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歌微抬头,便见到刚说这话的人,正是苗妍珠,此时她正恨恨地瞪着牧向晚,恨不得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妍珠妹妹别乱说。”在她旁边的世子妃子立马拉住她的手,一手就要捂在她嘴巴上,却又被她甩开,“锦鸢姐姐,你看她那媚相,就是个狐狸精,我哪里有乱说。”
世子妃想拦此时也是无能为力了。她接不接话都会得罪人。于是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此时大殿内立马静了下来,谁都不知道这个号称京城魔女的苗妍珠为什么会针对一个刚来京城的女子。谁都不敢上前开口替牧向晚说句话。万一得罪了苗贵妃,那就不值得了。
牧向晚怎么就想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苗妍珠。红着脸站在殿中央如坐针毡,却又不能反驳,一句话说不好,就是得罪了皇贵,到时还不知会怎样。
“珠儿,不得无礼。”
南宫文容温润的男子音在压抑空寂的大殿里响起,惹得苗妍珠又是怒上心来,就要再次骂牧向晚。
“皇后面前,不得再这样无礼取闹。”南宫文容这次的话语中带了些严厉,只是那一抹厉色在沉下去时扫了眼牧九歌。
牧九歌不明白地挑眉,他这样做,关我什么事。
苗妍珠在南宫文容这一厉喝下不甘地坐下,锦鸢连忙扶着她,又是给她捧上茶,小心地劝说着什么。
“小孩子家家,有些脾气,呵呵……大家继续。”杜皇后也知南宫文容是在劝和,给她场面,于是也不再作,抬手示意继续。只是瞄了眼已眯着眼假寐去了的苗贵妃,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牧向晚则是还在不明所以中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只是依旧小心地偷瞧着南宫文容,她没想到他会替她说话。
虽然他这会没有看她。但她的心里此时却只有他南宫文容刚那温润的笑容。
宴席最终在杜皇后的一声乏了下结束了。
牧九歌本想先离去,却被牧向晚叫住。
“四妹妹现在就想走么?”
“三姐还想怎样”牧九歌停下脚步回望着朝她走过来的牧向晚,微微地挑了下眉。
“既然好不容易来皇宫了,妹妹难道不去拜见淑妃娘娘吗?”牧向晚略蹙眉不解地问。
“三姐若是想去…妹妹在外头等姐姐一起回就是!”牧九歌一点都不想去见淑妃,那个看她满眼带着阴沉的女人,她才不要见了。
牧向晚瞬间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当下就要动怒,“妹妹可知不去见娘娘是大罪!”
“哦?怎么九歌不知我们南华国有这样的律法!若是我说,姐姐要是不去见其他娘娘也是大罪呢!还是姐姐认为,在这皇宫里面,我们想见谁就能见到谁!”牧九歌不屑一顾。
“你!”牧向晚语塞,小脸涨红,不甘地瞪着牧九歌一跺脚,恨恨地转身离去。
望着牧向晚离去的身影,牧九歌准备离去,就在此时,一道清雅温润的男子音缓缓传来。“说的好!不知牧家四小姐可愿意陪本王走走呢!”
牧九歌心底一颤,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眨眼间已是抬头,脸上挽起淡而从容却不失分寸的笑容,望向来人,“过见三王爷!”
南宫文容抿着唇打量着眼前这个略低头福姿向他的女子,那乌黑的秀发如同高耸的云层,遮住了那张绝世却又懂得藏匿的脸。
他总觉得牧九歌看他时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人害怕。想到这,他又觉得非常可笑。这世上,怎会有让他害怕的人呢!除了……
牧九歌福身良久,没有听到南宫文容叫她起来,当下也不作他想,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恭敬地道,“三王爷若是想欣赏这园内的景色,想必有很多女子愿意相陪的。小女还有事,就不打扰三王爷的雅兴了。”
南宫文容因为苗贵妃受宠,因此他也极得宠,南华皇也在很多年前便给他赐封为王爷。
他原本是想看看牧九歌在他面前会有多恭卑,或是像其他女子一般见到他便想尽办法粘上来。然,都不是,她居然拒绝了他!而且是这么干脆!
南宫文容不想让她误会,便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牧九歌毫不留恋抬脚便走。
而牧九歌却没有走出多远,便被两名嬷嬷拦了下来。
“淑妃娘娘有请牧四小姐过去叙话。”
两名嬷嬷强硬的态度不容牧九歌拒绝,当下一人左一人右,将牧九歌给挡在了中间,挟持着她往淑妃宫殿走去。
一路上,牧九歌并没有挣扎,反而从容地走在两人中间,只是她很好奇,为何这淑妃就一定要见她呢!
