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翔单独离开,并未惊动任何人,就连令语发现时也已是早上了。
“七……七王爷?”令语一脸惊讶,昨个明明王爷还在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而且连五王爷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令副护卫见到本王似乎很惊讶啊!”南宫文风一脸癖笑地望着令语。
令语顿时脑门直冒冷汗,怎么不惊讶啊,今个县令夫人带着舞女过来献艺,而今自己的主子却不见了……
自家主子不见了,他这个做属下的还不知道,他不仅是失职了,更是罪该万死了。
“你怎么一脸要死了的表情?”南宫文风穿着南宫翔那身衣袍,围着令语转了一圈,满脸嫌弃地问着。
被南宫文风一语道破自己心里的恐惧,额上立马出了一把冷汗。
“说,是不是今个有难事了?”
见平日里稳重的令语这般为难,南宫文风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就在此刻,院外侍卫跑进来汇报,说是县令夫人带着一批妖娆妩媚的女子过来了,说是翔王要的。
平日里一直温雅又风雅多情的南宫文风听到这个消息,南宫文风顿时唇角抽筋,额头青筋冒,猛地一转身,怒喝道,“叫她们滚!”
低沉的怒吼吓得令语往后退了一步,但却没有去真的出去,而是叫住过来禀报的侍卫,喝道,“王爷身体微恙,叫她们先回去休息。”
侍卫并没进院,所以不知道里面的王爷并非是翔王,但见“翔”王动怒,立马吓得颤颤微微地往外跑去复命。
桃儿正带着几个娇艳的美人儿在驿馆外等着,满脸的喜悦,却没料到侍卫却是在见到她后冷冰冰地传话要她回去等。
“等?凭什么要我们等?昨个翔王不是好好的吗?今个怎么就不待见我们了?”桃儿带来的姑娘们中有一姿色上乘的女子听到这话后没好气地低声喃喃。正好让那侍卫听了个清楚。
昨日翔王与这些姑娘们饮酒作乐他并没有看到,只知道这些姑娘在这驿馆里呆了一个下午,也没见翔王对她们动怒,此刻便也当没听到那女子的不悦之声,朝着桃儿作了揖,道,“今日还请桃儿姑娘将这些人带回去,刚才那话若是让我家主子听到了,怕是就难走了。”
桃儿微皱了下眉,笑着试探道,“桃儿逾越了,敢问翔王可还好?”
这侍卫知道这桃儿是县令夫人,但有关王爷的事,他略带紧张起来,斜着眼望了下桃儿,沉声道,“王爷的事,可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能问的,叫你们回去就回去罢,问那么多做什么。”
感觉到这侍卫的警惕之心,桃儿不再多问,款款地冲着驿馆外一施礼,从容地转身带着她带来的姑娘们回县令府去了。
见到她们离开,侍卫才进驿馆去。
离开驿馆没多久的桃儿身边的一女子上前一步,走到她身边轻问,“桃儿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
“等?”女子不解的问。
桃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轻声道,“娘娘那边还没消息过来,而且翔王性子高傲,却在这里吃了个这么大的暗亏,皇上赐给他的三千精兵居然会全都死了,他是皇家人,骨血里流淌着王室的尊严与高贵,他此刻怕是在等援兵的到来了,不然他不敢他会活着到达江南。”
那女子听了这话,面上的疑色已是消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轻声道,“翔王此刻是在等朝廷的援兵了。”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桃儿面色一沉,回应着,但继而却又想起了什么一般,低着嗓子道,“可翔王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我得找个机会进去探探才行。”说完立马加快脚步往县府内赶去。
除了桃儿在打听着翔王的下落外,还有另一人也在打听翔王的下落,那就是南宫文善。
“可有找到翔王的下落?”
