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不解南宫翔这种突然而来的诡异气息,但牧九歌还是点头道,“九歌明白。”
南宫翔瞧着牧九歌眼里瞬间滑过的一丝迷茫,略带不满的撅嘴道,“可本王怎么觉得九歌儿不愿意呢?”
我哪里不愿意!
你又哪只眼看到我不愿意了!
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很乐意与你们皇族中的人打交道啊!
牧九歌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怎么与这翔王说话就和上战场一样,要时刻紧绷着心神呢!
我去,还真的累!
“我对你们皇族的事没兴趣。”牧九歌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斜着眼扫了眼南宫翔,告诉他,我对你也没兴趣,你老人家大可放心。
南宫翔听着她说我对你们皇放中的事没兴趣时本是很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却有点落空的感觉,这让他很是生气。他把这种落空的感归为牧九歌的有意为之。
“哈哈哈哈!九歌儿,你可真有趣,本王要是对你有兴趣了怎么办。”
牧九歌一听他大笑后的话,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立马转着脖子紧张地望了眼四周,见到院内并没有人经过时,才轻吁了口气。
“王爷,您能不这么大声笑么?”
“牧九歌,你怕什么?”南宫翔挑着眉望向她,他不懂,为什么她不怕华氏那样的人,却怕他这样的一个外人。
“我不是怕你,而是王爷这大白日的出现在我这样一个女子闺房中,若是让外人看见传了出去,对王爷的声誉总归是不好的。”
牧九歌那轻淡的口气,让南宫翔那原本起了一丝波澜的心立马平静下来。
“你是在担心我么!”南宫翔轻问,却又在瞬间凝眸如雪,浅笑。“你若是担心我,便收起你眼底里的不恭来。本王的声誉一向很好,不用你担心。”
唉!牧九歌长叹了口气。这厮哪来这么厚的底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王爷,九歌还有事,王爷若是无事,可先回了。”
牧九歌说白了,就是不想与南宫翔一起共事,她总觉得这翔王今天说话有点古怪。
南宫翔突地眯眸,冷言道,“你不喜欢与我呆一起?”
牧九歌不再想与他打太极了,直言道,“翔王知道就好。”
“要本王走,容易,可你一直都没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与牧无双的感情那么好。”
牧九歌感到头顶传来被人盯梢住,且带着一股子寒意的感觉,这让微垂着的头的她心一惊,难不成他今个过来就是想问这事?
她暗骂自己大意了,但随后立马抬头,皱着眉不悦地道,“九歌就一个这样的亲哥哥!难不成不与亲哥哥好还要与外人感情深才好吗?”
很少见到牧九歌动怒,这次南宫翔见到了,虽然她的回答让他感觉有点勉强,但这也算是最好的解答了,不是吗?
“呵……”南宫翔轻笑,凝望着她,将她眼里的那一丝怒记在心里,“亲人间才有的感情么!”
何其凉薄!
何其哀殇!
亲情么!
南宫翔抿了下唇,不再语。
牧九歌感觉到他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这样哀凉悲伤的气息,顿了顿,伸手,在快要触到他衣袖时,却又收了回去。
“王爷,九歌很珍惜现在的拥有,时间如流水,那些快与不快,都是过去,眼前的,往后的,才是我们所要惜取的。生命如此脆弱,我们要珍惜。听从内心,走自己应该走的路。”牧九歌微垂着眼帘,轻声细语地说着,如同春日里的轻风拂过,让人心神宁静。
南宫翔没有动,只是身上的那股哀凉已渐然地在收起。
等到牧九歌察觉时,房间里又只有她一个人了,翔王已不知何时离开了,如同他来时那般不为人知。如若不是她见着她刚抬起又收回的手,她还要以为刚这会是一场梦。
牧九歌怔怔地望着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鼻尖还残留着那人独有的气息,这让她立马冷静下来。
她,没有做梦。
刚刚翔王来和她说过的话让她心有些惊悸,南宫翔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牧九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而他翔王是替她遮挡的幕后布。不然有些事,一定会被远在皇宫里的一些人查清楚。
也正如此,所以杜皇后才会召她入宫,主要就是想探得她的意图。或是以南宫建明诱之。
在牧九歌想着南宫翔所说的话,细细地筹谋着明天进宫该注意些什么的同时,南宫翔也在下达一系列的命令。
“案子进展如何了?”南宫翔回到住宅后便问跟着进来的起霜。
“回王爷,属下查到了一些与当年有关的传言,但是……”起霜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南宫翔沉着脸,扬眉,“说。”
起霜艰难地咽了一口水才道,“听说当年娘娘她与一起灭门案有关,属下查到那宗卷去找那办案的人员却发现,那些人全都消失无踪隐了。”
南宫翔那绝艳的脸此时沉的像要下雨了的天空一样,压在人的心头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手指轻敲打着桌子,沉冷地道,“然后呢?”