庭院重重,琉璃瓦在灯笼的映衬下柔柔地打下一层浅浅地光晕。牧九歌随着两名嬷嬷一直走到一座提名为凤藻宫的殿前才停下脚步。
“娘娘在里面,四小姐有请。”
两位嬷嬷恭敬地退下,并不担心牧九歌会逃走。
牧九歌也没想过要逃走,既然她躲避不及,那就只能一会了!也好让她知道这淑妃为何要见她了。
入殿后,便见到宫殿中央坐着的一名华服女子后,牧九歌向前叩拜,“臣女叩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淑妃见到规规矩矩跪拜在殿门口处的牧九歌,微抬头,动了下手指,慵懒地抬了下眼睫毛,“想见见我们的九歌儿,居然也需要劳动本宫的得力嬷嬷去请。”
“臣女不敢。”牧九歌知道眼前的淑妃动怒了,垂着眸规矩地道,“臣女知娘娘甚得圣宠,不敢私自来见娘娘。”
淑妃眼眸微动,修长的指甲上染的艳丽的豆蔻在高挑的红灯笼下闪着靡靡之光,只听得她一声懒懒的靡音道来,“还算是个贴心的,起来吧!”
“谢娘娘。”牧九歌缓缓起身,并未抬头,她知道此时的淑妃一定盯着她,所以起身后也一直是规矩地立在那,不敢乱抬头。在起身前,眼角余光已是将座台上的人打量了个够。
身为世家女子,贺淑妃显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即使她没有看她们几人,只需远远望上一眼,便能看出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华贵高雅之气,却周身又绕着一层阴戾之气,看来后宫中的女子皆如此,呆得久了,心思也变得阴沉了,导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许久不见,娘娘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明艳高雅。”华氏小心地与贺淑妃套近乎的话在一旁响起。
在华氏话音落下,淑妃似乎才想起来这殿内还有其他人在。只是脸色依旧不悦。不过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继而脸色瞬间好转,打着笑望向华氏,“表姐这是什么话,在这深宫中能见到表姐,本宫甚是欢喜啊!”
淑妃话虽这么说,在心里暗骂华氏是个蠢货并没理华氏。
牧九歌不明所以,自是不会乱开口,但她能从那句本宫中听出,淑妃对华氏似有不满。
华氏却蠢笨的没听明白,听着淑妃的话,大喜,立马道,“见到表妹在宫内过得这般好,表姐也放心了。”
哼,你安的什么心,我贺某人还是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带着你家女儿过来。只是她不会点明,继而道,“妹妹过的好,全是托哥哥的福,如若没有贺家,也不会有如今的我,表姐您说是吗?”
淑妃的话说的云里雾里,华氏又没听明白,但牧九歌却是听明白了。
“我们家九歌可是越发长得水灵灵的了。”淑妃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望向牧九歌赞着。
牧九歌不知是何意,一旁的华氏立马道,“是啊,九歌和向晚这俩小家伙眨眼间便已长大,还差些日子便是及笄之时了。”
淑妃笑眯眯地扫了眼垂着头的牧九歌道,“表妹你可要上心了,我们家的这两朵小金花儿,可不能大意了!”
“小女与九歌的婚事,就要劳烦娘娘操心了!”华氏低眉顺眼地说着。
听得牧九歌直皱眉,这婚事,她还真没想过,前世虽然也曾为此操心过,但她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因此也没为婚事而愁过。
可此刻,这两人居然目中无她般地咧咧大谈,这让她很是不悦。
“娘亲!”一旁娇羞羞的牧向晚轻扯着华氏的衣袖低声唤着。
“哟,我们家向晚害羞了嘛!可是有意中人了!”淑妃在一旁打趣地问,眼神却也是随着一冷。
牧向晚听着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人的温如水的双眸,不经意地瞟了眼牧九歌,最后轻轻地摇头,娇羞地唤,“娘娘!”
“没有就好!”华氏松了口气,生怕牧向晚会说有,虽然她也中意那人,可毕竟不是自己的,而且在皇宫里,万一说出来惹得眼前这尊大佛不悦,她华氏就罪大了。
“那九歌呢!”淑妃又瞟了牧九歌关切地问着。
牧九歌自然明白淑妃的意思,如若她说有,那就是犯了未婚女子私授之罪,如若说没有,那她怕是这后半生就要捏在这淑妃的手里了。
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后,牧九歌又是一拜,然后望向华氏,眼里露着淡淡的迷茫,轻声道,“九歌还小,不懂这些事,如若真有,也一定会告诉娘娘与母亲。”
“好!”淑妃一声轻喝好,立马让华氏脸色难看起来。
但是淑妃的脸色却是更显得难看,刚刚牧向晚在提起此事时,脸上带着娇羞,明明是有意中人的意思,而牧九歌却是一脸迷茫,反而不知男女之间的事,看那模样,似是真不知,还说要是有意中人,就会告诉她们。
对于牧九歌的直坦,淑妃虽有怀疑,但还是喜欢的,而对牧向晚以及华氏,却是有些了不悦,立马淡淡地道,“本宫也累了,你们就先退下吧,以后若是有事,本宫自会找你的。”
她这最后一句话是对华氏说的,华氏自然明白,立马躬身带着牧向晚及牧九歌告退。