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淑妃总觉得杜皇后最近变了,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那日她出事,她被南华皇狠狠教训着,尽管她已说明她没有做那些杀害京城女子的事来,但皇上就是不信,还扬言要狠狠惩办她。
可就在那时,杜皇后却是出现了,他在南华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南华皇立马改变了主意,将把她打入冷宫之令改成了闭门思过。
她不知道杜皇后说了什么,但她相信杜皇后一定知道实情。
想到这,她便想知道,那事上,倒底是谁想要害她。
子夜,她依时找到了杜皇后,杜皇后让人将她请进了寝宫。
“淑妃妹妹好胆量,敢独自一人过来,就不怕本宫会害你么!”杜皇后掩去眼底里的精光,慢条斯理地抬着眼笑语宴宴地说。
淑妃一愣,明明是杜皇后下的约,她只是赴约而已。此时杜皇后却是没讲她有邀请之意。
“皇后娘娘既然约了妹妹,妹妹怎敢不来。”淑妃扬着笑回敬杜皇后。
她本来就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从小就知自己是要进宫侍服南华皇的,如今已在后宫也有近三十年,怎会不知杜皇后话里的意思。
杜皇后暗叹她的上道,但心里也更加清楚,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淑妃就因为一已之私,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虽然此时是打扮了过来的,但依旧能看得出她额间的忧愁。
“妹妹是想知道京城血案怎会与你有关是么?”杜皇后望着她轻声道。
淑妃谨慎地站在一侧,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立马点头道,“还请娘娘能告知。”
“实话和你说了吧,此事本宫也不是很了解,但本宫的人却是查到那个已死了的宫女其实是是南疆人,以前没有宫里出现过,那日怎会撞到妹妹你,本宫就不知了。”
杜皇后悠悠地说着,微垂着的眼角余光瞟了眼神色已变了的淑妃一眼,继而道,“于是那日本宫就将这发现告诉了皇上。”
“所以皇上就因此而放过妾身?”淑妃激动地接话反问。
杜皇后看了她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事说来麻烦,如若你想知道,大可去查下苗贵妃身边的人。”
说到这,杜皇后似乎有点困了,招呼着嬷嬷送淑妃离去,而她自己则往软榻上靠去。
微上眼,立马有人在她身后替她轻揉太阳穴。
“嬷嬷,你说本宫在皇宫呆的时日也不算太少,但怎么就越来越看不透那些人了呢?”杜皇后享受着被人服侍的感觉,心里快速地转计着。
那日她收到牧九歌与南宫翔分别送给她的秘信,她立马就着她所知道的,救下淑妃,为的就是拉拢淑妃,让淑妃与她一起对抗苗贵妃。
如今淑妃已是上勾,接下来的事就与她无关了,如若做的好,她还真说不定能坐稳这后宫之位。
“娘娘,您少想点了,四小姐都吩咐过了,要您现在少操点心,免得带发一些旧疾。”嬷嬷有些担心地说着,手下的力道也越发放的柔和起来。
一提到牧九歌,杜皇后又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怎么说都是她救了本宫,且又是个聪明的人,但善儿他却做出了这种事,虽说是无意,但本宫想到就还是心里不安。”
“娘娘不是在替四小姐报仇了么!”嬷嬷轻声说着,揉了两下继而道,“娘娘,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杜皇后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一旁的嬷嬷都感觉到了,可她却只能是张了张嘴,什么也不能说。她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南华皇!苗贵妃!你们这俩贱人,居然敢联手暗害我,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让你们俩好过!你们想要的,我都要让你们得不到!你们现在不是关爱九皇子么!那好,我一定让你们好好爱着九皇子!”
杜皇后的怒火是冲着南华皇与苗贵妃去的,她这一生无法生孕,全都是这俩人害的!
如今她盅虫被解的消息没有放出去,在人前她依旧是个柔弱的皇后,但在人后,谁也不知她心里的怒火烧的有多大了!
淑妃回她自己的宫殿后,立马秘信一封给了贺大将军,让他派人查苗贵妃身边人的底细,以及苗奖人在南疆的动作。
苗贵妃因为收到了牧九歌的信,原本是打算去南华皇面前替南宫文容求情,却改成了让南宫文云前去送茶水这些,让南宫文云留在了南华皇的身边。
此时此刻的牧九歌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晚边,山谷里起了一层薄雾,如仙子的薄纱,在山峰上缠缠绕绕的,柔情似水那般将整个山谷围了起来。
霞光万里,透过薄雾,若隐若现着,如临仙境一般。
寂静,优雅。却又生机勃勃。
桃花涧里,南宫翔抬手将她肩头的一瓣桃花拾起,放在鼻尖轻嗅,缓缓地问,“你写信给苗贵妃是为何?”