“属下跟着宗卷上记录,去了一趟大理寺,在里面找到——当年娘娘那遇上的案件是个无头案,一直没有查得出,所以耽搁在那。”
“是什么案件?”
起霜皱了下眉,细想了下,道,“宗卷上的记载是娘娘当年去踏青,借宿一平民家,醒来后却发现那些人全都死了,就连娘娘带过去的下人也全都不见了,还是娘娘亲自去报了官,叫来了大理寺的人,后来惊动了圣上,圣上,将此事给担保了下来,娘娘才没事的。”
“可有详细记录?”南宫翔皱着眉问。
“有,属下特意誊写了一份,带了回来。”起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卷好的粗纸,恭敬地递了上去。
南宫翔接过,细细地看了一遍,眼神越来越沉。当年之事居然发生在临都城!
“去,给我把那地方给我掘了。”盛怒之下,南宫翔那凤眸也眯得更紧,立马又加了一句,“不许惊动任何人。”
“是。”对于南宫翔的正式命令,起霜不敢有半点马虎,立马起身去办。
“知秋。”起霜走后,南宫翔又将一直守在门口的叶知秋给叫了进来,将手里的宗卷给他,示意他看看。
叶知秋在门口听的清楚,也知南宫翔对此事很是关注,立马接过在一旁严肃地看了起来。
他也是越看脸色越难看,“王爷,这宗案子里人的死法和皇上丢给您的案子里人的死法好像一样。”
“连你也能看出来,皇上他又怎会糊涂不记得当年这么大的一宗案件呢。”南宫翔沉思着,他想要从这两起案件里找到关联之处,可他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一是年隔太久,二是没有证据可证明。
“奇怪,为什么说那户人家死的太惨,又为什么最后入棺的只是一堆白骨?”叶知秋指着宗卷上的一些记录,疑惑不已。
“王爷,这宗案件很是奇怪。”叶知秋轻唤着南宫翔,南宫翔立马又将两个宗卷拿着细细地对看起来,果然找到了一些疑点。
只是……
南宫翔想着最近的事,他脸色又是越发难看起来,皇宫里的人趁他不在,又在想法子让他难过了,这让他很不爽,尤其牵扯到他的人时,他心情就更不爽了。
某王不爽了,就证明某些人要遭殃了。
遭殃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离开的起霜。
“叫人去报官,就说有人想私自偷国之宝。”南宫翔一声令下,手指之地正是起霜掘地之处。叶知秋见了立马打了个寒颤,收起替起霜叫屈的小心思直往高知府那跑去。
南宫翔心情不爽,同样也有人心情不爽。
“娘,您去和老太爷求情,让我也一起进京吧!”清荷苑,牧向晚低声求着华氏。
华氏冷冷地盯着这个许久没有露面了的女儿,眼里无惊也无喜。
前些日子她与温氏斗,手里的大权基本已落到了温氏的手里。
如今她只能管院内的支出,而采购之些全都让温氏接手了。再者她身边的人似乎也不怎么听她的话了,这让她有点不安,也变得越加冷厉。
今天杜皇后请牧九歌入宫的消息也她也是知道的,而牧向晚的心意她也清楚,所以,让她去求牧老太爷一事,她也早已料到。
“向晚如果想去,我便去见见老太爷,至于是否能成,那就得看老太爷的意思了。”华氏关心地将她扶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笑着道,“你可是娘的宝贝女儿,娘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牧向晚将头轻靠在华氏肩膀上,乖巧地道,“女儿能有娘这般依靠,是女儿的福份。”
“女儿此去若是见得贵妃娘娘,一定会让贵妃娘娘还母亲一个公道的。”牧向晚乖巧地说着,轻言细语间居然让华氏动了心。
能见到苗贵妃,如若是真,那么她与三王爷的婚事,还怕敲不定?想到这,华氏心里暗自开心。
“如此甚好,那为娘就先去老太爷那里了。”华氏早已被牧清连晾在一边好一段时间了,不闻不问,同时也收到了娘家的家书,说贺家与华家断绝了关系,而且,牧长承说好不日便会回家,怎么这么久还没回,这让她好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