“回王爷,翔王如今在商县驿馆停留,根据探子回报,翔王似乎受了伤,会在那休养几日。”
“消息可靠?”南宫文善有些担心地问。
“王爷放心,属下的人亲自去那里查探后才回来禀报的。”
南宫文善望了眼说这话的人,此人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管家,他虽有封地,可却不住在封地,这管家此次得他秘令悄悄来到京城,替他办事,很是隐秘,想必要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可一想到还有几个没有死的混血蛮人,南宫文善又是焦躁不已。
“王爷可是担心那几个混血蛮人?”赵管家试探地问。
南宫文善点了点头,“皇后一直叫我不要乱动,可如此大好机会,我若不能除去他,以后想要除去他,怕是更难了。可那几个人不死,我心难安。”
“既然王爷想那些人死,这有何难。”
赵管家说着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悄语献计,听得南宫文善心头大喜,眉心直跳,“好,就依你说的去办。”
只要那些混血蛮人死了,他便可高枕无忧地在京城等待好消息回来了。他的任务就是拖住南宫翔,让他晚点去江南,等那边事已成了定局,而他再去已晚,到时,朝堂上自有人参南宫翔处事不当,到时父皇想要护他也得顾及朝中众臣的谏言了。
至于杜皇后,因为中盅一事,如今还错迷不醒,此事就不指望她能拿出什么好主意了,妇人之见,总是短浅了点!
南宫文善这般想着,另一人却是策马奔腾往江南赶去。
那人便是南宫翔,江南官盐的事并非是失窃,而是有人暗中操作,将官盐换成了沙粒,然后水路行至江南那一代时出现水匪,然后官盐被劫以及朝中命官被害。
这是已在江南呆了许久安定郡王查到的消息,暗中先送给了他,对外以及对南华皇却是统一口径,说是还没一点头绪,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阮百里还发现早在江南盐价在抬高时就已有人暗中大量收购了官盐,于是造成了现在江南市面上大量缺盐,或是盐价过高的现状,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到时很容易引起百姓暴,乱的。
他不知道是何人在暗中收购了大量的盐,而此时还不出现,是在等什么。他很好奇,那人是谁!
南宫翔并没有走大路,而是走小路,他的马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人上路,所以很是轻便,在子时过后便已赶了将近三百里的路程,在路过一座小山时,停下休息整顿。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所以只打算在此寻点水喝,让马匹吃点东西就上路。
夜深人静时,牧九歌一行人在小山里休息,可连着两天没有休息也没有沐浴的牧九歌此时却是闻着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汗酸味入不了眠。
翻来覆去的牧九歌终于忍不住,悄悄地起身,查看了下四周,见到柴堆没灭,也有守卫在见到她起来后立马警觉地抬起头望向她。
她伸了根手指虚了虚,示意别出声。然后做了个她要去洗漱的手势,守卫见到后,立马明白过来,但却还是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小姐,前面不远有个小小的泉眼,属下们在这四周有侦查过,那里三面环山,很是安全。如若小姐有事,大叫属下们既可!”
对于守卫的贴心提醒,牧九歌笑了笑,示意他轻点,过去不要吵醒别人。
守卫离开后,牧九歌才打量起眼前这口他们所说的小小泉眼来,确实不大,但对于她一个人沐浴,还是绰绰有余的。温泉里,月光摇曳,很是明亮。也让她心情大好!
就在她想要解衣时,身后却是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惊得她连忙回身。
“小姐要沐浴吗?”离她三步远的花不语微垂着头立在一侧,似是怕牧九歌会责怪她跟来。
这两日花不语一直跟着,安静的很,这倒让牧九歌又对她是有了另一番评价。
牧九歌点点头。
“我替小姐守着。”花不语说着,眼里带着殷切的期盼,她是真的心疼牧九歌,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居然风餐野宿的,也没说一声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是多么坚韧的一个女子啊!
牧九歌摇了摇头,拒绝,“你回去休息吧,这里很安全。”
“可是小姐……”花不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牧九歌抬手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牧九歌见她站在一旁不走,于是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担心,就在这旁边洒点什么驱虫的药吧。”
见到牧九歌要她酒些药在这周边,花不语立马开心起来,这比信任她这个人还要更信任些啊。牧九歌话音落下,她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细细地在周边洒了一圈,又检查了几遍确定没事后才离开。
在她离开之前,牧九歌就已褪去衣物坐到温泉里面去了。背靠在山谷一边,头正好放到露在外面的石头上。
那一刻,她感觉身上每个细胞都兴奋起来了,似是张开了翅膀的蒲公英,要飞向遥远无边的天际。
夜色沉沉,她靠着温泉渐渐地睡了过去。
不多久,一条修长的身影掠过高枝,如轻鸿一般落在这山谷上方,四处打探着,突地见到月光下那泛着的白光,眼眸一紧,大喜,立马悄然飞纵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