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爷您,还能有谁?
这么一句慢悠悠,似又带着一点无奈意味的话,蓦然让南宫翔大惊。整个人身上那股寒冷的戾气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三月的暖阳,仿佛可以吹散寒意一般,抚摸着高叔那颗还悬着的心。
好像,牧九歌也说过相似的话,只是,是哪句呢?
“你说,是本王?”南宫翔犹豫了一会才问,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伤到她。
高叔见他还一脸的懵懂,又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和气息,便知眼前这主子怕是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又有那么一点懂的意思。
于是他试探着问,“爷您忘记了,这糖葫芦可是牧四小姐一直捏着回这里的,可知道是因为什么,生了气,反被这竹签子给刺伤了手。爷,您确定没惹牧四小姐生气?”
对于高叔的话,南宫翔表示不知,但心里的疙瘩算是结开了,因为他记起来了,他问她是谁让她这么伤心难过,她的回答是“你。”
简简单单的一个你字,倔强中带着一丝无奈,如若高叔语气中没有那么一点无奈之意,他可能还想不起来。
这么说来,她心也是有他的了?南宫翔兴奋极了,打心眼里乐开了花。
随着他的欢喜,高叔也便知自家这爷,总算是开窍了,以前还以为他不喜女子,现在看来,以前是没有女子能入他眼啊!
“爷,那您现在怎么办?”高叔轻声问,他想趁热打铁,让南宫爷好好把握。
谁知,南宫翔扬了扬眉,用那双美艳的双眼盯着他看,缓缓的道,“不急,爷喜欢总归是逃不开爷的手掌心的。”
乖乖的,爷,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牧四小姐对您已死心了吗,不然她生那么大气,又那么恭敬疏离的随您回来,您现在还想要吊着她,不怕她对您彻底绝情了?
高叔可是对眼前这个眼神浮着暖意,但说话却无比诡异的南宫翔有些无语了。
“放心,她是本王的人,本王是不会让她受伤受委屈的,本王这就去看她。”南宫翔看了眼呆愣在一旁的高叔,冷冷的道,“以后不许你做伤害她的事来。”
“爷,没您的吩咐,老奴不敢。”高叔连忙点头应好。但同样他有些疑惑的道,“爷,但是牧四小姐现在所做的一切,与爷所做的,虽然有些相似,可她终究是个女子,报仇之事,爷为何不助她一把呢?也许这会让牧四小姐喜欢。”
南宫翔沉了沉眸,停下要离开的身影,对的,他都差点忘记与她的交易了,若不是那份交易,她怎可留在他身边。
他想着,这事要是完了,她还会在他身边吗?
高叔站在这庭院里等着南宫翔回应他,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南宫翔开口,他好奇的抬头望向南宫翔,可那尊神却只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他家爷在想什么?
“爷,您是在担心牧四小姐的安危吗?”高叔谨慎的又开了口,只是这一句与上一句完不搭。
她的安危?南宫翔不屑的嗤笑,也许在以前他还会担心,可现在,她的身边有着上古安家的暗卫首领护着,还有安定郡王妃送给她的那些隐卫,个个都身手不凡,再加上有个毒后的传人在她身边服侍着,她的安危,已不是危了。
南宫翔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沉着,冷声道,“去,秘信给百里,说我过几日便会到他那里,让他做好接待,然后去告诉我那七弟,让他准备好,这些日子又要辛苦他了。”
高叔不太明白南宫翔的安排,但见他已不再纠结于牧九歌的事了,便也不再多问,立马下去安排。
只是他依旧有些迷茫,爷喜欢这牧四小姐,看重这牧四小姐,可让凤家姑娘怎么办?
南宫翔才不管高叔怎么想了,他一人站在院子里,脸上略带愁色,低声道,“如何才能让你安顺的呆在本王身边呢?”
呼!原来我们伟大的翔王也有烦恼的时候啊!
而他的烦恼居然是想怎样才能理所当然的留住牧九歌。
在牧九歌房间里,花不语一脸紧张的盯着牧九歌,她刚收到消息,说是南宫文善已准备妥当,只等南宫文容动手了。可是,这不是个可高兴的消息吗?可她的内心,却依旧隐约有些不安,不安不是源于这次的计划,而是……来自那个人。
“小姐,该休息了。”花不语催促着牧九歌休息,可牧九歌的眼光却是一直望向南宫翔那边的院子,那边依旧是灯火通明,可就在刚不久,又多点了几盏,可以猜得出南宫翔回来了。
下午后她便没见到南宫翔,她招来炎一问才知道,原来南宫翔随她进来后便又一个人出了安定郡王呆的驿站。他会不会因为她的态度而牵怒安定郡王呢?