“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牧九歌浅浅一笑嫣然而道。
“哦?”南宫翔淡然一笑,望着她道,“怕是好让杜皇后与淑妃联手将她制住,到时淑妃与苗贵妃斗得惨败,而苗贵妃又能因此而消去一些羽翼!我说的对么!”
“既然你都猜到了,何须还来问我。”牧九歌转过身,望向他。
这几日的相处,虽然说不上对南宫翔有什么了解,但也还是让她看到了他不同于众人眼前的另一面的他。
比如此刻,他是如此地安静,宁和。
就如温泉一般,是温软的,是柔情的。虽然她不知道他眼神中里流露出来的柔情是为何,但她还是能看到。
“九歌,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南宫翔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手指在她唇边描画着。
牧九歌似乎也已习惯了他这种动手动脚,只是他手指太过冷凉,让她总有种被软体动物给缠上了感觉,让她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她伸手抓住在她唇间流走的手,冷冷地道,“你又何时信任过我!王爷你似乎忘记了,要取信于人之前必须要先信任所取信之人。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呵!九歌儿,我信你的。只是你将自己隐藏的太深,有时候,给我一种你不是牧九歌的感觉,这让我不得不防啊!”南宫翔宠溺地回望了她一眼,将手指抽回,负于背后,然后与她并肩立在一起。
牧九歌听着这话微微地皱眉,莫非南宫翔已在怀疑她了?
不可能啊,这一生只有牧无双才最知她安沁心了,而牧无双是不会出卖她的。
想到这,她又安了心神,淡淡地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我,牧府第四女——牧九歌。”
南宫翔突地一回身,握住她的手,手指柔软似泉水,他执着她手,轻放在他胸口处,柔声道,“九歌啊,我等你向我吐露心声的那一刻!”
变态,你又想干什么?
牧九歌蓦然一愣,这人看到桃花又春心荡漾了么!
见她眼里的愕然,南宫翔微微一挑眉,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道,“九歌啊,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啊!”
我呸!你还有真心!
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你这人是没有心的!
牧九歌还记着仇,主要是第一次相遇时那场面实在是太让她紧张了。
牧九歌不语,但南宫翔能从她眼里看到不屑,这让他那颗高傲的心立马受伤了。
扬着眸子冷冷道,“难不成你还不稀罕!”
牧九歌挣扎着将手收回,不动声色地回,“爷,你该吃药了!”
“牧九歌,爷病了!”南宫翔说着软软地往她肩膀上倒去,一副真病了的模样。
这厮,还真会蹬鼻子上眼。说他一句该吃药了,他立马就装病了。
可此时南宫翔才不管她怎么想,反正就是往她身上倒去,那垂搭着的眼帘,还有撇着的嘴角,无不在宣告此时他心情不爽了。
“起开!”牧九歌才不给她靠了,伸手就是一推。
南宫翔似乎脚下真没站稳,往后一退。脚下一空,整个人立马往山涧里跌去。
“南宫翔!小心。”
立马反应过来的牧九歌手腕一转,抓住了他的手腕,却因重心向下,脚下也没站稳,被南宫翔拉着往下面跌去。
“九歌儿,你看,你也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拉着他手腕一起往下跌的同时,南宫翔还不忘和她打趣。
“哼。”牧九歌不理会他,但却是紧张地捏了捏他手。
南宫立马一个飞身,将她护在怀时,脚下往一旁山体一蹬,整个人便如冲天的大鹏,直往天上冲去。
牧九歌紧紧地被他护在怀里,头却是露出来靠在他肩头,突地眼前划过一道亮光,忍不住“咦?”出声来。
南宫翔听到她的轻咦,连忙紧要地问,“你怎么了?”
“你能让自己停在这里么?”牧九歌忍不住轻问。
刚刚她似乎看到了什么,这山涧里好像不同寻常山涧。
南宫翔连忙往周边一看,见到一块凸起的大石,眨眼间便跃到了那石块上。
站稳后南宫翔便发现了眼底里的异色,略带紧张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牧九歌手往一方指去,神色凝重地道,“那里似乎有东西。”
南宫翔一紧,这里是他的地方,他都没有察觉到那里有什么来着。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