这时也已注意到牧九歌与花不语没来,而且旭与炎也没到,“她们怎么还没来?”
清离也是好奇,他刚刚可是跟着他家爷的,其他事,他也不清楚,而他们的人能进得城来的实是少数,现在都在做别的事,所以……
“一路劳累,估计是刚睡着,睡过头去了,赵城主,不必多礼,我们开始吧!”既然没来,他得找个借口圆了才是。
而赵胜成得到的消息也与他说的一致,便也没再多究,不就是两个会医的药师么,到时若是不能为已用,不留就是,反正还在驿站。
而眼前这人……若是能合就最好,不能合的话,那也怪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