此刻的她很想知道安定郡王那边有没有事,或者,见了他的面向他道个歉,说不定也会要比现在僵着要好了。
花不语见她没有回应,又是担心地向前轻唤,“小姐,该休息了,时辰已不早了。”
清晰的话语传到她耳里,牧九歌这才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跟着花不语往软榻那边走去。
夜色渐浓,在她院外的另一端,有个男子,就这么望着她的院子瞧了一整晚,如若不细看,还以为那个男子只是面对着哪一方向。
就在清曦间第一抹朝阳升起时,那男子动了下眼眸,眼里立马一片清明与冰冷。
“爷,牧四小姐她昨晚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身后,一青衣男子恭敬的垂着身子回禀着。
“知秋,爷一整晚也没睡好。”南宫翔缓缓的抬着眸,动了动脖子,眼睛却依旧没有转动方向。
叶知秋站在他身后,忍不住低声又道了一句,“牧四小姐她一直盯着这个方向。属下不知道小姐她想做什么,或者这个方向是不是有小姐放不下的东西?”
这一句迷茫的问话,让南宫翔那冷厉的眸子突然一变,瞬间温暖起来,“去,你去照顾你家小姐,本王一会便到。”
话音刚落,叶知秋便只见身前闪过一道白影,鼻尖有风,再看时,已不见南宫翔的踪影了。
在暗处瞧着的高叔连连点头,他能帮的也只能到这了,接下来的,就是爷要做的了。
叶知秋见到南宫翔走了,想了想,便也要回自己的院子去,可刚准备走,却看到躲在暗处的高叔朝他招了招手。
“知秋啊,你这次做的好,下次叔会给你赏的。”高叔轻拍着叶知秋的肩膀,很是满意。
这小子,比起起霜那混帐,可是要好的太多了。
叶知秋抿了抿嘴,不说话,神色间却是一片宁静。这让一旁独自开心的高叔显得很是尴尬,收回手,不再说话。
而叶知秋也见他没有其他吩咐后,一个转身便往牧九歌院子走去。
可他心里却是好奇极了,一大早的就被高叔唤来向南宫翔禀告牧九歌昨晚的行踪,知道后却没有一句要他提高警惕的话,反而要亲自去拜访牧四小姐。
噢我去,爷要去找牧四小姐,可他来的时候牧四小姐似乎要出门了,他得去想个办法让牧四小姐晚点出门。
一大早的,南宫文容那边已令清离把官盐拿了几袋出来分别装在早已准备好了的普通袋子里,这一次,他不仅要让这些盐赚到钱,还要把那些买了官盐此时又不露面的人给引出来,如若引不出来,这些盐卖掉了,对他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今天他可不会去黑市,也不会让他身边的人去,他早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他身边已呆了许多年,虽没做过什么错事,但也很少有人见过,叫一个陌生的面孔的人去办这件事,怎么说都觉得可靠。
“清离,一会你要去叮嘱宋风一下,如若有人出高价抢那些盐,可千万别阻止,知道了吗?”
清离有些不解,“王爷,这是为何呢?”
南宫文容看了他一眼,却没责怪,反而自信的道,“我们的价越是被抬高,事情就一定会闹大,到时上次那些从我们这买了官盐的人一定会忍不住,会过来打听市价。到时我们就好一举捕抓,再给他们按上个罪名,再让他们死于非命,这样,我们就成了主动,而某些人,就只能被动了。”
南宫文容的算计可谓是一举多得,怎么看他都会是赢家。
而且他还有别的计谋没有说出来,如若说出来,清离一定会惊呆去。他家爷的谋算可是连牧府那小姐都没放过啊!
此时牧九歌已是收拾妥当,她要去黑市,亲自看看南宫文容被抓的场景,为了今天这一景,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小姐,这事变交给我们去办吧,您就在这里等好消息便是了。”炎与花不语在一旁开口,这让刚刚从另一端院子过来的叶知秋长吁了一口气。
可是他这么久没露面了,他是不是也该去露个面,跟自己的主子打个招呼呢?毕竟他的命是她救的。
叶知秋想了想,从阴暗处现身,恭敬的朝牧九歌施礼,“小姐。”
然炎与花不语都没见过他,见到一个陌生男子凭空而来,立马拔剑相向。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